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会。”大皇子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狭长的狐狸眼含着笑意。他摇了摇手腕:“加个好友吧,有时间可以一起出来玩。”
谢观宁虽是讶异,但这样的机会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即神色坦荡的加了好友。大皇子冲他挥了挥手,见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别墅深处,这才慢慢坐了回去。
车内灯光有些昏暗,身旁的人正看着他。大皇子挑了挑眉,江厌唤他:“季青时。”
大皇子好整以暇地笑。
江厌抬起目光,车内的灯光自上打下,密长的睫毛上镀了一层暖调的光,在眼睫处投下一层阴影。他平静道:“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我的话一向都很多。”季青时:“再说,他这人挺有意思的,我交个朋友都不行?”
江厌看着他,没说话。
季青时靠在椅背上,笑得懒散,撩人的眉眼未经收敛,更是妖孽的惊心动魄:“不是,你这就没意思了啊江厌。”
他斜睨着他:“研究院跟你说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哦,你说你没兴趣,不需要。”
“现在倒是上心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江厌定定看着他,神色不变:“你对他有些过于关注了。”
季青时看了他好半晌,才错开了目光,低低地啧了一声:“你可真是……”
他抓了抓头发,无奈道:“——你没觉着他和谢峥很像吗?”
江厌:“?”
他难得有些困惑:“你说谁?”
“谢峥啊。”
江厌沉默许久,才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目光看着他,慢慢道:“你要是眼睛不好,我可以帮你预约第一医院的眼科。”
他顿了顿,保证道:“不会让别人知道。”
季青时踹了他一脚:“去你的。”
他坐直了身子,异常认真地看着他:“我没跟你开玩笑。”他想了想:“我不是说他们长得像,就是、就是那股劲儿,你知道吧?”
江厌摇头。
季青时有些不耐烦:“就是他怼周夫人的时候,那股子冷清清的劲儿,跟谢峥简直一模一样。”
江厌揉了揉额角,似在思考,片刻后才慢慢道:“谢峥这些年都没回首都星,但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去过几次Z0823星球。”
季青时对上他的目光,片刻后,无奈的耸了耸肩:“好吧,你就当我在开玩笑。”
他悠闲地躺在靠椅上,一双脚翘在副驾驶的椅背上轻轻晃着。
江厌沉默了片刻,才问:“这就是你跟他说那些话的原因?”
季青时:“我只是觉得挺巧的。”
他看着外面,轻叹了一口气:“都姓谢,都是三月出生的,年纪也差不多,还跟谢峥那么像。”他扯了扯嘴角:“就是处境挺难的。”
江厌没说话。
“你就当我日行一善吧。”季青时笑:“谢峥他们一家一直留在边缘星不就是为了这个?”
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只是一点点地努力,让所有跟他年纪相似的孩子都能过得更好一点。
“万一呢。”
说不准他们这么广撒网似的努力,什么时候就能帮到那个孩子。
江厌也想起了那个孩子,沉默许久,才问道:“确定当年那群星盗说的是真的?”
大皇子道:“严刑拷打问出来的,最重要的是,卫星系统和星舰记录仪明明白白显示,当年那些星盗的星舰,也只在Z0823星球停过。”
江厌垂下眸子。
……
谢观宁回到别墅的时候,谢夫人和谢嘉然已经歇下。管家刚伺候好主人,转头就看到了谢观宁。或许是因为的确晚了,他倒也没出言刁难,只是漠然一瞥,权当是看见了个陌生人。
谢观宁巴不得如此,转身上了楼。
推开房门,室内物体上已经隐约蒙上了一层灰尘,谢观宁也没在意,只当凑活一晚。
这个所谓的“家”他其实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上学的时候住宿,高考结束后就在地下赛场附近组了个小房子,一来工作方便,二来也能远离谢家。虽说费钱了些,但也总比一直在这里阴阳怪气得好。
他本可以不回来,只是今天刚惹了谢夫人不高兴,第二天万一她有事找不着人,就更加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左右也快了。
谢观宁勉强把床打扫一下,带着一天的疲倦,渐渐进入梦乡。
第6章
第二天一早,终端消息提示不绝于耳,谢观宁将整个脑袋埋在被褥间,电话的轰炸声也未曾停歇半刻。
他探出手臂,随意在床头扒拉片刻,语气森寒,很不友好:“温黎,你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
电话那边的声音清脆欢快,有带着难掩的兴奋和激动:“观宁观宁!你看到群消息没?”
谢观宁闭了闭眼,声音还有些困倦沙哑:“我不觉得一大早群里会有什么非常重要的消息。”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似是有些心虚,转瞬却又激动了起来:“哎呀呀,你去看看嘛!群里都说你昨天在周家宴会上把周衡远他妈怼得哑口无言,是不是真的啊?”
“假的。”谢观宁干脆利落挂了电话,本想继续睡下去,温黎的信息一条接一条。
【一只梨:这都几点了,别睡啦!】
【一只梨:你自己去群里看看,好像说昨天晚上客人快走完的时候,周衡远和他妈吵了一架!】
【一只梨:简直是大快人心!】
【一只梨:不是?林子言在说什么呢?他在那阴阳怪气谁呢?】
【一只梨: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跟你杠上了?他自己没能耐拿捏住周衡远就把气撒你头上了?】
【一只梨:什么玩意儿,简直晦气!】
……
被他这么一闹腾,谢观宁原本的困意也慢慢消散。他懒散地打开终端一看,班级群里消息已经刷了几百条。随意往上翻了翻,才知道昨天晚上的时候,客人还没完全走完,周衡远不知怎么和周夫人发生了冲突,气得周夫人眼泪直流,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听话。
谢观宁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随意扫过一眼,直到他手指一顿,目光凝在那个备注“林子言”的发言上,眼睛眯了眯。
【林子言:就算再怎么说周夫人也是长辈,在人家的宴会上当众怼人,有什么值得你们高兴的?】
【林子言:人家母子的家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以为我们班的人都还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出来的,却没想到也跟某些上不得台面的人一样。】
林子言平日里本就自傲,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当即就有许多人不高兴了。温黎率先回道:
【一只梨:我们只是普通人,当然比不上林少爷。毕竟被人再三拒绝还能坚持不懈当了那么多年的舔狗,也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有人回他:
【柯然:哎呀梨子你这话就不对了,那哪能叫舔狗?那分明是情深如许!】
下面一堆接话的,转眼又刷出几十条信息来,谢观宁没兴趣细看,温黎的私信又发了过来。
【一只梨:林子言有什么脸说你?当初周衡远都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拒绝了他多少次,结果他还上赶着!追不上周衡远就明里暗里找你的麻烦?】
谢观宁眨了眨眼,原本对于一些不甚理解的事也渐渐清楚了过来。
映象中这位林子言同学每次看见他态度的确不算特别好,只不过谢观宁每天忙,也没空去在意一个小孩怎么想的,却没想到原来中间还有这回事。
等等。
谢观宁皱了皱眉,给温黎发了条信息:
【X:我没记错的话,咱们聚餐那天晚上,林子言是不是也在?】
【一只梨:当然,咱们全班都在。】
【X:他当时坐在周衡远身边?】
【一只梨:好像是,怎么了?】
谢观宁看着手机没说话。
那天晚上气氛热闹,谢观宁也来了兴致。当时周衡远在他身边坐着,随手给他推了杯酒,谢观宁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喝了下去。结果后面就越来越不舒服,他本来以为是酒的度数比较高,又逢周衡远趁机告白,就随意找了个借口出去,却不想身体越发地滚烫,这才意识到酒里怕不是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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