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慧这才恍然回神,连忙双手合十向薛沉二人道歉,又急急地问薛沉:“这位施主,可否稍留片刻?”
周绘江在一旁看得奇怪,问道:“大师这是怎么了?”
谨慧神色激动:“老衲知道龙的眼睛应该怎么画了!”
周绘江更加莫名,这才过去多久,突然就有灵感了?
他疑惑地顺着谨慧的目光看去,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就见谨慧看着薛沉的眼睛继续说:“老衲认为,龙的眼睛,应当如这位施主一般。”
周绘江第一反应就是滑稽:“大师,这不合适吧?你为这两条龙的眼睛参考了多少资料,现在难不成要照着一个人的眼睛去画,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谨慧摇摇头:“龙眼乃精魂所在,重的是神而非形,龙为水神,其眼当如海上明月,有能看穿混沌的通透,老衲此前一直难以描摹出这种精髓,实在是未曾见过真龙之眼,难以凭空想象,但你看这位小施主的眼睛……”
谨慧说得激动,引得周绘江看了过去。
简兰斯其实看过很多次薛沉的眼睛,此时却也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他一直知道薛沉的眼睛很好看,但被谨慧这么一形容,再一细看,才惊觉,薛沉的眼睛似乎比起之前越发惊艳了。
那瞳仁黑而莹润,在光下如同琉璃一般通透,仿佛能看穿世间混沌,又深不见底,像是蕴藏了一片大海,正应了那句“千斛明珠未觉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兰斯总觉得随着和薛沉相处的时间越久,薛沉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了些许变化,似乎比他们初次见面时更有了灵气。
其实这是薛沉的精魄逐渐适应了这肉身的缘故。
这肉身的长相与薛沉自己的道体本就长得很相似,随着薛沉的精魄慢慢补全,这身体也越发接近他的道体。
薛沉的眼睛,自然就是真龙的眼睛。
薛沉觉得老和尚不愧是高僧,果然很有眼光,不过他现在低调做人,只微微笑道:“大师看完了吗?我还有事。”
“是老衲失礼了。”谨慧深深一拜。
嘴上这么说,刚拜完,他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的,立刻风一般冲回了影壁前面。
周绘江:“……?”
周绘江快步跟了回去,就见谨慧已经捡起画笔颜料,开始在龙眼上画了起来。
谨慧在这影壁前已经枯站了一个多月,都快站成澜济寺一景了,现在终于开始动笔,一些路过的香客都十分惊讶,纷纷凑过来看,不一会,影壁前就聚拢了大批的人围观。
周绘江没想到谨慧居然真要参照那年轻人的眼睛去画龙眼,登时急了,便要相劝,但余光扫到谨慧的落笔处,却又愣了一下,未竟的话语尽数吞了回去。
谨慧在有了想法以后,落笔一下快了许多,颜色堆叠,不一会,那龙的眼睛便有了神韵。
通透灵动,如珠如玉。
其实龙眼形状与那年轻人的眼睛并不相同,但却有着同样的润泽与光彩。
阳光一照,竟仿佛会动一般。
围观人群中有些常来的,对这两条龙已经很熟悉了,也曾想过当龙眼点上之后会是怎么样。
但真实的样子仍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大师厉害啊!这龙眼好像真的一样!”
“太神了吧!这眼睛也不大,为什么给人感觉那么深,好像能看到一片大海一样!”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画上眼睛之后,这龙跟活过来一样!”
“哦豁,这会要是打个雷,这龙会不会就跟故事里一样飞走啊?”
话音刚落,就听天上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竟是无端端地炸开一个响雷,讨论声戛然而止。
众人俱是一惊,纷纷抬头,但见晴空朗朗,并没有任何风雨的迹象,可见这雷打得绝对不合常理。
“卧槽卧槽——真打雷了?!!!!”当即有人惊得顾不上在佛门清净地,连粗口也爆了出来。
“靠!这就是画龙点睛的威力吗?!!!”
“那龙是不是要飞走了??”
所有人几乎同时看向影壁。
但见那两条龙栩栩如生,翱翔于祥云之间,一双眼睛如琉璃美玉,仿佛蕴藏着山川大海,能勘破世间混沌。
不过,都还好好在影壁上,并没有飞走。
饶是如此,那雷声仍让人心有余悸,无法忘怀,无疑将会成为澜济寺新的传说。
周绘江亦是难以置信,低声讷讷:“那年轻人是谁啊,眼睛这么厉害?”
一旁的小和尚则是面露疑惑,小声询问谨慧:“师叔,你画的是什么龙?怎么打的是旱雷啊?”
谨慧也很不解,倒不是真以为自己的点睛能有让龙活过来的效果,而是这突如其来的旱雷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最终只道,“兴许是巧合。”
……
另一边,薛沉与简兰斯已经来到了做法事的地方。
进殿前,简兰斯突然听到一声明显反常识的雷响,他顿了一下,转头去看薛沉:“是你打的雷吗?”
“是伏波君。”薛沉摊手,理直气壮道,“癞蛤馍不是想见龙威吗?打个雷让他感受一下。”
简兰斯:“……”
这可是在山上。
简兰斯无奈提醒:“打雷就好,不要点火。”
这伏波君身为一条龙,天天让薛沉打旱雷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澜济寺和尚们:师叔到底画的是什么龙啊?
谨慧:???我冤枉!我画的是正常的龙!
薛沉:……谢邀,本龙多才多艺。
第18章 青云塔┃登塔的人考上985、211的多吗?
云珏集团财大气粗,斥重金请了澜济寺的住持谨一法师亲自为金望月主持水陆道场,给足了这位曾经的井龙王面子。
不过金望月并没有多高兴,对他来说,也就是从井里搬到了寺里,依然受着亢阳江龙王的禁制,不能离开澜光山区域。
相比一场好看的法事,他更关心伏波龙君有没有来探望他。
龙,才是能重新赋予他自由的关键。
得知方才那一声旱雷就是伏波君打的,金望月才算开心了一些,美滋滋地幻想:“这个雷像不像是伏波君为我乔迁新居放的礼炮?”
薛沉:“……你开心就好。”
做完了道场,便由谨一法师率领,亲自将收纳着金望月骸骨的瓷坛送到位于澜济寺最后方的塔院。
塔院是寺庙中的骨灰安置点,澜济寺历史悠久,塔院规模也很大,其中林立着数十座半人高的六角形墓塔,这些都是本寺历代高僧圆寂后的纳骨塔。
塔群末端最新的一座便是云珏集团出资为金望月修的。
要在这名刹塔院中修这么一座纳骨塔可不是容易的事,除了云珏无与伦比的钞能力,也是考虑到金望月曾是龙王侍神,又为本地村民看守过龙珠,澜济寺才肯破这个例。
将金望月的骸骨收入塔中,这仪式就算正式完成了。
从此以后,金望月就在这佛门的约束之中,等待禁制解除的一天。
一阵风从塔院轻拂而过,修为高的僧人隐约能听到一道幽幽的叹息——
“沉哥,请你一定要多在伏波君面前为我美言,让他千万不要忘了我啊!”
谨一法师:“阿弥陀佛。”
薛沉只当没有听到。
云珏集团今天只派了两名代表到场,仪式结束后两人就匆匆告辞,一个回去继续加班,一个去参加孩子家长会,非常社畜。
薛沉和简兰斯是自行过来的,两人行程倒比较轻松。
谨一法师得知薛沉便是借来龙君之力降服金望月的人,不由大感意外,热情邀请他到禅房小坐论经,被薛沉拒绝。
薛沉:“我还要回去冲段位,我舍友说我佛不渡青铜白银黄金。”
谨一法师脑门上徐徐冒出一排问号,澄清道:“我佛没有这种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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