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鹤,”云尘轻轻嗅了嗅,目光微微浮动,“你是不是,发/情了?”
云尘刚刚才渡过这个阶段,自是对这个阶段的味道有些敏/感。
他之前化身为蛟龙的时候,神智也并非全然是清醒的,化作人形之时还好,当他现出原身后,一半理智一半沉迷,并且脾气也不怎么好,他怕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因此才让自己待在剑峰悬崖下的寒潭里。
偏偏阴差阳错苏灼过来了,若非最后他还保有一丝理智,恐怕那时便——
妖兽本就是不如神兽,这等事情就容易没脑子。
但像苏灼这样的神兽之后虽还会有脑子,但却极其容易情绪浮动,往往一件小事就容易暴怒等等,因此到了这个时期,很多四大家族的人都会将人送到静心谷去,那儿是佛修居住之地,能让他们稍微平心静气的度过这个阶段。
虽云尘只闻到苏灼身上浓烈的露花乳的味道,但苏灼今夜这般反常的行为,以及若有若无的一丝情/动,分明就与他之前发/情期差不多。
而苏灼冷不丁被云尘提及此事,脸上闪过一丝赫然,越发的暴躁,“师尊,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何时!”
云尘见此,也知此刻不易再激怒对方,因此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天空的那轮弯月,想了一些事。
苏灼收起霞光剑,心里却觉得一股灼热。
让他又有些口干舌燥,刚才的心里话都说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他差不多回过神了,也开始有几分后悔,他为何这两日总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呢?
难不成是无情道的原因?
可无情道不就是应该摒除杂念么,怎会反其道而行之让他越发的情绪不稳?
苏灼看了一眼云尘,退后了好几步,一下就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云尘也看出来苏灼此刻稍微是冷静下来了,或是刚才他从苏如慕手上带他走,让他心生了几分不快,这才刚才失智了。
但失智是失智,不是发疯,说明苏灼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云尘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那小瓶子晶莹剔透,浑身散发着寒气。
“这是为师炼制的凝神丹,可平心静气,你感觉心情烦闷时可服用一枚,切记,不可服用过多,此物性寒,多用于身体有害。”云尘将瓶子递给苏灼,苏灼却迟疑了片刻,然后才缓缓接过。
“多、多谢师尊。”苏灼这会儿完全冷静下来了,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
云尘见此,知晓他们师徒之情的确有了裂缝,能否让这道裂缝修补好,怕是只能日后再努力了。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轻轻摸了摸苏灼的头顶。
【也不知道这抑情丹是否有用——】
苏灼猛的抬头看向云尘,抑、抑情丹?他师尊把他当做什么了!是只会发/情的妖兽么?
他们神兽一族高高在上,怎么可能会因为那种事就乱了心智?
而且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发、发/情期。
苏灼很想把手上的瓶子给砸回他师尊的脸上,但看着那张如玉一般的绝色面容,却最终没能下得去手。
今晚他师尊带着他从父亲的船上跑出来,怕是他父亲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不定还会去临渊仙宗讨要个说法,而临渊仙宗的宗主虽对他师尊向来客气,但在此事上,就不知会如何选择了。
苏灼将丹药放入自己的纳戒之中,然后对着云尘微微低头说道,“师尊,父亲那里我会去解决,不会牵连到师尊,只是恕弟子直言,今晚之事,师尊不该出面的。”
云尘却猛的抬起眼皮看着苏灼,“你觉得我多事?”
苏灼:“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苏灼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弟子只是觉得,苏家家事,师尊不方便插手。”
说到底,他父亲真要他回去,他自己不想回去就罢了,但他师尊出面,就极其不妥,名义上的师尊,跟名义上的父亲,孰轻孰重,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嫌我多事?”云尘语气都微微提高了一分。
苏灼没说话,那意思格外明显,是有点。
他父亲想要他回去,他不想,那便慢慢跟他父亲耗着便是,总归他父亲也不可能强扭着他回家。
但师尊突然来这一下,只会加深他们之间的矛盾。
苏灼吐出一口气,有些烦闷,想起他师尊刚刚赠予他的抑情丹,竟有种想要吃一颗的念头。
这让他很是慌乱,难不成他真的提前了吗?
可怎么会如此突然,他都还未做好准备,原本家中会教导这些事的,但这几年他被送到了临渊仙宗,自是错过了。
再者,他也不适合回去跟父亲说明此事,一是难以启齿,二是他不想让父亲知晓,也算是为后面留个后手。
只是如今他也找不到什么方法,纵使他想要跟上一世一样找个寒池泡个三天三夜,但也得先找得到寒池才行,而他目光望去,方圆百里怕是都找不到。
苏灼神色微顿,云尘见此,目光暗沉了一分,他指尖轻轻摩擦着,缓缓开口道:
“清鹤,为师可以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呀,明天上夹子,所以明天的更新会稍微晚一点点哈,但会保证是大肥章,嗯嗯
小天使们真的真的不要养肥我啊,也不要抛弃我啊,内心忐忑
第31章 031往日现
苏灼目光微微一顿,帮他?如何帮他?怎么帮他?
那种事,他师尊也知晓该怎么做么?
不知为何,苏灼总是很难想象他的师尊也是明白这些事的,他一直以为,他的师尊应当是不食人间烟火气息的谪仙,但近些日子的相处来看,他的师尊可能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
可即便是如此,他却还是没法想象他的师尊是会做这些事的人。
他是神兽之后没错,可有时却还不如正常人类,至少正常人类不会经历这些过于难堪的事情。
于是苏灼摇了摇头,“多谢师尊担忧,弟子无碍。”
云尘目光暗了下去,此刻他看着苏灼,很想要上前摸一摸对方的脸颊,然后告诉他,其实你不必如此辛苦的,有他在,他会帮你的。
可他也明白,苏灼不会接受的。
他曾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是的,一个梦,一个让人无能为力又束手无策的梦。
他梦到自己成为了临渊仙宗的剑尊,但一举一动却都不受自己控制,他收下了苏灼为徒,却并不善待对方,他能够看到苏灼的目光逐渐从光亮变得暗淡,也能感觉出来苏灼对他越发的疏远。
可他没法控制自己,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无法改变,只有一次,只有一次那具身体的主人动容过,但云尘却觉得可笑,之前百般冷眼旁观,如今痛心简直是可笑。
后来的事他就不太清楚了,他感觉自己浮浮沉沉,似乎有时也能争夺身体的所有权,但也让那具身体极其警惕,因此不得不闭关,出关后的事,云尘也不愿提及,随后那具身体死了,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回到了这里。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一切似乎却都改变了。
有时甚至他都怀疑那是否是黄粱一梦,于是这次回来他终于重视了自己的弟子,其实他心里是喜爱对方的,不然不会在对方顶着风雪站在他面前之时,便愿意收下对方。
但这份喜爱却逐渐变得有些不对劲,他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可他不在乎。
只要他想,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如何,他行事作风一向顺应本心,梦里的那个垃圾简直就是辱没了他的身份。
他虽出身为妖兽,可却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师徒又如何?
即便是父子,当然他们也不可能是父子,只要他想,一切都可以。
在梦中的时候,他只能袖手旁观的看着苏灼一步步被冷落孤立,那时他便怜惜对方的,或许那时就有了不一样的情感吧,虽只能偶尔见到一面,却足够让他慰藉。
他很怜惜苏灼的,虽然对方既不相信也不接受,但没关系,他们是师徒,时间会改变一切。
此刻月色暗淡了几分,苏灼抬头望去,弯月下沉,一夜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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