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兢业业的系统立马否认:“没有,小统这些天一直在工作,每天巡视领地安全,指挥扫地机器人干家务,没有钻花盆打滚喵呜!”
顾朝年看着资料上可疑的泥土印抽了抽眼。
他继续看着面前的资料,佩服于陆峋的敏锐。
哪怕事先不知道冯远的证词,依然记录了当晚所有车牌号,以及这些车辆出行的时间。
其次走访了可能经过器材室的学生,有人在22点21分听到持续的惨叫,以为风纪委把谁的宠物猪杀了。
最后一句话陆峋打了个省略号。
他能想象到这位风纪委会长走访时的崩溃。
这些资料省了许多调查的功夫,和冯远的证词互为佐证,他正打算交给警方时,看到最后一页停住了。
最后一页记录的都是无关紧要的琐事,比如校羽毛球队去市外打比赛,比如北区食堂更换了供货商。
再比如无人机航拍比赛紧急叫停。
叫停原因是侵犯隐私。
这个比赛听起来很美好,记录校园里的美好瞬间,实际上对无人机管控不到位,一些参赛者到宿舍楼外拍摄,引起住校生强烈抗议。
主办方不得不叫停比赛,叫停时间很微妙,恰好是比赛截止时间。
这叫停和没叫停一样,后续还把参赛作品放上网,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掩耳盗铃,被愤怒的受害人一通骂。
顾朝年感兴趣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截止时间恰好是23号。
他抱着碰运气的念头打开主办方公众号。
评论区已经沦陷了。
【冰面包】主办方NMSL,这么鼓励偷拍也不怕自己被偷拍
【榴莲千层】这种人怎么会怕偷拍呢,高兴别人拍他唇膏还来不及
【芋泥咸蛋黄】啊,真有这么短的**啊
【西瓜冰沙】比这更短的还有,我话放这儿了,公众号一天不删,我每天骂一句全家暴毙
【菠萝冰汤圆】那个浅夜微光无人机都开到女生宿舍阳台了,这还不下架他的作品,祝你们在地下恩恩爱爱。
对此顾朝年只能表示主办方活该,点开浅夜微光的作品准备骂两句。
他点开后有些愣。
浅夜微光拍的是北区运动场夜景,离器材室不远,加上这傻逼爱拍隐私,还真有可能拍到案发现场视频。
第112章
小狗怀着试一试的想法联系上浅夜微光, 出乎他意料的是,浅夜微光真的拍到了视频。
据浅夜微光口述,当天是航拍比赛最后一天, 他对拍摄的夜景不满意, 但又怕飞到宿舍被人骂。
因而浅夜微光选择俯拍运动场,至于为什么镜头移到了器材室, 浅夜微光支支吾吾没回答, 估计还是想偷拍人换衣服。
毕竟和更衣室挨着。
顾朝年听完问:“视频呢?”
浅夜微光又开始支支吾吾。
顾朝年明白夜长梦多的道理,没那么好的耐心:“只要你把视频交出来,不仅会得到满意的报酬, 还会获得警方的表彰, 如果不交出来——”
他刻意顿了顿:“想必很多人想知道浅夜微光是谁吧?”
浅夜微光听到话急了:“我不是故意不交出来, 否则也不会说实话了,你找来前有人把视频拿走了。”
他想起那人打了个冷战。
而顾明鹤坐在画室中, 手边放着未干的水墨画,静静看着视频里的画面。
—
顾朝年从浅夜微光嘴里没问出什么,一个最坏的结果是, 裴家人把视频要走了。
他把通话录音交给了警方,希望通过技术手段找出那个人。
虽然他对此不抱什么期待。
裴家太有权有势了,有权有势到大家都看出问题,但找不到决定性证据。
强奸未遂案由于不好举证, 口供可以说是最重要的证据, 面对警方有技巧的讯问, 普通人很容易露出破绽。
这当中不包括裴朗。
裴家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在裴朗被审问的第一天, 就有律师告诉裴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足以交出一份完美的口供。
即便这次冯远愿意出庭作证, 推翻裴朗之前的口供, 裴朗顶多被羁押,远不能被定罪。
顾朝年边思考边喝水,不知不觉一杯水全喝完了。
放桌上的手机响了,他起身接通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清冷的声线:“方便过来吗,有重要的事要说。”
他听出是顾明鹤,想也没想答应了。
现在还是下午,他倒了猫罐头就走。
谁知一开门撞上顾尘夜。
顾尘夜应该刚从公司回来,身上的檀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咖啡味儿。
过敏患者闻到会过敏的程度。
顾尘夜单手松了松领带,瞥了他一眼:“去哪儿?”
顾朝年不确定顾尘夜对顾明鹤的态度,稳妥起见还是说:“找曹建他们商量下案子。”
顾尘夜盯着他没说话,似是怀疑话的真假。
他硬着头皮补充:“他们也没说是什么,就叫我快去,应该是案子有了新进展,不方便在电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尘夜倾下身,贴上他的耳朵问:“只关心案子不关心我?”
紧接着舔了他耳垂一下。
他的耳垂格外敏感,被这么一舔,划过一阵细微的电流,猝不及防传到身体。
顾尘夜离他更近了,灼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正当他担心会爽约时,对方只是把一枚小狗胸针别在他衣服上。
那是枚相当可爱的小狗胸针,白色的小狗趴在勺子上,犹如一个软乎乎、快化了的汤圆。
他其实不喜欢戴这种幼稚东西,在人前显得很没气势,尤其最近老遇到裴朗,真男人就该戴藏獒!
但这是男朋友买的!
小狗戴着小狗胸针出了门。
他哥的房子离他家很近,近到什么程度呢,就在他小区对面。
他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房子,坐在椅子上等饭吃。
顾朝年不常来他哥这边,不是怕顾尘夜生气,而是每次来他哥都会做很多东西,令他觉得自己……何等何能啊。
他望着满满一桌子菜,再次感叹自己何等何能啊!
他先吃了份红酒冰淇淋,这时顾尘夜打来电话:“什么时候回来,我订了你喜欢吃的冰淇淋蛋糕。”
顾朝年低头看着刚吃完的冰淇淋,想方设法推辞:“曹建他们点了外卖,我回家估计也不太饿,你自己先吃吧。”
“曹建?”顾明鹤问了句。
顾朝年立马挂断电话,不好意思承认:“顾尘夜不知道我来这儿。”
顾明鹤看了眼窗外,没有追问原因。
顾朝年不自觉松了口气,他哥不是那种不通人情的高岭之花,应该是知世故而不世故。
他继续吃着饭,顾明鹤忽然问:“你和他还好吗?”
上次他哥也问过类似问题,两人当时的关系比较微妙,因而敷衍了过去。
这次两人再无隔阂,他认真答:“我和他挺好的,就是他希望尽快结婚。”
啪嗒——
他听到筷子掉到地上的声音,气质出尘的顾明鹤没有捡起筷子,直直望着他眼睛:“你不情愿对吗?”
顾朝年低头看着小狗胸针:“之前是不太愿意,觉得才在一起没多久,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后来觉得是他的话,试试好像也无所谓。”
他描述不太清心中的想法,也许是习惯了和对方的相处,他现在能设想到的未来,就是有顾尘夜的未来。
穿来后他改变了许多,自己也被改变了许多,比如做事为什么一定要看利弊?
为什么不能是我想?
他想和顾尘夜在一起,他想和顾尘夜结婚,哪怕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他愿意为自己的心意买单。
八十岁的顾朝年有八十岁的活法,十八岁的顾朝年有十八岁的活法。
顾朝年澄澈抬起头,直到顾明鹤隐忍的声线响起。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顾朝年没想到顾明鹤会这么问,大脑空白了两秒,他们不是兄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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