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信当中明明欣然应邀,今日求见,反倒突然变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司铎拿出主教亲笔写的信件,上面的的确确阐明了无法赴约的缘由,并且反复向他们表示由衷的歉意。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不得不令人接受这个难以置信的结果。可现在主教不愿见他们,任务要如何进行下去?好比连院子都进不去,更别说想打开大门了!
联想之前在酒馆听到的传言——白湖城的若教教区对“异端”的游行持沉默态度。而他们此番前来,需要解决的大事,也恰是和那些“异端”有关。
结合若教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目前干脆置之不理的态度,估计是决定把他们晾去一边,不想跟着掺和,所以消极以待。
为什么不愿意管?
——情绪骤然爆发的贡萨洛将疑问低吼而出。
“你们明知他们有多疯狂,事已至此,依然认为捂住眼睛就可以把自己置身事外了吗?!”
贡萨洛的双目充斥着怒火,冲司铎尖刻地质问:“这就是你们的‘世俗化’,是吗?妈妈的告喻就那样被你们误解,居然认为祂会要孩子抛弃它们的同胞!”
“这也是我不愿与你们原教旨信徒交谈的原因。”司铎神色中的温和也悉数褪去,“不解其意的是你们,死守表意,不肯结合环境来理解妈妈的意思。”
司铎目光锐利,刺向贡萨洛:“你知道他们的疯狂之处,一群无可救药的疯子,真正的邪恶……”
“……你也清楚,那些游行的人才是真正的异端:现在,该称他们为融合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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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脱下叶片衣服,树木半遮半掩,将地皮向天敞开,无奈地裸|露着。
覆盖了一整个凛冬的雪被,还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即将迎来消融的时刻。
马蹄陷入松软的积雪,再拔出来,在半山腰上拖曳一道针脚似的痕迹。
大雪早已消停许久,雪片纷飞的时候最不适合赶路,但众人盼望着它的到来。结局便是老天连一场小雪也懒得施舍,叫他们无法掩盖行踪。
平静的、雾气散开的、逐渐敞亮的天色成功招致海勒的怒骂,这名步兵主将不堪霉运的折磨,精神濒临崩溃。
“海勒。”索伦低声呵斥。
海勒当然知道他不该发出太多声音,包括抱怨,毕竟逃离的行动亦是由自己提出的:因为星戈林太安静了,安静到极易暴露行踪。
他仍旧十分听令,不如说遵从命令,已经成为他军旅生涯中铭刻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一环。
虽然乖乖闭上嘴,他这次却向索伦投去含怨的一瞥。
索伦知晓下属在怨什么。怨他犹豫究竟是否该离开灰影,从而错过最佳逃脱时间。
至于为何要离开……
废话,希莱斯赢了总司令竞选,他们此前又对希莱斯做过什么?新账旧账一起算,够他们喝一壶的。说不定会落得伊里尔的下场,甚至不如伊里尔。
不过索伦的犹豫也是有原因的。他发现,自从希莱斯胜选,灰影内部总有一些打着他的名号,大肆宣扬、刻意夸大阵营派系斗争作用的人。
直觉告诉索伦,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他的失败说不定就与这群人有所关联。没错,他自然心有不甘,因此想探寻真相也无可厚非。
离开前,他的亲信曾尽力调查过这一现象,却只能探查到那些人自称为保守派,其他信息无从得知。
海勒的立场同样为保守派,他认真问过海勒,期间两人还大吵一架,险些陷入信任危机。
对此,海勒也颇感意外。他确实和他们没有联系,只是其中有些人不知何时混入他的部下当中;谎言半真半假,也就更能蛊惑他人的视线,认为不论如何,事情必定有海勒的授意。
一路上,索伦无法让大脑停止思考这场乱象。以致不慎踩到一块藏在雪下的石头,没来得及平衡身体,拽着马的嚼子跌倒下去。
马儿痛得轻轻嘶鸣,甩头挣脱,抬起前腿,就要往索伦头顶落下。
海勒扑出去的一瞬间,一支箭矢同时飞驰而来,钉入马的后腿!
咻——
第二支箭矢紧随其后,贯穿马儿的脖子!
马以极其扭曲的姿势从另一个方向轰然倒地,滚烫的鲜血沿着两个箭口汩汩流淌,化开雪,被底下的土壤大口大口汲取着血液。
总归是军人,索伦和海勒迅速反应过来,前者命令两个跟随逃离的亲信提防全其他方向,而后者抽出箭矢,搭箭上弦。
众人停留原地,围成圈,警惕地环顾四周,索伦和海勒则一瞬不瞬地瞪着箭矢飞来的方向。
寂静只持续了几秒。
顷刻间,巨龙振翼,拍打空气的声响接踵而至。不止一个,从四面八方传来。
天空很快被巨物遮挡,形成一个包围圈,将索伦几人牢牢困在中心,无处逃脱。
“去他妈的龙骑!老子真恨死了他们会飞!”事到临头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海勒咬牙切齿,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
索伦的呼吸起伏越来越大,他盯着某个方位,看着从林间不远处款款现身的二人。
希莱斯手持弓箭,对准同样持弓的海勒;身旁,塞伦手握长剑,剑尖泛起森森寒光。
第121章 恶孽
“别来无恙,索伦大人,海勒大人。”塞伦轻笑出声。其实他们不过两天晚上不见,他故意这样说,是在讽刺他们的出逃。
“马儿已死,猎鹰追捕,你们已经无处可逃。不如放下武器好好谈一谈?”
谈个屁!海勒额前青筋直跳,谈怎么个死法吗?!
“我们无意伤害你们。”希莱斯将弓箭放在胸前,缓步靠近,“只是想劝二位能够迷途知返,毕竟军法无情,叛逃者的下场各位心知肚明。”
听罢,海勒脸上的肉抽搐扭曲,雷鸣般大笑起来。
“然后呢——把人抓回去,继续用其他罪名处置?……哈哈哈!你都赢了竞选,整个灰影你的权力最大,我们当然任你宰割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你亲自出马捉拿我们。怎么,灰影不是乱糟糟的吗,居然有闲心来管咱们?还是说,你认为那些风言风语是我传出去的,所以想带回去拷问?”
希莱斯止住步伐,因为海勒在质问之时拉开了一截弓弦,警告他不准再靠近。
“有一部分原因,但我已经知道与你无关。”
这意味不明的回答令对面二人双双一愣,他的灰瞳移向索伦,问道:“想知道原因么?”
索伦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他确实想知道。
然而他正要开口,旁边的海勒再一次喘着粗气,挤出一声古怪的笑来。
“呵!别想蛊惑索伦大人。有些人是我的手下,连我都无从得知,你又如何知晓?够了,你也别觉得自己有多正直,一副惺惺作态简直令人作呕。希莱斯,你多惹眼啊,想想那些人的存在有没有你一部分的责任——一切的一切,都要归咎到激进派插手的那一天!”
“冷静……”
海勒把索伦的劝阻彻底抛到脑后,如同一只歇斯底里、被逼到极致,自毁般四处冲撞的牛。
他自顾自地吼道:“这仗打到现在,士兵们一个接连一个地倒在战场,像谷子一样被轻轻松松割走生命。他们的生命偏偏还是全境人输血养着的,如此这般耗了多少年啊……大家疲乏得很,你肯定也看得出来。我们只是需要休整,这才是我所求的,保守何罪之有?!”
“至于那群打着保守旗号扰乱军心的,管他从哪儿来,让他们喊吧,叫吧!反正灰影乱象丛生,不缺这一次了!除了那帮叫嚣的家伙,深处一定还藏着更多的老鼠,一手导致我们的失败。眼下的局面谁都脱不开责任,尤其是你,希莱斯,你是根源,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手刃高智狂沙,不然就不会引来激进派的强买强卖,导致灰影牵扯入局,对吗?”
希莱斯眉间凝起寒霜,唇瓣轻轻地动着,声音极沉,极冷,顺着海勒的话语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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