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侣契约/大妖(188)
人类只听到那一声巨响,反应过来后只能看到破碎的凳子碎块,他呆了很久才想到要从地上爬起。
“夫主?”
“退下吧。”白言梨面不改色,似不知道刚那一下有多惊世骇俗。
“是。”仆从压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得到命令立马后退着离开。
老蜘蛛差点没维持住人形,脸上的五官因为过于震惊而移了位。
“啪啪啪!”苍伐等那人退出去方才鼓起掌,他盯着白言梨,语气难明道:“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虫子还挑食。”
他让带人进来就是想看看这虫子是只攻击妖族还是连人族也不放过,答案很明显了,这玩意根本不分妖和人一样攻击。
可是白言梨,自己刚才可是直接将虫子倒到他手心里的,人身上应该没有给自己的铃铛才对。
所以说……也不用通过虫子再证明什么了,刚那一脚的力道和准确,这是个普通人能干得出来的?
“你先退下。”白言梨没看苍伐,他直接抬头看向门口站着的司尾。
老蜘蛛还傻着呢,张大嘴怪异的看着墙上被砸死的青虫。
“属下……”没有苍伐的命令司尾当然不能动。
“退下。”苍伐没看司尾的反应,他盯着白言梨冷声下令。
司尾吞咽口唾沫,立马就关了门出去了。
“你不想对我解释什么?”
“夫君想知道什么?”白言梨很缓慢的收回视线,他站在苍伐身旁两步远的距离,愣是一点紧张都看不出。
“我想知道什么你都会说?”苍伐的语气充满嘲讽。
然而白言梨很认真的回答道:“你我夫夫一体,夫君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是了,这么主动怎么一早不说?这他妈是看瞒不住了准备跟自己摊牌了?
苍伐心头火又烧起,他压抑着愤怒直接了当的问道:“皓月今天攻击了浮白山,你知道吗?”
“夫君帮忙解开封印了吗?”白言梨反问。
苍伐蹙眉,“不解开毒如何会扩散至整座山,毒不扩散,那些极渊府的妖能死的那样轻易?”
“你受伤了吗?”
白言梨变了,苍伐惊讶看着他的神情,和以往关心自己时的表情不一样,白言梨现在注视着自己,气息完全不同了。
“有这东西,”苍伐从怀中摸出铃铛扔到桌面上,冷笑道:“我怎么会受伤呢?”
“那就好。”白言梨似是松了口气,就算如此,他依旧从头到脚好好看了苍伐几遍。
苍伐皱着眉,总觉着节奏又被对方掌控回去,从进来后让白言梨脱衣服,本应该是自己对他的质问。
“我问你知不知道浮白山今天会被攻击?”一字一顿,他握紧放在膝上的拳头。
白言梨低声:“知道。”
“……”还不到发火的时候,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苍伐吸了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你究竟是什么人?”
话音落地半天没有回应。
苍伐等待着,总觉着自己有些滑稽,自己居然在问一个夜夜睡在一起天天抱着的人是什么人。
白言梨还没有开口的意思。
苍伐和他目光相对,缓慢道:“为什么?”
这一句为什么问的有多重含义,为什么做这些,为什么到我身边来,为什么编造谎言,为什么动极渊府。
“一山不容二虎,绥服只能留下一家妖府。”
白言梨在自己面前时很少流露出锋芒,然而他这一句话说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
苍伐盯着他,只觉人的面容变得异常陌生。
他想起犰狳曾经对自己的提醒,而在去侯服游玩前犰狳就“消失”了,不对,也不能说是消失了,白言梨当初说的是出去玩跟别的妖打架被打傻了。
那时候自己压根没有关心在意这种细节,这时候再想起只觉的可笑,这谎言编造的一点也不走心。
“犰狳呢?”他再问。
白言梨一点也不奇怪他“跳跃”的思维,平静道:“傻了,已经被关起来了。”
“你做的?”
“是。”
“为什么?”苍伐问,没等人开口直接道:“是因为发现了你的秘密?”
“不,”白言梨摇头:“还因为他的内奸身份。”
“内奸?”苍伐这会倒不怀疑白言梨说的话,他只觉着自己很傻很天真。
“他来荒服的目的就是监控观察东府,等待机会掌控又或威胁利用我们为他们办事。”
“他们?”一直以来自己都不关心府中运作,却原来底下还有这么多的浪潮汹涌。
“荒服有大墓,中心圈有妖知道但妖无法开墓,也因为距离过远不便干涉,于是他们在荒服扶持了傀儡代为看守。”
“傀儡?”苍伐稍一思考,“修堇?”
当初就觉着南府的灵器多的过份了,且修堇走的不是正经修炼的路子,他太过求成,那时候的自己也曾困惑过修堇身上的价值,他凭什么让侯服的大妖看重支持。
毕竟最为偏远位置的妖府对侯服那个层面的妖来说毫无价值。
不过南府下头是墓,这个墓还被白言梨帮忙开了,这些苍伐已经知道了。
“修堇死事小,可他为什么死很关键,他一死上头的妖就注意到了,所以他们派下来位大妖观察我们,”白言梨停顿了下,“那个大妖叫山秽。”
“这和犰狳有什么关系?”
“山秽来有两个目的,一是看东府消灭南府是否是为了下头的大墓,和皓月有无牵连,若都没有,若只是正常的妖府间争斗,那么他就要趁机潜入进来掌控东府好让我们继续修堇看门狗的使命,”白言梨非常耐心的将前因后果说来,“可是这样的任务注定短时间内无法完成,他不愿意呆在荒服灵力如此稀薄之处,于是安排了犰狳来。”
“那你伪装的不错。”抽丝剥茧,真相一点点展露于眼前,苍伐按捺着性子。
“不,并没有很成功,就算一开始蒙蔽了他,后来他也慢慢觉察出不对了,”白言梨坦然道:“他不是到您跟前说了我的坏话吗?”
“你那时候就起了杀心了?”
“是,但不是对他的杀心,犰狳在荒服在东府,那就意味着还好掌控,若要为东府争取时间,必须要死的就是在中间联络的山秽。”
很好了,很完美了,这是彻底撕下面具了。
苍伐看着白言梨,突然发现自己这位柔弱的人类妻侣相当的杀伐果决。
“山秽已经死了?”
“死了。”
中间联络的妖一死,犰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潜伏下来等待指令,这一手“棋子”等于是废了。
直到前不久,白言梨又为何对犰狳下手了呢,是其又发现了什么吗。
苍伐皱着眉,他想了会干脆放弃思考,直接问道:“你又为什么动犰狳了?”
“时候到了。”
轻飘飘一句话,四个字,苍伐忽然想到了独眼那妖。
“独府的家主被杀了。”
“嗯。”
“唯河是死水城的防护阵心,唯河水流被破坏的那天晚上我们在死水城中。”
“嗯。”
“你说修堇山秽还有犰狳背后的妖来自侯服……”刚又说时候到了,什么时候到了?自然是不用再忌惮背后的势力了,所以……
“山秽是受了独府的命令来的荒服,他的死瞒不住了。”
“所以你必须先下手为强?”
白言梨抿着唇又不说话了。
苍伐猛的挥手将桌上铃铛打到人身上,咬牙道:“你的心思倒是深,一步步算计到今天,你之前告诉我南府的那个墓你什么也不知道,你说是皓月联系的你?!”
可听下来,所有的这些事情中,皓月全在配合他的想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