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不准谈恋爱(17)
陈黎野一直没注意过这玩意,可现在他注意到了。毕竟明明整个墙面都布满了血手印,可只有这个十字绣上一尘不染。
“这玩意有点儿东西。”陈黎野说,“估计藏着什么。”
“我看也是。”林青岩一边说,一边拿手机晃了晃倒在墙边的沙发,“不过那个好像也有点东西哦。”
陈黎野顺着他手电筒的光看过去。沙发斜斜歪歪地靠在墙上,依稀可见背后的布似乎破开了,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挣扎了出来,把布撞得撕开了一样。
陈黎野:“……”
林青岩说:“大佬,此情此景,你有什么想法?”
“……昨晚哭的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玩意儿。”陈黎野说,“白天就躲在沙发里面来着。”
“是啊,那这就很奇怪了。”林青岩说,“我们明明是在地下室听见的哭声,它怎么会跑到上面来?”
第13章 鬼嫁衣(十二)
此言一出,众多参与者不禁纷纷感到后背发凉。
地下的哭声怎么会跑到了上面来?
“会不会……”有人猜测道,“会不会是有两个女人?”
“那哭声也不该一模一样。”
陈黎野一边说一边走到沙发边上去,试探着凑过去看了看沙发里面,说:“应该是同一个人,但问题是为什么会有三个。”
“三个?”
“是啊,三个。”
陈黎野看了眼沙发里面,表情没什么变化,说,“昨天在地下室里,我听见屋子里面有人哭,然后是衣服,再然后是沙发里这个,就算不算那件衣服,那也有两个一样的女人……不多说了,先都过来看看吧。”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担忧又不解地看了一眼之后,凑了过去。
沙发后面破开的大洞里一片狼藉,全是血迹,坐垫的下面都被掏空了,似乎曾经被塞进去了什么东西。看那形状,像一个扭曲的人形,应该是有人曾经被强硬地塞进了里面。
陈黎野对林青岩说:“实锤了,怪不得你昨天挪沙发的时候那么费劲,里头藏着个人呢。”
林青岩:“……”
“而且你看。”
陈黎野拿手电筒晃了晃里头,斑驳的血触目惊心,血都干成了黑褐色,到处都是,散布得十分均匀。
“出血量太多了,也太均匀了。”陈黎野说,“应该不会是失血过多。失血过多的话,肯定是某一个部位出血量尤其大才对,这个太均匀了……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红衣女人的杰作。再联想到人皮衣服,这应该就是被扒了皮的某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祸害成这个样子。”
众人被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懵了。最后还是林青岩打破了沉默,问:“所以……为什么?”
“我又不是那红衣女人,我怎么知道为什么。”陈黎野转身拿手电筒晃了晃十字绣,说:“还有,墙上这么多血手印,昨晚那个女鬼很有可能是想要碰那个十字绣,但是碰不到,所以……”
陈黎野说到一半,突然就不说了。因为他听见通往地下的楼梯突然又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有人上来了。
上来的人果不其然是红衣女人。女人端着蜡烛,一步一步的踏着阶梯走了上来,手中蜡烛的火光摇曳,把她苍白的脸色照出了几丝诡异的暖意。
女人走上来,转过头扫视了一圈客厅里的一片狼藉。
谁都没敢说话。
女人的动作很慢。过了很久,她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所有参与者。
“她逃走了。”
女人的声音仍旧麻木僵硬,她说:“她逃走了,她想找到她的皮。”
“但她永远找不到,她永远在这里流浪。请不要在意她,去寻找新郎吧。我的女儿已经做好了准备,请去寻找新郎吧。”
女人说完,又端着蜡烛走向了二楼。
她踏着满地的血,似乎毫不在意这一片狼藉。
等女人的脚步声消失在二楼时,林青岩才打破了沉默,说:“看样子今天不用缝。”
陈黎野说:“就算她让你们缝,我也不会让你们缝的。”
林青岩:“……?”
他被陈黎野说的一头雾水,问:“什么意思?”
陈黎野说:“没什么,就是发现其实不缝也没关系。”
他说着,走向了十字绣,转头对林青岩说:“来帮个忙。”
林青岩急忙跟了上去。
这幅十字绣尺寸可不小,大概有成年男子一条胳膊那么宽,裱得四四方方,是挂在墙上的。陈黎野动手去挪了挪,把它抬起来了一点。
突然当啷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十字绣的框里掉到了地上。
林青岩照了照地上,发现那是一串钥匙。钥匙似乎很久没有用过了,生了锈也生了灰,连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林青岩低身捡了起来,甩了几下,钥匙上的灰被甩散了,大多数都被他甩到了自己脸上,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林青岩硬着头皮拎着这一串生锈的钥匙,皱着眉看向陈黎野:“去开门试试?”
陈黎野扶着十字绣,说:“不着急,先过来,照照里面看看。”
林青岩点点头,上前几步,抬起手机,照向了十字绣里面。
两个人一同脸往墙上贴了贴,试图看清里面。
果不其然,十字绣的里面贴着一张黄符。想来应该是为了防止女鬼碰到它而贴的。
“行了。”陈黎野见没什么东西,就放了下来,说,“看样子这东西没啥威胁,我还以为会有那种十字绣里蹦出个女鬼的戏码呢。”
林青岩:“……这种戏码是给画用的,这他妈是十字绣。”
陈黎野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哗啦一声,天上掉下来一件衣服,正正好好盖在他身旁的林青岩脑袋上——也把陈黎野的话给盖回肚子里去了。
陈黎野懵了。但这还没完,紧接着哗啦啦一大片血跟大雨似的倾盆而下,浇掉了陈黎野半个肩膀,林青岩比他惨多了,他完完全全站在这片血里,被浇成了红色的落汤鸡。
陈黎野:“……”
林青岩:“……”
陈黎野心里有个猜想了,他僵硬地抬起头,手电筒都没敢往上抬,生怕会把那玩意儿照个清清楚楚,给自己余生留下个莫大的心理阴影。
他是对的。
天花板上此刻趴着一个血色的东西,它似乎很痛苦,正蜷成一团,血如雨般从它身上落下来,落在陈黎野和林青岩所站的地方。陈黎野看不太清它的模样,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它,说它是人吧,可它已经没有人形了。说它是肉团,但它好像还比肉团高级点。
那团玩意儿发出嘶哑低沉的喘气声,似乎很累。
“不是这件,不是这件……还给我……”
它痉挛着艰难地蠕动着,不多时,一双眼从血肉模糊中挣扎了出来,看向了林青岩,不知怎么的,眼睛瞬时一亮。
林青岩刚把衣服从脑袋上扒下来,一抬头,就来了一波爱的对视。
“找到了……你找到了……”
林青岩:“……”
它发出几声嘶哑难听的咯咯笑声,扭了扭脖子,又露出了笑容。它没有嘴唇,一笑就露出了一大片牙床,鲜血淋淋。
“给我……把我的皮……我的皮!!”
说完,它似乎是激动了起来,竟然从天花板上掉落了下来,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把自己身上的血都砸得溅落了出来。
“……跑!!”
参与者里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嗓子,然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就跑,头都不回。
“哎!!不是!?”林青岩大叫,“别跑啊!!队友爱呢!!”
队友没有爱,队友跑得很快,大门不知被谁狠狠甩上,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