“我每次的实体只能维持两个小时。”
阎鹤错愕。
慕白安慰面前人,说过两天自己又能有实体了,阎鹤却问维持实体的代价是什么。
慕白同他说了黑白无常让他看生死簿的事,阎鹤再三确认,又联想到前几天看到的事,这才放下心来。
看着阎鹤放心下来,小鬼心里却在心里犯了愁。
阿生还在墓地勤勤恳恳给他看香火。
他得怎么跟阿生说他最不待见的鸟人成了少夫人?
———
隔天。
“阿生。”
郊外墓地,小鬼枕着双臂,偷偷瞄正在低头叠衣服的水鬼,他清了清嗓子问道:“我说万一。”
“我是说万一啊。”
“万一我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你觉得什么样的少夫人才是个好少夫人?”
面瘫着脸叠衣服的水鬼抬起头,似乎是思考了一会,便郑重道:“贤良淑德,温柔大气的少夫人。”
“这样的少夫人才是个好少夫人。”
小鬼竖着耳朵,将这话都听了进去。
听完后,他乐了。
这说的不就是阎鹤吗?
阎鹤会给缝补他破掉的吊坠,没有比他更贤良淑德的了!
阎鹤每晚还会给他讲故事,没有比这更温柔大气的了!
小鬼连忙直起身子,他重复地跟水鬼确定了一遍:“只需要贤良淑德、温柔大气就行了?”
水鬼严肃地点了点头。
小鬼连连乐道:“那可以。”
阿生没说一定要是个小脚的少夫人!也没说一定得要姑娘当他们家少夫人!
水鬼见他很是一副高兴的模样,也忍不住高兴了一点,朝他问道:“少爷找到少夫人了吗?”
小鬼盘腿坐着,闻言点了点头,小鸡啄米一样数道:“他同你说的一样,样样都好。”
水鬼:“少爷很喜欢她吗?”
小鬼朝他招了招手,压低声音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饶是一向面瘫的水鬼都忍不住露出惊异的神色。
他愣愣道:“您已经同祖宗介绍过少夫人了?”
小鬼点了点头,抿出个小酒窝,他重新躺下来,枕着双臂神神秘秘道:“慕家的祖宗很喜欢他。”
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祖宗入梦来骂他娶一个男媳妇,可不就是很喜欢阎鹤嘛。
水鬼一听,立马就打起了精神,同慕白期盼道:“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少夫人一面?”
他是他家少爷从小长大的贴身侍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希望看到自家少爷喜欢的少夫人。
小鬼本想再拖一些时间,等过几日,慢慢同水鬼说一些阎鹤的好,再让水鬼去看他口中的少夫人。
但看着眼前水鬼专心望着他期盼的模样,小鬼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挠了挠脸道:“那过几日我带你去见见他罢。”
虽然是答应了下来,但小鬼还是叮嘱道:“不过说好了,他可能生得不是特别符合你心意,到时候你可不许扭头就走。”
水鬼坚定道:“好。”
他可是他家少爷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从,他家少爷喜欢什么,他也会喜欢什么。
他家少爷喜欢的少夫人,哪怕生得样貌再丑陋,只要他家少爷喜欢,他也不会说一个字。
看着眼前水鬼信誓旦旦的模样,小鬼松了一口气,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时,就看到水鬼已经跑前跑后忙碌起来。
小鬼有些奇怪,问水鬼在做什么。
水鬼头也不回,蹲在地上翻箱倒柜,即使面瘫着一张脸,语气也难言亢奋,他郑重道:“头一次上门,要给少夫人准备礼物。”
小鬼劝了几句,说对方不介意这种,没想到水鬼却是头一次不赞同,同他严肃道:“少爷,你不懂。”
“第一次见面不能失了礼数。”
小鬼蹲在地上,心虚地想着几个月前,他同阿生在三楼泳池里狂游的时候,礼数就没了。
水鬼忙忙碌碌一连准备了好几天。
终于在出发的那天,他换上自家少爷给自己买的新衣服,还在收拾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水鬼甚至还跟身旁的无头鬼说:“我家少爷要带我去见少夫人了。”
“少夫人你知道是什么吗?”
无头鬼抱着自己的脑袋,有些茫然地晃了晃手中的脑袋,表示自己不知道。
水鬼同他郑重解释道:“少夫人就是我家少爷喜欢的人。”
“从此以后我家少爷都跟她在一起生活。”
“我们还可以等少夫人去世,然后同我家少爷在一起。”
“说不定到时候他们还会生个鬼宝宝。”
“到时候我就给我家少爷少夫人带孩子。”
无头鬼发出惊叹,表达了自己的羡慕。
小鬼赶回来时,正好看到无头鬼羡慕地望着他,同他说真好。
小鬼:“???”
他有些茫然,扭头望着水鬼,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水鬼扛起大包小包的礼品,同他矜持道:“没事。”
“他没有少爷,他难过。”
“不用理他。”
小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晚上九点。
夜幕低垂,半空中,小鬼频频回头,同水鬼说要不要帮拿一拿大包小包的礼品。
水鬼奋力地扛着礼品,背上还背着两个礼品,坚定地摇摇头。
小鬼只好带着他继续往别墅赶。
一路上,水鬼越看发现这条盘山公路就越觉得熟悉。
直到小鬼带着他停在了别墅门前。
水鬼茫然,看着小鬼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极其正式地摁几下大门的门铃。
门铃响了几声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穿着整齐,先是跟他家少爷对视了一眼,然后微笑朝他道:“阿生是吧?”
男人露出极其和善的笑容:“听大人说过好多次你了,快进来吧。”
水鬼愣在原地,扭头问小鬼:“少爷,我们不是来看少夫人的吗?”
小鬼清了清嗓子,同他镇定道:“就是他。”
水鬼沉默了两秒,扛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转头就走。
小鬼叫了一声:“阿生——”
水鬼不情不愿地停住脚步。
小鬼又咳了咳嗓子,水鬼绷着脸扛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回了头。
他看到没看阎鹤一样,绷着脸扛着礼品就横冲直撞走地进了大门。
被红色绸带包裹着的犀牛角还愤怒地撞了几下阎鹤的肩膀。
阎鹤:“……”
大厅里,水鬼背上扛着礼品,坐在客厅沙发上。
慕白端坐沙发中间,对着一人一鬼介绍了一番。
他让水鬼把背上扛着的东西放下,水鬼绷着脸:“不放。”
“等会还要拿回去。”
阎鹤只是微微一笑,看上去并没有生气,只是起身道:“我去取些香火,烧来招待大人。”
他看出水鬼似乎有话要与小鬼说,便上了二楼,借着取香火的名头,空出时间给两个鬼说话。
果不其然,等到阎鹤身影消失在旋转楼梯,水鬼立马同小鬼倔强道:“少爷你骗我。”
慕白小声道:“我没骗你。”
“他确实贤良淑德,温柔大气,我也跟祖宗介绍过他。”
水鬼急道:“他是人,又如何能同您在一起?”
正当他们在交谈时,水鬼忽然一顿,下意识朝着二楼的卧室望去,敏锐地察觉到有恶鬼靠近。
他脱下扛着的礼品,对着小鬼匆匆丢下一句等等,便立即朝着二楼卧室奔去。
正当水鬼赶去二楼卧室时,敞开的卧室门里站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穿着黑色的家居服,冷白手骨上缠着一圈佛珠,轻松地扼住恶鬼的咽喉。
恶鬼的嘴被一张符纸给死死贴住,发不出凄厉的惨叫,只能面色痛苦地挣扎,没多久就化成了灰。
窗外风铃晃动,浮动的风也将灰烬吹出窗外,挺立的男人低头,随意地将佛珠丢在抽屉里,神情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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