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在西奥多身上嗅到隐约的血腥,还有未干的水汽,他猜测西奥多应该是在外面擦洗过才回来。
斐瑞被推进洞穴里坐下,他在闪烁的火光中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西奥多蹲下.身大口吞下扔在地上的变异鹿,身后的尾巴绷的笔直,厮杀过后的亢奋笼罩着他,回头瞥向斐瑞的目光像是深渊。
“杀了几个在附近游荡的异种。”
斐瑞微微松一口气,他蹲在西奥多身旁,看着这个大怪物将猎物撕碎,慢慢吞下。
西奥多已经变得粗长的尾巴悄悄收拢倒刺,向着斐瑞滑动过来,柔滑地落在斐瑞肩侧,向着他身后滑去。
锋利的尾巴尖收拢尖刺,缠绕在斐瑞腰间,西奥多蹲在斐瑞身旁进食,他的尾巴却像他自己的意志,将斐瑞缠得越来越紧,似乎是要将斐瑞镶嵌在他的身体里那样用力。
斐瑞推着腰上粗粝狰狞的长尾,有些难受道:“别缠这么紧。”
西奥多背对着斐瑞进食,身后偾张的肌肉像是某种压抑的欲望。
有力的长尾松开斐瑞,西奥多站起来。
恐怖狰狞的大异种背对斐瑞,将地上血肉模糊的猎物收起,“我去将尸体扔掉。”
厮杀过后的亢奋笼罩着西奥多,他无法面对斐瑞,沸腾的欲望驱使他,想将斐瑞禁锢在怀里,用可怕的长尾挑开斐瑞脆弱的衣服,搂着柔软的人类揉碎在他胸膛。
西奥多拖着猎物残骸,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洞穴。
斐瑞跟出去,他倚在洞口看着异常沉默冰冷的大怪物,看着西奥多在月光下越走越远,最后拖着残骸逐渐消失在戈壁滩里。
斐瑞仰头看看天上悬挂的残月,他揉揉自己脸颊,不明白西奥多怎么了。
将怀里的金属徽章掏出来,斐瑞站立在洞口,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向手中的徽章,人类无法离群索居,他或许需要去寻找辉夜城,让自己生活在人类的族群里。
很快西奥多踏着月色归来,怪物冰冷的目光同样看到了斐瑞握在掌心的徽章。
斐瑞将金属徽章收好,仰头看着披着月色的西奥多,半晌后转身道:“进来吧。”
西奥多跟着斐瑞走入低矮的洞穴,他停留在洞口,将掩盖的枯木拨开,遮挡住洞穴中的火光。
洞口被遮挡住,洞外是凌冽的寒风,洞内是橙色的火焰晃动,像是被分割的两个世界。
斐瑞扶着大石坐下,他对着西奥多说道:“等到伤养好,我想去找辉夜城。”
斐瑞摸着怀里的徽章,他轻声道:“我要为罗杰报仇。”
西奥多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斐瑞,希望斐瑞离开联盟,离开人类,与他待在属于他们的巢穴里。
斐瑞抬手碰碰西奥多的大脑袋:“你觉得呢?”
西奥多伸手握住斐瑞手指:“都听你的。”
斐瑞松一口气,他问道:“你刚才去杀异种?”
西奥多握住斐瑞手掌:“嗯。”
斐瑞不懂异种之间的关系,他问道:“那些联盟俘虏不是你的同族吗?”
西奥多仰头看向斐瑞:“我只有你一个同族。”
斐瑞愣住:“我是人类,为什么我是你的同族?”
“因为你的信息素。”
西奥多靠近斐瑞,将头颅贴近人类的脖颈:“你是王,你的信息素才是辨别族群的标志。”
“我是你的王种,我们繁衍的族群才是同族,别的异种全都是异类。”
斐瑞将靠近的西奥多推开,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猜测异种不同族群的关系大概如同人类不同的王国。
斐瑞想起那些被监察者驯养的异种怪物,那些与人类交战被俘虏的异种,应该是另一个族群,有着自己的王,与西奥多属于不同的种群。
夜色已经深沉,斐瑞又累又困,他扶着伤口慢慢躺下来,在温暖的火堆与冰冷的土地间闭上眼:“睡觉吧,这些事情明天再说。”
高大的大怪物躺在斐瑞身侧,将疲惫的斐瑞搂进怀里:“睡吧。”
斐瑞在西奥多怀里翻个身,慢慢陷入睡眠。
西奥多搂着斐瑞看着他疲惫的面容,伸出利爪解开斐瑞衣服,安静无声地查看斐瑞肩背的伤,低下头伸出肉舌舔在皮肉绽开的伤口上。
斐瑞发出低声的呻.吟,他睡的很沉,伤痛以及逃亡耗费他大量的体力,斐瑞迷迷糊糊推着埋在怀里的硕大头颅,蹙着眉发出喘息。
西奥多搂着斐瑞小心地翻身,深沉的目光看着斐瑞肩背绽开的血肉,他将斐瑞搂在怀里,伸出长舌小心地舔过所有伤口,将斐瑞白净结实的后背仔细舔舐一遍,就像是标记领地的野兽,为他的雌兽梳理伤痕留下气味。
身旁的火堆发出明亮的火光,怀抱着人类的异种影子映照在石壁上,仔细而缓慢的晃动。
在斐瑞与西奥多相拥入眠的另一边,广袤的荒原上站立着好几道黑影,维克多低头看着面前破碎的异种尸体,脸色有些难看。
连绵的血液泼洒在地面,四分五裂的尸骸抛洒了满地,就像对方发出的挑衅,毫无遮掩展露着赤.裸的恶念。
维克多蹲下身,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掌翻过尸体残骸,在脑中勾勒出西奥多与异种们厮杀的场景,眼中逐渐显露出狂热的神情。
而跟在维克多身边的监察者难以忍受地转过头,不去看地上支离破碎的尸块。
这样血腥惨烈的画面,只有维克多能兴致盎然地看的津津有味。
维克多身后的副官犹豫着走上前,他通讯器中闪烁着消息,通知维克多立刻回去中央区。
“长官,您的父亲病重,通知您即刻回去。”
维克多抛开手中血肉模糊的异种头颅,冷淡的神色没有一点变化。
掏出手帕擦掉白手套上的血污,维克多回头看一眼四周,神色莫测:“走吧。”
维克多回到中央区,他的父亲,联盟统领已经病重,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没有任何反应。
维克多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曾经威严,大权在握的父亲躺在病床上,冰冷的目光里没有情绪。
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联盟官员忐忑地站在四周,游移的目光看向维克多与他身旁的兄弟们。
统领病危,谁会是下一个联盟的主人?
人群的目光探寻着传递着各种信息。
维克多待了一会,他将手下叫来,低声吩咐过后大踏步走出了病房。
在维克多走后,厌恶的目光落向他身后,维克多的兄弟低声道:“怪物。”
人群似乎因为这一句低语而引发混乱,众人的眼神闪烁,彼此对视,在其他人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厌恶与恐惧。
维克多离开中央医院,来到联盟科学院,他先是询问了手下最近科学院的情况,才轻轻走入关着母体的实验室。
维克多站在隔离玻璃外,看着雪白房间里的男人。
母体没有名字,只有实验编号,编号XF39,所有人都叫他三十九号,这个编号就囊括了他短暂一生的全部历程。
隔离玻璃是单面的,维克多可以站在外面看着母体,里面臃肿苍白的男人却看不到外面,他待着封闭雪白的隔离室,只能仰头看着头顶永远明亮的灯光。
站在维克多身旁查看数据的研究员低声说道:“不行,母体感染的实验根本不能成功,这违背了异种的繁衍规则。”
研究员对着维克多硬着头皮说道:“还是给三十九号安排雄性.交.配吧,只有这样他才能繁衍出异种。”
透过玻璃凝视着母体的维克多转过头来,他穿着监察者的笔挺制服,戴着的军帽,帽檐下的双眼冷的像刀。
维克多伸出手,他的动作快的不像人类,一把抓住研究员衣领,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抓着研究员的头发猛地撞在厚实坚硬的隔离玻璃上。
“砰”的一声闷响,鲜红的血花绽放在透明的玻璃上,血液散开,透过血色可以看到隔离房里,仰头呆滞毫无所知的母体。
维克多丢开手中已经晕厥过去的研究员,任由对方像一具瘫软的尸体顺着玻璃滑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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