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闻言,不禁露出艳羡目光:“那,那可真好啊。”
他感慨着,提着相机走远了。
谷芋回到家长堆中,就听这会儿家长们的聊天话题已经从自己和姜习毕业后的工作聊到了他俩结婚的时候应该办几桌酒,请多少人。
谷芋听得心慌,推推身旁姜习:“哥,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结婚了吗?”
姜习也懵圈:“应该没有……吧?”
此言一出,两人当即成为七位家长的视线中心,家长们的眼神中不约而同地带着嗔怪,而后各自将自家的儿子拉到一旁。
蒋如蓝语气冷冷:“真不开窍,我主动提出办婚礼自然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就你这成天板着一张脸的,人家谷芋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你还敢不办婚礼,不把自己的身份昭告天下,小心哪天人家就不要你了……哦对了,上次我把谷芋照片发在朋友圈里,好多名门淑女问我要他的联系方式呢。”
姜习原本一直耷拉着的眼皮在听到有人要谷芋的联系方式时终于掀起:“不许给。”
姜沧海则是十足十的捧哏,蒋女士说啥他应啥,“姜习,你好好反省一下!再说一遍这婚礼办不办。”
而另一边,董胖苦口婆心道:“芋头啊,爸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别的希望,就是想看到你成家,如今你和小姜关系稳定,也将结婚提上日程吧。”
容潇直截了当:“想参加婚礼,坐高堂。”
燕寂:“我这段时间研究了几个方案,中式西式都有,你先看看?”
文鸳:“奶奶也盼望着这天很久啦,虽然你的对象不是女孩子,但婚礼总是要有的。”
周清闲:“对了,爷爷最近自学了吹唢呐,等你婚礼上爷爷亲自给你吹!你想想啊,到时候大家都是喜喜庆庆的,你和小姜就站在我们中间,交换戒指接受大家的祝福……”
谷芋听着家长们的描述,不免心动。
原本不打算办婚礼,只是因为他同姜习都不在乎这个,况且家里人也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但现在听家长们这么一描述,谷芋忽然就想改主意了。
数分钟后,姜习和谷芋得以重新站在一起,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对对方道:“我们办婚礼吧。”
于是事情就这样愉快地定了下来。
家长们雷厉风行地拉了个群讨论二人的婚礼事宜,又找到了最好的婚礼策划师,最终拍板决定在一座海岛举行婚礼,所有被邀请的客人都包食宿和出行。
婚礼邀请了几位蒋女士生意上的老朋友,再就是走得近的亲戚,最后是谷芋和姜习的朋友。姜习基本上没什么朋友,真要说起来也就是两位大学室友,谷芋则邀请了小橙子果果,以及几位联系得上的初中室友。
顺便一提,小橙子和果果如今正在同一个一流院校里上大三,果果在刚进入校园时便抓住机会创了业,如今年纪轻轻就已经小有成就,资产轻松超越她那打拼了几十年的,重男轻女的爹。
众人乘坐着同一架飞机抵达早已经布置好的海岛。
谷芋是第一次看见海,在得知第二天才正式举办婚礼后便开心地换了衣服抱着游泳圈下水玩耍。
姜习对海没什么兴趣,见到谷芋玩得开心便跟着高兴了。
二人在海水里泡了一会儿,又上岸捡贝壳,还意外抓到几只卧沙的小螃蟹。不过因为个子太小,不值得吃,最终都放回了大海里。
二人牵着手在柔软的沙滩上行走,入眼都是明日婚礼的布置,洁白的玫瑰被扎成一簇一簇,围成拱门,而明天,他们将在鲜花下交换戒指,亲吻对方。
原本没有真实感的事情此刻忽然鲜活起来,谷芋看着被鲜花围绕着的拱门,忍不住问:“哥,你紧张吗?我现在光是想到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心脏就跳得飞快。”
姜习躬身,将耳朵贴在谷芋的胸膛上,语气正经:“哦?让我听听。”
维持着这个动作几秒后,“是有点快。”
姜习笑了下,眸中划过一道暗芒,而后义正言辞提议:“或许我们可以提前练习一下,等你熟练,明天就不会紧张了。”
谷芋直觉哪里不对,转身想跑,但很快就被姜习拽住胳膊拉进怀里,带到满是雪白玫瑰的拱门下,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芬芳的玫瑰下往爱人指节套上戒指,然后亲吻爱人的嘴唇。
谷芋被连亲了好几回,小声喘息着拒绝:“我现在不紧张了,一点都不……”
“可是你的心跳还是很快。”姜习微笑着说,“为了不出意外,我们还是多练习几次吧。”
第111章 番外
婚后的第二年,谷芋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变成了一位身披银甲,手提长剑的将军,正在战场上浴血拼杀。
敌军的鲜血喷涌而出,很快染红了他的银甲,作为现代社会自小接受生命应当被尊重教育的人,谷芋觉得这样的画面有些过于残忍了。
但他努力尝试了好几次,也没有取得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他就像是用第一视角看了一场恐怖片。
断肢在战场上横飞,无数人的哀嚎和嘶吼混杂在一起,仿佛如在地狱。
一场厮杀很快结束,以穿着黑甲的敌方失败,己方取得胜利而告终。
谷芋穿着被染成血红的银色盔甲,步伐沉重,身心疲乏地走进大帐中,还未缓过神,就见里头出来一个穿着宦官服制的中年人。
他语气尖细,如同一只被捕兽夹夹住的耗子:“来人呐,快把他给我拿下。”
随着他话音落下,便有穿着皇帝侍卫衣服的人鱼贯而入,将谷芋团团围住,似是怕谷芋反抗一般,那太监道:“将军可还记得自己养在将军府中那群难民?咱家前几天去过您府中,那些难民如今活得倒不错,将军应该也不想让他们无故受您牵累吧?”
语气中威胁之意盎然。
谷芋感受到自己正在皱眉,似乎有所松动。
太监却将他的举动理解成了试图反抗的前兆,咬着牙继续道:“还有伤兵营中那些士兵,他们顺从您的命令私自出兵,都是该株连九族的大罪,但如今,陛下特赐恩典,只要您一人前往皇城,他便不再降罪于他人。”
皇帝的侍卫们依旧神色警惕,呼吸急促地盯着谷芋。
但谷芋知道,自己住着的这具身躯正在松开紧握着的拳头,放弃抵抗。
片刻后,他沉默地被捆绑好,押解上车。
下一个画面,谷芋发现自己正被反缚着双手,脖颈被抵在冰凉的铡刀上。
“犯人范安,私下出兵,按罪当诛,先下判——斩立决!”
木牌被堂上明黄衣袍的皇帝恶狠狠丢在地上,紧接着,咔嚓一声,谷芋感觉自己一直寄宿的这具身体死了。
他原本以为死了就能从这个梦中醒过来,但……还是没有,他孤零零地飘在了半空中,成为了一只鬼魂,但他依旧没有掌握魂体的权力,仍同先前一样。
他就这样被迫看着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被黑甲军入侵,改朝换代,也看着有替“自己”申冤的有识之士被皇帝悉数斩杀。
但他救不了这天下百姓,救不了任何人。
谷芋感觉到了,无数从胸腔里迸发出的愧疚和疼痛。
再后来,他眼看着昏君在在自己面前,被黑甲军一人一片地,剔成一句红白交织的骨架。
谷芋感觉到这时,有一股压在自己心头的恨意正在抽离。
但他寄宿的这个将军灵魂却仍旧没有去转世投胎,仿佛还被什么牵系在世间。
世事变幻,沧海桑田,又一睁眼,谷芋发现已经辗转了千年,他用将军的眼睛窥探着面前半是熟悉半是陌生的地方……这里似乎是自己从小长大的荒村?
谷芋还没来得及惊诧,就见不远处有扎着麻花辫的女人走过,身上已是近代的装扮。
这位将军好似就是这样在世间走走歇歇,他在这座村子里停留了下来,住在后山的一个隐蔽处,直到有一天,被一个孩童看见了真身。
那孩童被吓得丢了魂,家里人为他请来游方高人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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