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转世处[无限](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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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盘。”池雾看手中的东西,“你怎么弄到的?”
“反正不是抢的。”程砚说。
池雾撅了撅嘴,就数程砚最阴阳怪气。
夜风吹过,指尖泛了些凉意,池雾将手轻轻收回。
星盘和他的半个手掌差不多大小,比起罗盘,更像怀表。
“要我做一条链子方便你挂在脖子上吗?”程砚问。
池雾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胸口上是睡着时不慎掉落出来的戒指。
他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将戒指塞回领口。
“夜深了,回去睡吧。”池雾走了两步,侧过身,“明天麻烦你来我家一趟。”
“嗯。”
第二日,池雾一起床就闻到房间里弥漫的菜香味,他眯着眼睛摸着门出去,从一片糊焦的视线里发现在厨房的程砚。
程砚身段笔直,和居屋里老旧的厨房格格不入,但一切又显得游刃有余。
“你在做什么?”池雾在他身后问。
程砚转过身,和他们没吵架之前那样,挑了挑眉,带着三分笑意:“让我来你家找你,结果你睡到下午两点,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专门让我来做饭的。”
池雾打了个哈欠:“我睡到两点很奇怪吗?”
程砚抬手想揉他的头发,最后还是放下,给他一碟子菜:“出去等吃饭吧。”
多日没有尝到程砚的手艺,池雾一次性吃撑了,躺在沙发上拍自己的肚皮。
“碗自己洗。”程砚说,“今天找我来什么事?”
池雾眯着眼睛,看午后光影:“就这两天,我打算去三阶天梯了,你要跟我一起吗?”
程砚:“这两天,具体是什么时候?”
“我找到五里路以后。”池雾说,“我要和他组队。”
“为了他能预知天梯的能力?”程砚问,“第三世界这么大,你确定能找到他吗?”
池雾点头:“闻泊在居屋群混的很好,我托他替我去问,很快就有结果。”
如池雾所说,晚间闻泊就带着五里路来了。
他们四个男人站在一居室的客厅里显得逼仄,池雾谢完便送客,让闻泊走。
“他……”闻泊在门口,放慢脚步,“这段时间都不怎么出去,是不在家吗?”
“我不知道,”池雾说,“你自己上去看下不就有答案了。”
闻泊抬头看了眼楼上,还是没有去,转身离开。
池雾叹气,关上门。
五里路则还在重复表达自己的荣幸。
“没想到你们会选我一起去三阶天梯,”他一直感谢,“我还担心自己的三阶天梯能不能过,现在看到你俩和我一起,真是太好了!稳了!”
池雾盘腿在沙发上:“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随时有空,随时。”他说,“现在也行。”
池雾摸摸肚皮:“等我消化一下,我们就启程。”
程砚问他索要了那件上次穿过的衣服,然后带他回自己屋子:“你看看要带什么道具去。”
“差不多就这些。”池雾收到东西,那件隐身衣就系在腰间,“这衣服进去以后就看不见了。”
他们叫上五里路,组队后坐在客厅等待天梯匹配。
“这么久还没好?”五里路问。
他说完,上方便传来熟悉的声音:“三阶天梯将于三分钟后开启,请各位做好准备。”
“五秒后进入三阶天梯……5、4、3、2、1!”
瞬间,池雾感觉自己陷入一团混沌之中,却又四下动荡,他伸手抓不住什么,无法睁眼,醒不过来。
等到动荡结束,池雾才发现到自己后颈被撞得发疼。
他忍着身上的疼痛,撑着胳膊起来,看向四周。
此处是一节车厢,造型质朴,风格像是欧洲火车,车厢顶上每隔三米左右垂挂一铁盏盛着的电灯,不断随着车厢行进而晃动。
池雾坐在车厢的第五排,三联座上没有其他人,唯独他一个。
他揉了揉自己后颈,站起身看四周,发现车厢内有乘客,池雾定睛数了数,十二排,左三右二,共六十个座位,只坐了约二十人,难怪自己能一个人霸占一排座位。
池雾忽而皱眉。
人数不是少了,而是——太多了。
从未听说哪阶天梯的闯关人数这样多,何况还要加上池雾寻了一圈也没找到的程砚和五里路。
池雾重新坐下,侧头用余光扫那些人。
那些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或睡或醒,或者看向窗外的漆黑夜色,但唯一相同的是,那些人的眼睛是空洞的,像一个个瞎子。
池雾一时间也没从车厢里看出什么门路,看着这车厢年久失修般的灯光和陈设,干脆也不管什么了,支着扶手撑住胳膊,悠悠地合上眼。
很快,车厢一阵颠簸,窗外穿梭的速度线变得缓和,车厢连结处一卡,才算是彻底停下来。
池雾叹了口气,睁开眼等着该有的变故。
车厢连接处的门打开,池雾眯了眯眼,看见穿着制服的检票员进来。
“车票都拿出来!”那人声音低哑,像被火燎过般,音量却很大,让人觉得极为不适。
池雾在自己身上翻了翻,果然是没有找到车票,只能摊开双手,等着被找麻烦。
“你的呢?”检票员到他跟前。
池雾缓慢地抬起眼皮:“我逃票的。”
检票员:“……”
检票员的眼神与乘客一般空洞无神,池雾强迫自己多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并不是瞎子,只是眼球中的黑色瞳仁无法移动,像是一个永不眨眼的木偶。
“他没买票就上车了。”身后忽而发出议论声。
那些莫得感情的乘客交头接耳,仿佛池雾不是没车票而是没穿衣服。
“他凭什么!”
“就是!我们都是付出了代价才上来的,他凭什么!”
池雾注意到他口中所说的“代价”,随后道:“我现在就是没票,你想把我怎么样?”
“砍死他!”车厢内的人接连起哄,“砍死他,砍死他!”
检票员竟然也遂他们的意,从自己肩上硬生生抽出一根骨刀。
血肉自动愈合,而检票员的眼白处已经全红。
池雾身后传来一声昨晚才听过的诡笑,他回头,看见最后一排那个一直用兜帽盖着脸的少年已经到他身边。
“他们说你蠢,看来都被你骗了。”那人说。
留给他们寒暄的时间只有这一句,检票员已经迎着池雾面门砍来,他按着座位往下一躲,骨刀削去他刚才身后的座位。
论格斗,池雾实在占不上便宜,只能摸向外套内侧的玫瑰岛。
“我救你一命,你会陪我睡觉吗?”那人笑着,蹬着扶手拧向检票员的手臂,将人整个向后翻。
那人动作灵敏极了,检票员如何都没从自己手下捉到那人一片衣角,池雾看他们缠斗,当即回头,随手揪过一个乘客。
“你的车票呢,拿出来。”池雾的玫瑰岛抵在乘客心口。
“你没有车票就是没有车票!别想上车!”乘客明显是宁愿和他鱼死网破也不会交出车票。
池雾看他的眼睛,问:“怎么样才能拿到车票?”
乘客们聚集而来,凶神恶煞,下一秒就要将池雾吞了。
他将系在腰间的衣服兜头一罩,消失在车厢之中。
而那边斗的兴起的两人将头顶的电灯撞得来回摇晃。
池雾沿着走道,到车厢另一头,看见门已经被铁链锁住,他没有犹豫,抽了玫瑰岛出来,退后两步对准铁链,“嘭”的一枪。
那铁链丝毫无损,池雾难免皱眉。
玫瑰岛鲜有失手,想来这铁链是天梯中通关用的,他手中的玫瑰岛没有办法强行破门。
玫瑰岛属消音手.枪,但与此同时,车头与检票员打斗的那人耳力灵敏,目光直射向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