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游戏秀:理性的恶魔(4)
“怎么说话呢,谁跟你显摆了?”肥胖男子本就紧张,被她挑拨的语气刺激到,转头就要骂回去。爵士帽青年拦住他,说道:“周小姐,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为了显摆,只是想找个最佳解决办法而已。”
“我叫晋爵,这位是我的双胞胎弟弟,晋侯。”爵士帽青年介绍道,同时指了指坐他身边的肥胖男子。
原来是双胞胎,难怪五官长得像,不过年未已还是第一次见到双胞胎身材差别这么大的。
晋爵说完,斜睇了年未已一眼:“到你了。”
年未已缩了缩脖子:“你好凶哦。各位好,我是个心理咨询师,名字是‘年未已’。之所以叫‘未已’,取的是‘未结束’的意思。我出生在除夕夜里,让我爸妈整个年假都在忙碌,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写在满月酒请柬上,据说是想提醒领导‘年还没过完,再给我们多放几天假!’。”
年未已不仅介绍了名字职业,还说了自己的名字来历,可惜他轻松的语气并没有感染到其他人。他们表情不安,面色苍白,年未已甚至怀疑他们能不能听得进去别人说的话。
“我叫倪尚。”晋爵对面的女人说道,她穿着露肩连衣裙,纤细的肩膀缩向中间。
倪尚身边坐着的男人将左手放在她手背,紧紧包住:“我叫徐启祥,是尚尚的男朋友。”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人。
年未已看向他,心里有个答案,又担心被他否定,有些微妙的紧张感。
漂亮青年看起来非常无助,但还是勉强扯了一下嘴角,轻轻说道:
“我叫魏子虚,是个导演。”
第03章 组队
尼采:我们热爱生活,不是因为我们习惯于活命,而是因为我们习惯于爱。爱中总有某种疯狂。像是疯狂中始终还有某些理性。
18岁那一年的盛夏,年未已刚进入大学。
心理学基础从弗洛伊德开始讲起,听得年未已直打哈欠。用圆珠笔记完笔记,他撅着嘴,上嘴唇夹住笔,无聊地看向窗外。
“知了——知了——”
有蝉鸣声隐隐传来,国内听习惯了不觉得,其实蝉鸣声很刺耳,声嘶力竭一般,教人听了不大舒服。这里的蝉是罕见昆虫,这叫声不免显得突兀。年未已循声找去,原来是柏油路上一只垂死的蝉发出的。蝉仰面倒地,鸣声断断续续,动作迟缓,尚在挣扎。
雄蝉鸣叫是为了吸引配偶,可是它垂死之际还在高歌,不给自己片刻喘息。它在喊叫的,到底是爱语,还是求救?年未已盯着蝉,没注意到从人行道走过来一个人,一双白色贝壳鞋进入年未已视野,他向上望去。
少年身穿浅蓝色卫衣,站得笔直,正抬头冲着他笑,笑起来弧度优美,唇红齿白。少年生的非常漂亮,漂亮得看久了会油然而生一种恐慌,仿佛慢性中毒,无药可医。
年未已四下张望,确定少年是在看他,不禁面上一热,转过头去。
再次望向窗外时,少年已经离开了。
地上的蝉被踩烂,四分五裂,汁液横流,透明蝉翼碎了一地,在骄阳下逐渐发出恶臭。
而年未已只是呆呆地想着:原来男生也可以笑得那么好看。
现在,魏子虚就坐在他对面,笑得还是那么好看,却好像根本不认识年未已,正用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年未已跟魏子虚只做了两年同学,只不过那两年令他印象深刻,历历在目。原来那些回忆只有年未已自己当成宝贝,魏子虚早就抛诸脑后,就像他少年时把临死的蝉碾成肉渣,连一点点念想都不留。年未已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转瞬即逝,毕竟分别了十一年,不记得也是正常的,重新认识就行了。
说起来,还需要联系老王,魏子虚人没死,活蹦乱跳的,能继续为人民群众当牛做马。
想到老王,年未已想起老王提过DEATH SHOW,一个国际犯罪团伙,如果跟现在这个DEATH SHOW是同一个,那可真是赶巧了。老王说受害者几乎无一例外死在游戏中,要是真的,那自己时日无多,乐观一点想,最多还能跟魏子虚做七天朋友。
这么一想,就更加无所谓了。
不过让年未已有点困惑的是,魏子虚的职业是刑警,怎么失踪三年混成了导演呢?娱乐圈那么好混的?
“滴滴——”年未已正欲开口,却被报时声打断。
【时间到了,大家的自我介绍非常详尽,气氛融洽,相信各位马上可以成为知心朋友。】
【在开始组队之前,让我先为各位做一下终端机的说明。请各位看自己右手手腕。】
所有人右手手腕处的金属环打开,年未已低头看去,手腕皮肤有拆线疤痕,淡淡的蓝光在皮下闪烁。
【终端机记录了各位的卡牌信息,组队后,也会记录所有队伍积分情况,还有更多功能,我会在用到时说明。终端机人手一台,为防止玩家不小心弄丢,我将它嵌入尺桡骨夹缝中,与尺桡神经相连,请不要擅自取出,会非常疼痛,还可能损伤神经导致截瘫,请注意。】
“啊啊啊!”听到自己身体里被嵌入了东西,倪尚失声尖叫起来,小脸惨白。
“操!神经病吧你!”周僮大骂,胸口起伏,看来也是吓得不轻。
倪尚跟年未已离得近,尖叫声让他一阵耳鸣,皱着眉晃了晃脑袋。年未已想不通为什么其他人都很排斥。终端机记录了卡牌内容这么重要的信息,如何保管就成了个难题。director想得非常周到,嵌入身体,防水防盗,年未已觉得很方便了,不然还要费心思保护终端机。
【现在解开所有束缚,请自由组队。十五分钟后开始第一场游戏。】
金属环全部打开,陈路遥立刻起身去寻找出口,Mick跟上,宋何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左手止血,然后跑到他俩身后。他们三人组成一派,沿着密室墙壁仅仅寻找离开方法。另外一边,秦归璨和周僮冷眼旁观,既跟这三人保持距离,又不想错失离开的机会。小情侣和双胞胎各自为营,互相低声商量着什么。曾小姐的位置空了,原来她一早就躲进角落里,低着头,离众人远远的。
一张桌子顿时空了一大半,只有那个混血女人无动于衷,依旧呆滞地望着桌面,甚至都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
年未已不急着站起来,先大致检查了一遍身体,除了右手手腕之外没有外伤。衣服还是被绑架时那套,手机等通讯设备被收走,钱包里信用卡和车钥匙都在。检查完,他扶着扶手慢慢站起来。饶是这样,还是袭来一阵头重脚轻的眩晕感。
“那三位真拼啊。”年未已嘟囔一句,从颈椎开始做伸展运动,扭扭腰,抖抖腿,跳一跳,和他加班时做的放松操没两样。虽然被周僮和晋爵等人用无法理喻的眼神注视着,年医生不为所动,现在的情况是很诡异,但养护身体是必要的,不能本末倒置。
从头到脚拾掇完毕,年未已身心舒爽,径直向魏子虚走去。
魏子虚本来在观望所有人的行动,有意加入寻找出口那一派。但他似乎对现状很迷惑,不敢贸然接近他人,犹豫到现在。等到终于打算迈腿了,被年未已截胡。
年未已开门见山,笑嘻嘻地说道:“你要不要和我组队呀?”
“嗯?”魏子虚问道:“你想和我组队吗?”
年未已狂点头。
魏子虚好心提醒:“可是你不知道我的卡牌,无法确定是不是对你有利。而且我们彼此不认识,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值得信任,你选我做队友,不觉得太不谨慎了吗?”
还不认识呢,这小子什么时候把本天才忘干净了?年未已虽然脸皮够厚,但是和公然表明不认识自己的人攀关系,还是有点小尴尬的,遂解释道:“反正我也不认识其他人,就近原则吧。”
“那倒是。”魏子虚觉得有道理,想了想,提出一个要求:“你先告诉我你的卡牌信息,我再考虑看看。”
他这种小心谨慎的地方倒是没变。年未已大方地把右手一伸,调出卡牌投影,完完全全展示给魏子虚看。由于光从皮下射出来,成像有点模糊,勉强够看,薄薄一层皮肤被光穿透,微血管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