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凡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他的力量,这具身体就快要被凶兽的力量吞噬了。
落寞的贺长生,最后来到了一座高山上。
幸好那里还有一朵花。
“你也看落日吗?”凶兽用开心且天真的语气问一朵花。
被风吹拂,花摇了摇身体。
“我们一起吧。”
花又摇了摇身体。
贺长生当它同意了。
于是,贺长生陪一朵花,看了好几次的落日。
他坐在悬崖边,衣服被悬崖边的风沙吹过,变得肮脏。他的头发也乱了,脸也脏了。这对于一向吹毛求疵的他而言,简直是极刑。
不过,都无所谓了,
他的双手已经布满了黑斑,身体也渐渐无力,在这一次日落之后,他的魂魄就会回到深渊。失去了他的魂魄,这具身体就会直接掉下悬崖。
完美的结局。
就在这时候,他的身后有人来了。
“你就是司马静说的,凶兽吗?”一道声音传来。
贺长生冷漠地回过头。
是伏羲院的人。
来人想要和他做一个交易。
因为这个交易,又扯出了更多的故事。
每一件事情,对于活了千万年的凶兽而言,都很新鲜。
都值得铭记。
都……叫人不舍。
石东临去调查贺昀的经历,把贺昀和贺长生归为一个人,所以就得出来自己和他是一类人的结论。
不。
一切流程都走完了。
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彻头彻尾的凶兽。
苍狗山的结界余韵未散,贺长生站在天地间,无目的地漫步行走。
他被阵法排除在苍狗山之外的时候,为了将自己留在人世间,就将当时在结界外的所有妖魔都吞噬了。他用妖魔们都身体做了一道屏障,挡住了自己的气息,所以得以暂时存在。不过这样的办法是不长久了,他必须要尽早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等结界散去后,贺长生用妖魔的身体,直接飞回了伏羲院。
他自以为只要回去,就能解决问题。
但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伏羲院的周围,有个天然结界,除非有伏羲院看门人的首肯,否则的话,所有靠近的妖魔,都会被打飞。
贺长生冲得太猛,所以被打飞得尤其远。
“啊啊啊!”
他不认命,又试了几次,然后接连被打飞。
“伏羲院!”狼狈掉在地板上的贺长生手脚并用,从草地上爬了起来。
他一身都是草和灰尘。
生气之下,贺长生怒得将折扇砸到地板上去。
他真的讨厌死你们了!
你们哪里来的能耐啊,添乱第一名。
贺长生坐在伏羲院范围之外,郁闷地蹲在地板上拔草。
他原本想着,起码方景新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一旦看到自己的魂魄不在,大概也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定会出来找自己。他就在伏羲院的结界外面,只要待在这里,一定很快就能被发现吧。
这么想着的贺长生,在伏羲院的结界外面,待了足足一个月。
后面,他才想起来。
对了,方景新闭关修炼去了,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是出不来的。
贺长生戴着黑色手套的食指从额头划到鼻子。
他现在借助的身体是妖魔的躯体,不存在体弱多病,也不会看不清色彩。
但是,他好头疼啊!
头疼了半宿,路过的凡人终于发现了他,聚在一起叽叽喳喳。
“你看看,这是不是妖魔?”
“好像是啊,快去找修真者来!”
要找修真者,这里最近就是伏羲院。
但是贺长生非人的身份,是不能透露的。
于是他只好化身为一道黑色的气息,消失在此间的天际。
看来直到方景新出关,他都无法再靠近伏羲院了。
贺长生用他的脑瓜子想了想,想到了第二个拯救一下自己的办法。
找司马静。
不过司马静的行踪莫测。
关于贺长生说实话,讲点不好听的,可以说是不食人间烟火吗?
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样去查找一个凶兽的行踪。
于是乎,他只好一边走一边打探。
偶尔,他听说一个村庄出现了类似司马静的人,于是赶紧跑过去。结果,司马静前脚刚离开了。贺长生只好打探他离开的方向,再一次赶过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具体的地址,司马静又不见了。郁闷极了的贺长生只好留在原地吃喝一顿,然后再前往下一个地方。
贺长生就这样追着司马静的踪迹,来来去去,看着太阳升起落下,春去春又来。他有次发现自己已经连续路过同一个地方,他第一次到的时候,主人生出了一个小孩,现在,小孩都能下地打酱油了。
贺长生冷汗直流。
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自苍狗山后,究竟都过了多少年了?
时间一长,他就对时间没有概念了。
头疼得不得了的贺长生,拿着折扇,走在阳光散落的海边。
海鸥飞过海面,这里是天的某个边际。
贺长生停在此岸,心神宁静,手也慢慢放下,折扇落到大腿的位置上。
就在他疏忽大意的这一瞬间,空中出现一团黑色的漩涡,随后,一只看不清长相的野兽朝他飞驰而下。
贺长生的眼睛一眨,举起拿扇子的手。
两道黑色的力量相撞,大海的水反复被冲击,逆方向冲起巨大的浪壁。
“司马静,无聊。”贺长生骂他,然后一下子收起扇子。
原本攻击贺长生的人,立刻收了法力,他飘飘然降下,稚嫩可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好久不见,贺长生。”司马静站在贺长生的面前,笑脸相迎,“虽然我族薄情寡义,但是我独自一人在这里活了太多,再见到故人,还是很开心的。”
贺长生说:“我来找你……”
“你居然是特意来找我的,真是稀客。”司马静表现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的表情和语气,完全是在模仿见过的人,浮夸得很,欠揍得很。
“我来找你。”贺长生拿出来耐心,忍着发脾气的心,和他说话,“是想要让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司马静重复这两个字,颇为玩味。
贺长生懒得和他玩弄心计,所以他就直接说了,“我的身体在伏羲院,但是我现在进不去,你帮我。”
“哦。”司马静明白了。
“你是帮呢,还是不帮呢?”贺长生问。
“我若不帮呢?”
贺长生的手一伸,折扇指着他,随后他的手指一动,折扇打开,黑色的扇子散发着凛然的杀意。
“那就打吧。”他们凶兽的处理方式简单粗暴。
“哈哈哈。”司马静捧腹大笑。
“笑什么?”贺长生不解。
“我看你,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吧?你也没有去打探一下伏羲院现在是什么情况。”
贺长生苦恼地收回手,扇子放在自己的面前。
他是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正因为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要去打探伏羲院的消息。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样才能打探得到伏羲院的消息,他们基本上与世隔绝。
“四年前,方景新已经出关了。”司马静说。
“那他怎么不来找我?”贺长生生气。
“他要是没有来找你,我怎么会知道他出关。”司马静佩服地看着他,“你真的藏得很好啊。”
贺长生:“……”
“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司马静淡淡然说道,“伏羲院在四年前,方景新出关的时候,换掌门了。”
“嗯。”
“继承人是谁,不说你也知道。”
“林见。”
贺长生喊出这个名字,语气温柔得就像是一潭在春天流动的水一样。
“啧啧啧。”司马静听到他的语气,忍不住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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