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多表示理解:“我们去看看今天的甜点和酒品吧?哦我忘了你未成年,真可惜。”
他本来想哥俩好的搂住楚辞的肩膀,手都伸出去了又顾忌的收了回去,感慨懂啊:“你要是男生就好了。”
楚辞道:“我就是男生。”
可惜音乐声太吵,奥兰多的注意力又在吃的上,完全没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递给楚辞一块红丝绒草莓蛋糕,楚辞接过来,退到窗户边慢吞吞的吃,一会功夫又有三个男生来邀请他去跳舞,他因为不耐烦而神情渐冷,奥兰多无奈道:“我们不是来杀人的——你要彩虹糖吗?”
楚辞摇了摇头。
“你这么无聊,”奥兰多喝了两杯酒,脸颊有些泛红,眼神却越发清澈明亮,“怎么比我年纪还小?”
楚辞笑了笑,道:“我其实比你大,档案上的年龄是错的。”
“真的吗?”奥兰多惊讶道,“我不信。”
“真的。”
“你为什么不去跳舞?”
“不感兴趣。”
“是因为没人和你跳吗?”
楚辞心想着这家伙的酒量真是离谱,两杯果酒就上头了,于是强行将他拖到休息室灌了醒酒药,奥兰多有些昏昏欲睡,但意识却清醒了。
“你去玩吧,”他摆摆手道,“我一会就过去。”
楚辞回到礼堂,沿路上又有学生邀请他跳舞,但恰逢此时他的终端上有通讯进来,于是他顺势拒绝。
“西泽尔?”楚辞有些惊讶,“怎么这时候通讯?”
“你在辞旧舞会?”西泽尔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又没说——”
楚辞说着,忽然若有所感的看向窗户。
窗外一片漆黑,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他立刻转身往门口走去,穿过花香飘渺的长桌,穿过光明澄净的灯火,穿过言笑晏晏的人群。
走出热切而兴奋的礼堂,走进了冬日里,寒冷凛冽,却又深邃沉默的夜。
他在礼堂门口的路尽头,看到了路灯下的西泽尔·穆赫兰。
他和他一样穿着衬衫长裤防风服,额前的头发被冷风吹得细碎微动,路灯折下来的暗影成了背景,他的身形被灯光勾勒成修长剪影。
楚辞按掉了通讯。
西泽尔向他走来,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又没说。”
和他刚才如出一辙的话语。
“我猜的。”楚辞道。
他觉得自己仿佛还在礼堂里,热闹的人声和华丽的音乐相互交叠,然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用精神力场去感知,可能是想验证胰腺癌西泽尔到底在不在外面?
可都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感知?楚辞撇了撇嘴。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问。
“刚到。”西泽尔道,“回去后发现你不在家,才想起之前看到你们校历上的活动安排,猜测你应该在这。”
楚辞“哦”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来参加舞会会换件衣服。”西泽尔低头看着他,意有所指的道。
楚辞无所谓道:“我又不跳舞。”
“为什么不跳?”
楚辞本来想回答不会,但话到嘴边就想起刚才奥兰多喝醉之后的傻逼问题,脱口而出:“因为没人和我跳——不是,因为我不会。”
说完他板着脸在心里骂了奥兰多一万遍,真是误导人。
西泽尔问:“你穿这么薄不冷吗?”
楚辞道:“还好。”
两个人并排往回走,走到路口,西泽尔忽然道:“我教你。”
楚辞一头雾水:“什么?”
“我教你跳舞。”
楚辞迷惑的看着他,西泽尔轻声道:“我可以和你跳。”
第227章 大寒,小暑
灯光清冷,夜风凛凛。
楚辞看了西泽尔半响,满脸写着“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西泽尔哭笑不得:“交际舞是社交必备的技能之一,你学一下又没什么坏处。”
“我感觉没什么用。”楚辞道。
“明年再参加辞旧舞会,就不用提前离场了。”
楚辞瞥了西泽尔一眼,道:“我提前离场是因为你在外面等,而且明年去不去还不一定呢……”
他将手放进口袋里,又拿出来,板着脸问:“简单吗?”
这句话没头没尾,西泽尔却没什么停顿的接着道:“简单。”
“来,”他优雅的倾身,对着楚辞伸出手掌,“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楚辞道:“好吧。”
他将手递过去,西泽尔牵住他的手指,另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音乐的前奏要等四个节拍,不过非正式的舞会没有那么多讲究,踩在拍子上就行。”
“退左脚。”
楚辞往后退了一步。
“退太多了,”西泽尔揽着他的将他扯回来些许,“一个肩膀那么宽的距离就够了。”
“横移右脚。”
“右脚往前。”
“并过来。”
西泽尔低下头问楚辞:“是不是很简单?”
“唔,”楚辞偏头看向别处,“还行吧。”
“这是正方步。”西泽尔说着又教给他圆方步和别的舞步,楚辞学什么都挺快,一会儿就能走出非常流畅的舞步。
他得意的道:“我是不是学的很快?”
“嗯。”
楚辞觉得肩膀上一轻,原来是西泽尔拿掉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但其实西泽尔的力道也没有多重。
西泽尔笑道,“跳完了,回家吧。”
礼堂的舞会仍未结束,小道上一个人也没有,楚辞好奇道:“你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北斗星?年底不应该很忙吗。”
“不算忙,”西泽尔道,“所以就过来了。”
“你冷不冷?”他问。
楚辞莫名其妙:“我不冷啊,刚才不是说过了。”
“可你的手很凉。”
楚辞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西泽尔手里,他牵的过于自然,以至于楚辞完全忘了这回事。
楚辞的手指动了动,他的体温本来就偏低,一到冬天更是冷冰冰的,但是手掌接触到西泽尔手心的位置却温热,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他的脉搏,连接着一颗流淌的热血,和鲜活的心脏。
他忽然的将手抽了回来,在西泽尔反应过来之前,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自己冰冷的手塞进西泽尔的领子里。
西泽尔明显被冰得打了个寒噤,却无奈的笑了起来,又是好气又好笑道:“暖和吗?”
但是并没有把楚辞的手拎出来。
“暖和啊。”楚辞理直气壮的收回手塞进口袋,道,“我还以为你来北斗星有什么正事。”
“来看你不是正事?”
“我嘛,”楚辞毫不在意的道,“顺便看看就行。”
“考试怎么样?”
“还行,”楚辞踢了踢脚下的碎叶子,道,“挺简单的。”
“马上就是新年了。”
“嗯,”楚辞点头,“后天我就跟沈老师回去了。”
他没有等到西泽尔回答,不禁偏过头去看他,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沈昼还在北斗星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西泽尔苦笑着轻叹了一声,许久才道:“你还记得春天的时候问过你,明年新年要在哪里过吗?”
“记得,”楚辞道,语气平静,“但我还不想□□星圈。”
“你——”
“我如果□□星圈,一定是去杀那个什么执行总长。”
他揣着手大步往前走,声音渐渐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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