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侣契约/大妖(195)
苍伐慢慢靠近他,手中扇子变成黑色短匕,他蹲了下来。
白言梨等气息平稳一些后抬眼看他,微微笑着唤道:“夫君。”
“你是料定了我不敢杀你,”苍伐看出来了,白言梨看似狼狈其实很沉着,之前自己匕首直接冲其脑门去的时候他用了符器阻挡,而刚刚自己掐着他,他愣是不挣扎,“你是觉着有这笼子在我会投鼠忌器。”
“我相信夫君不忍心的,”白言梨坐了起来,像是说给自己听,语气万分肯定:“夫君不会忍心杀我的。”
“不是自诩了解我吗?”苍伐近距离盯着人眼睛,杀意丝毫未减,“怎么就看不出来呢,老子这会是真想宰了你。”
“可是不行的,”白言梨轻声道:“我刚也说了,现在还不是杀我的时候。”
“那折磨呢?”苍伐蹲着,用很和善的语气,“你刚不也说了让我打你吗,比起打,我觉着一根根剁了你的手指比较有意思。”
“……”
“我切你一根问你一次,直到你松口愿意打开这笼子?”
白言梨抿着唇。
苍伐似笑非笑的点了下头,“你不是喜欢表演深情吗,你不是爱我吗,那不如自己伸出手来。”
“我打不开这笼子,就算夫君你杀了我也是一样的。”避开苍伐的眼睛,白言梨摇晃着站了起来。
苍伐跟着站起,妖气往外,他想试探看看这房间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可是他不用妖力都还好,越是用,笼子上的符咒和花房下的水流声越是大,从头顶来的某股力量压着他,差点没让他跪到地上去。
“只凭借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从内打开这个笼子的。”白言梨站在原地看着他,眼中并没有看热闹的轻松。
苍伐咬着牙心想豁出去了,妖力再一次以他为中心向四周震荡开来,花房下的水流像是受到他的刺激,跟江潮般拍打上花房。
白言梨蹙着眉,因为挡在苍伐和笼子中间,那涌上来的几滴水花全都打到了他身上。
苍伐还不放弃,他还在使用妖力,可不管他如何努力,除了让笼子上的符咒亮的更刺眼外,这地下房间未曾受到半点破坏,就连角落里的那些蜡烛都还亮着丝毫未受到影响。
“你这是准备和我一起被关着了?”中途停下来休息,苍伐的怒火又集中到白言梨身上。
“不,”白言梨摇摇头,“接下来攻击英招府会很忙,我无法一直在这陪着你。”
所以还是有出去的办法了。
苍伐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试图说服白言梨。
“你关着我也没用,打英招府这么大的事,我不出去你觉的有可能吗?”
“夫君不管事大家都习惯了。”
“再怎么习惯,”苍伐无比后悔曾经的万事不管,白言梨说的还真没错,东府离了自己照旧运转,可以说建府以来也没怎么需要过自己,和其他家主主持大局不一样,自己就像门口插着的妖旗,更多的还是象征作用,“没个正当的理由,你觉的他们就不质疑吗?”
毕竟是侯服称霸的妖府,东府如今势力是大,但贸然开战会死很多妖,那些家臣会什么都不问吗,起码也要看到自己才行。
“就算你说服府中高层开战,我呢?”苍伐沉声道:“你准备怎么解释我的去向?”
“我会告诉他们夫君闭关了,”白言梨做出这些哪能没想好理由,他很平常的说道:“我们曾去侯服游玩,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
回来后不知道的也听说了。
苍伐皱眉。
“在侯服的时候,夫君有被英招府的妖偷袭受伤,所以回来后找机会闭关修养了。”
“我什么时候被偷袭的?”要不是确定自己没毛病,白言梨说的这样肯定,苍伐差点以为自己又失忆了。
“……”白言梨没说话。
苍伐反应过来了,“你胡诌?”
“嗯。”
还嗯的这么自然?
苍伐心头火烧,“你他妈上次约我去侯服死水城,为的不仅仅是破坏唯河杀死独眼?”敢情还为了今天,这是走一步算几步了?
“嗯。”
“光你说有用?”苍伐面庞狰狞,双手捏的咯吱响,“上次一同去的还有司尾。”
对了,今天下来前,司尾还目睹了自己和白言梨发生矛盾冲突,白言梨要是突然去说自己闭关了,理由还是曾经受到过攻击,就算老蜘蛛再蠢也会发现不对劲的。
“……”白言梨又不吭声了。
苍伐突然紧张,“你该不会打算杀了他吧?”
只有死妖最安全,白言梨如此丧心病狂没什么干不出来的。
“不可能的,”人启唇安抚道:“夫君放心,我不会杀了他。”
苍伐皱眉,努力思考他话中深意。
“司尾如果死了,嗯……”白言梨想了下,补充道:“不,就算只是失踪了,怕也会惹来下头那些妖的怀疑。”
苍伐并不关心自己那位下仆会有什么命运,老蜘蛛一直跟着自己也没发现白言梨的不对劲死了也活该,他在意的是这种情况下,司尾成了唯一可能发现自己出问题的妖。
而且有主仆契约在,对方是一定站在自己这边的。
“这样关键的时刻,他活着证明我的话很重要。”整理了下衣服,白言梨提了提领子。
苍伐皱眉看着,白言梨就跟无事似的走到喜床头翻出小镜子照自己的脖子。
苍伐眉头更紧。
白言梨叹了口气,撅着屁股在床上翻了翻,苍伐看他找出条红色丝巾缠绕上脖子遮挡住被掐出的印子。
“你搞什么鬼?”这句话今天问的很频繁了,只是苍伐确实没想明白人准备做什么。
“夫君,”白言梨收拾干净自己后抬头看他,“你胸口难受吗?”
确实难受,刚用妖力冲击这屋子,其实受了反噬的,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要不要坐下?”站在床头,白言梨顺手整理了下床铺。
这花房上除了床什么都没有,要坐只能坐过去。
苍伐恶心反感的不行,笔直站在那。
白言梨没有强求他,走了几步到旁边,张口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
“我一会上去做。”
“我吃你爪子!”苍伐愤恨,那才压下去的杀意又冒上头。
“夫君就留着我这些手指吧,”白言梨撒娇般,“砍了就不能为你做事了。”
“你有完没完?”苍伐大吼一声,说话的功夫,房间里的水流慢慢恢复平静。
白言梨走到某个位置上,身影扭曲了下,下一秒人凭空出现在外头的花瓣上。
苍伐傻了眼。
白言梨出去后拍了拍手,那些移动到老远的花瓣慢慢又靠拢向居中的花房。
“你玩什么把戏?”苍伐心中烦躁,“你觉的司尾会背叛我吗?”
帮着白言梨圆谎,借老蜘蛛十个胆他都不敢。
“嗯。”白言梨应了声。
苍伐一步步走到花房边沿,先看下头的水后又盯着眼前的笼子,他想问什么,之前下来的石梯上忽然传来脚步声。
苍伐眯眼看着,昏暗处的身影慢慢清晰。
“家主?!”老蜘蛛看清眼前一幕惊的从五六步高的石梯上直接滚了下来,他身前的丹往旁跳开,冷眼看着司尾摔了个大马趴。
“你……”苍伐看清自己这位下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和摔出来的鼻血,恨不能上前将其掐死在这池水里。
“家主?”司尾眨巴着突出的眼球,慢慢向前,他跳到其中一朵花瓣上,观察着奇怪的屋子。
“你来干什么?!”苍伐咬牙恨铁不成钢。
司尾飞到半空中,伸手去抓阻挡着他和尊主的铁笼,他手指刚碰上就如同触摸到烙铁,疼的大叫一声在空中翻滚,好险没掉到下头的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