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已经在510门口守株待兔半天了,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就打算下楼去,没想到被他撞个正着。
酒气扑鼻而来,陆随轻皱浓眉,直视着趴在陈酿背上的醉“兔”,语气柔和地命令:“孟效,下来。”
醉酒的孟效显得格外纯真稚拙,他茫然地看了陆随一会儿,抬手指着陆随的脸说:“你是陆随。”
陈酿说:“孟效喝多了,站不稳,我把他背到房间吧。”
这里离510没几步路了,陆随却说:“不用,我来吧。”
孟效不下来,陆随就自己动手,轻而易举就把他从陈酿背上弄下来,孟效脚刚着地,旋即又被陆随打横抱起来。
淡淡丢下一句“多谢”,陆随抱着孟效往510走去。
陈酿挠挠头,他总觉得这位“普通朋友”看孟效的眼神有点不大对劲,但也没多想,径自下楼去了,他还没吃饱呢。
站在510门口,陆随垂眸看着乖乖依偎在他胸前的人,问:“房卡呢?”
孟效有气无力地说:“在口袋里。”
陆随说:“搂住我的脖子,用两只手。”
孟效眨眨眼,照做了,顺势把热烘烘的脸颊埋进了陆随脖子里,潮热的呼吸洒在陆随耳后,柔软的发丝搔着陆随的脸,痒痒的,麻麻的。
陆随说:“搂紧点。”
孟效脑袋昏沉沉的,四肢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抬下胳膊都费劲,他尽力收紧双臂,深深地钻进陆随怀里。
陆随胸腔震动,笑声又低又沉,神色愉悦。
他松开揽在孟效腰上的那只手,去掏孟效的裤子口袋,刚把手伸进去,怀里的人忽然蛄蛹了下,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地哼唧一句:“好痒。”
轻飘飘两个字,却犹如天雷勾地火,轻而易举就勾起了陆随的生理反应。
性感的喉结动了动,陆随克制着咬他一口的冲动,掏出房卡,刷开房门,抱着孟效走了进去。
第15章 缠蛇15 别乱动
缠蛇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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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随小心翼翼地把孟效放在床上,孟效还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陆随说:“可以放手了。”
喝醉的孟效像个AI,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迟钝却乖巧。他松开了陆随的脖子,睁着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侧坐在床边的陆随。
陆随也垂眸凝视着他,“想不想吐?”
孟效摇头,“不想。”
“别摇头,”陆随说,“会头晕。”
孟效已经有点晕了。
“总盯着我干嘛?”陆随又说,“我脸上有花啊?”
孟效说:“你是陆随。”
陆随微微一笑,“我是陆随。”
孟效说:“陆随是个骗子。”
陆随顿了下,“我骗你什么了?”
以孟效现在的表达能力,只能往外蹦些短句,陆随的问题三言两语回答不清,他干脆就抿着唇不说话了,看起来有点气恼,还有点委屈。
陆随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正被孟效抓在手心里揉捏,酸酸的,软软的,涨涨的,还有一点疼。
陆随很想抱他,想亲他,但都忍住了,却还是忍不住伸出一只手,轻轻地覆在孟效浸染着薄红的脸颊上,拇指的指腹轻缓地摩挲着柔软温热的肌肤,轻声说:“也许他不是故意骗你的,也许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呢。”
“迫不得已,苦衷……”孟效低声重复。
他想起了沈訸留给他的那封信——孟效,我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必须离开你。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陆随的指尖。
陆随僵了一瞬,心脏倏地一痛,他再也克制不住,侧身躺到床上,一只胳膊给孟效当枕头,另一只胳膊揽住孟效的腰,手掌轻轻拍打着孟效的后背,嘴里还不停地哄着:“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不管有什么苦衷,骗人都是不对的。孟效,别哭,别哭……”
他的声音暗哑艰涩,孟效瓮声问:“你是不是哭了?”
陆随说没有,孟效不信,想抬头看看他的脸,却被陆随握着后脑勺按进怀里。
刚还掉眼泪的孟效这会儿却闷在陆随胸口吃吃地笑起来。
陆随吸吸鼻子,“你笑什么?”
孟效说:“白浮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少女攻。”
陆随:“?”
“所以我给你取了个绰号。”
“……什么绰号?”
“陆少女。”
“……”
陆随哭笑不得,边挠孟效痒痒边说:“我哪里少女了?你见过像我这么高这么壮的少女吗?嗯?”
孟效超级怕痒,他边笑边躲,在陆随怀里使劲扑腾,“好痒啊哈哈哈!你欺负人!饶了我吧哈哈哈!陆随!求你啦!哈哈哈!”
陆随心慈手软,迅速停了手,接着双臂收紧,再次把孟效箍在了怀里,哑声说:“你乖乖的,别乱动。”
经刚才那么一闹,俩人变了个姿势,陆随平躺着,孟效趴在陆随身上,两副修长身軀紧贴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
孟效笑出了眼泪,湿漉漉的眼睛像森林里的鹿,干净又清澈。陆随被这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盯着,却邪念丛生。
“你的心跳好快。”孟效说。
“嗯。”
“你硬了。”
“嗯。”
“……我困了。”
“睡吧。”
孟效垂下头,脸贴着陆随的胸口,额头抵着陆随的下颌,就这么趴着睡在了他身上,像只黏着主人的猫。
陆随丝毫没有把孟效弄下去的意思,手搭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嘴里还哼着低柔的调子,仿佛在唱安眠曲。
趴伏在怀里的醉猫很快睡着了,陆随也安静下来。
他撸猫一样轻慢地抚摸着孟效柔软的发丝,双眼直怔怔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恍惚间,脑海中的画面仿佛投映在天花板上,朦朦胧胧的,好像蒙着一层旧时光的滤镜,看不真切。
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夕阳西下,彩霞漫天,道路两旁的樱花树开得正灿烂,暖暖的春风吹过,粉色花瓣飘零如雪。
十岁出头的陆随坐在车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路对面熙来攘往的小学校门。校门外挤满了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比菜市场还热闹。
在流动的人群中寻觅了好久,陆随的目光终于锁定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微笑着呢喃出一个名字:“孟效。”
他推开车门,一只脚还没落地,就看到孟效小跑着扑进一个男人怀里,男人把孟效抱起来,随即转过身,陆随看清了男人的脸。
陆随僵住了,前一秒还充盈着喜悦的心,此刻却如墜冰窖,甚至隐隐作痛。
他毫不犹豫地收回视线,一眼都不想再多看,迈出去的那条腿也收回来,关上车门,陆随说:“走吧。”
司机侧身回头,“少爷,你不是来找人的吗?”
陆随绷着脸,冷淡地说:“不找了。”
司机没再多问,发动了汽车,前进的车轮卷起一地落樱。
陆随闭了闭眼,画面消失。
他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孟效的额头,唇角微弯,喃喃自语:“怎么这么记仇,都过去十几年了,竟然还没忘……”
一夜酣睡,早上七点,孟效被闹钟叫醒。
躺着醒神的时候,他努力回忆了下昨晚的事,隐约记得见到了陆随,至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记不清了。但可以确定的是,没有酒后乱性,因为除了头有点疼、嗓子有点干,他没有别的不适,身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痕迹。
于是对陆随的好感又增加了一点——他是个不会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
从这天开始,孟效没再见过陆随。
纪录片的拍摄开始了,他每天早出晚归,在保护区和酒店之间来回跑,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也没心思想别的。
但不管他多晚回到酒店,总能收到陆随寄放在前台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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