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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妖追夫记(生子)(6)

作者:秋千在时 时间:2018-01-28 10:34:01 标签:情有独钟 生子 甜文 复仇虐渣


    “什么门道……”紫容慢吞吞地转了一圈眼珠子:“殿下长得真好看!”

    陆质不期然被紫容夸了一句,竟然有些耳热,便伸手刮了一下紫容的鼻尖,道:“嘴比蜜还甜。”

    “嘿嘿。”紫容傻乎乎的笑,被刮了一下鼻子,骨头又软了,忍不住地想撒娇。他用两条细胳膊抱住陆质的脖子,赖在陆质身上,拖着声音道:“好看……殿下长的就是好看……”

    “唔。”陆质倒也大大方方的接住了,再礼尚往来的回赠一句:“你也好看,比我还好看。”

    他这样说,紫容就抿着嘴很害羞一样地耸了耸肩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得陆质按着才行,一转眼又跟见不得人了似得,一个劲儿地把脸往陆质怀里藏。

    “这是怎么了?小蛮牛还没长角儿,就开始顶人了?”

    “殿下……殿下……”

    陆质轻笑,拿两只手把紫容笼在怀里,任他叫,自己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答应。

    也是这会儿,陆质才想明白,紫容为什么对他这么依赖。

    这小花妖已经躲在树里偷偷看了他四五年,可不就数和他最亲近吗。说起来,自己才是奇怪,明明捡回来才六七日,就已经在意成这样,看他泪汪汪的样子,便恨不得把欺负了他的人尽数打死才好。

    “殿下……”紫容又拖着声音叫人。

    陆质摸摸他头发,道:“在。”

    陆质知道,小花妖被逗的害羞的时候不会躲开,反而会更紧地往他身上黏,只要把脸藏好了不被他看见才行。

    只有害怕的时候,像今日上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当时的小花妖眼睛里的情绪是一看见他就想凑上去的,但又害怕着什么一样,身体只往后缩。

    想到这里,陆质面色冷了一些,小花妖敏感得很,坐起来捧着他的脸认真地问:“殿下怎么了?”

    殿下怎么了?

    上午这人反常的厉害,陆质稍微激了一下,紫容就给了那么大的反应。当时陆质顾不上问别的,好好的哄了一中午,下午自他睁眼也一直陪着,可到这会儿了,紫容还是不肯改口,即便是撒娇,也是一口一个“殿下”。

    “你说呢?”陆质不动声色,反问紫容:“你说我怎么了?”

    紫容慢慢地眨了眨眼,脸色慢慢变了,他从陆质腿上下去,跪坐在旁边,拘谨地低头绞自己地十根手指头,拿眼角余光偷偷地看陆质。

    真是该死,陆质稍微对他好一点,就忘了“规矩”了。

    紫容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和矛盾。怕的是陆质因为他的“不守规矩”而讨厌他,矛盾的是,过了这几天,好像陆质有时候并不那么讨厌他的“不守规矩”。

    可什么时候会喜欢,什么时候会讨厌呢?小花妖没想明白。

    他当然想不明白。在宝珠告诉他那些规矩之前,他可从来没觉着陆质因为什么不喜欢他过。

    看紫容这样子,陆质心头又开始发闷。不知道小花妖脑子里种了什么根深蒂固的东西,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没有哄好。

    陆质知道,龌龊就在这留春汀,等等自有人会把实话吐出来。

    他不打算再逼着紫容了,刚想缓了脸色笑一笑,紫容就往他这边挪了挪。看着是鼓了天大的勇气,才伸手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声音很小,道:“殿下……生气了么?”

    陆质梗了一下,还没开口,紫容又道:“殿下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听话。”

    “我听话……”

    紫容原本就娇气的不得了,一出来就遇上陆质,被捧在手心里宠着,愈发受不得委屈。不多一会儿,心里对陆质的依赖就压过了宝珠教给他的规矩,垂着头又往陆质跟前凑了凑,把眼睛贴在陆质肩膀上,抱着陆质一只手臂,道:“我好好的听话,你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不见我,但是可以、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紫容自己也想不出来,思绪被陆质牵走,想了半天,突然红着脸抬起头来,看着陆质说:“可以喜欢我。紫容喜欢殿下,殿下也喜欢紫容。”

    陆质忍不住笑了,心道小花妖怕是连喜欢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

    他忽略这茬,转而问:“你说要听话,是听谁的话?”

    紫容认真地回答:“听殿下的话。”

    “嗯。”陆质看着他,道:“只许听我的话。要是有别人告诉你,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那怎么办,你该相信吗?”

    小花妖转了转眼睛:“……不应该。”

    “嗯。”陆质拖着他屁股把人抱进怀里:“那叫我什么?”

    紫容眨眨眼,愣愣的看着陆质,盘在心头的那一点点疑惑突然间散了个一干二净。

    “陆质!”紫容的心思澄澈,高兴极了,就学着下午陆质那样,捧着陆质的脸,轻轻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亲完了继续叫:“陆质陆质陆质!”

    “乖。”

    留春汀是不住了,晚上陆质叫人把紫容挪到了正院他自己的寝屋。那个套间大得很,拿两个屏风一隔,也就不用担心紫容在这边有什么不好了。

    陆质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个决定,就能让紫容高兴地天翻地覆。他脸红红的,盘腿坐在自己刚铺好的床上,第三遍问陆质:“你就睡在这个后面吗?”

    “这叫屏风。是,我就睡在这个后面。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床和你的一模一样。”

    “看见了。”紫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我看见了。”

    说着话,陆质突然往前迈了两步,紧紧站在紫容床前,低头意味不明地看他:“你……”陆质顿了一下,突然没奈何地笑了,叹了口气,道:“一身的味儿!”

    这边平时都不用,还没熏香呢。但小花妖心里高兴,在水元阁待了不过一刻钟,就散了满室的玉兰香。

    紫容可管不着这么多,看他靠过来了,忙不迭地爬到他身上,黏黏糊糊的,拿软绵绵的脸蹭陆质的下颌。

    陆质正面抱着他,感觉胸口有个什么硬硬的硌着,“什么东西?”

    紫容摸了摸,理直气壮地说:“你送给我的礼物呀,不是自己偷偷拿的。”

    哦,是玉佩。腰上挂的,小花妖怎么戴在脖子上了?

    陆质忍着笑,又伸手往他袖子探。那儿可藏着白天给他擦过眼泪的手巾子呢。

    紫容急了,拼命把手背后,可陆质逼得急,没办法,紫容只好急匆匆地落了几片花瓣在床上,香气也愈发浓郁:“给你给你,这个是我和你换的,我要你一个东西,可给你的有好几片了……”

 9.第 9 章

    各宫各殿都燃起了烛火,主子们还未安歇,本应是下人们最忙的一段时间,留春汀却静静的,只见灯影绰绰,却不闻一丝人声。

    陆质在外间主位上坐着,手里捧一杯热气氤氲的茶,闲闲地吹了两口。

    离他三步远处,跪着两排在里头伺候的宫女和内侍。其余负责洒扫粗活的太监宫女都跪在门外,从里到外塞得满满当当,陆质低声说一句话,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谁先说?”

    跪在最前面的宝珠打了个冷战,她打好的腹稿都是陆质来问她,要怎么回对的。

    但现在,谁先说?说什么?从哪里开始说、说多少……两滴冷汗兀地从额头上渗出,宝珠白了嘴唇。

    打发去书房的小丫头刚刚才被严裕安手下的两个太监带过来,宝珠心里恨得滴血,带了这么久,还是这么不中用。如今两个人没有对过,根本不清楚陆质知道了些什么,不知道什么。

    要是这死丫头全说了呢?一指头按死大丫头,还能在主子面前露个脸。

    宝珠心惊了一瞬,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

    做奴才也有做奴才的规矩。现在宝珠是小丫头的顶头,她今天在主子面前卖了宝珠,明天就能为了更大的诱惑卖了主子。深居皇宫,卖主求荣是最遭人忌讳的,出卖她,小丫头并不会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电光火石间,宝珠就理清了这些,心里也有了些底气。陆质问完不过两息,她咬了咬嘴唇,准备赌一把。

    没想到从屋外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殿下,奴才说。”

    陆质不知是什么神色,从语气上也听不出来,只平静道:“你叫什么?上前来说。”

    小太监连忙从屋外手脚并用地快速爬进屋里,和宝珠隔着一个人跪着,趴在地上磕了两个头道:“殿下,奴才叫顺意,前儿才被严公公调到留春汀伺候。”

    陆质看了一眼严裕安,严裕安忙对小太监道:

    “不用着急,你好好说。今日上午,从你紫容主子醒到殿下过来这中间,主子,和主子跟前的人,做了什么动作,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喝了什么,都一样样说清楚喽。”

    小太监看着很紧张,忙又磕了几个头,是使了劲儿的,咚咚咚的响。

    磕完头,才跪趴着毕恭毕敬道:“三更刚过一炷香,主子便醒了。当时宝珠去了书房伺候殿下早起,是玉珠伺候主子起身。更衣洗漱后,玉珠先伺候主子用了半碗冬菇参汤,点心只用了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与半块梅花香饼,均是奴才现从膳房看着做好提过来,未经他人手的。饭后宝珠姑娘回来了,主子问殿下在何处,宝珠道殿下未起,等主子服过药再叫人去看看。”

    陆质手里的茶杯轻响了一声,顺意瑟缩,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照他看来,会让殿下生气的,还远在后面呢。

    宝珠此时已经跪趴在了地上,一颗心提着,即刻便要从胸口跳出来。她欲开口求饶,严裕安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便过去,一个按住了,一个捂着嘴,不叫她失仪。

    陆质道:“继续说。”

    “是,殿下。”顺意抖了抖,道:“药方是柳大夫在主子退烧后重新开的,昨晚主子服药后便煎上了,喜祥盯着的。主子服药后用了两个蜜枣,又问了宝珠好几遍,殿下起了没有。”

    顺意咽咽口水:“宝珠说……说殿下事多着呢,没、没工夫搭理咱们这些奴才。”

    问出这个,连严裕安也没法镇定,一双长满了茧的手无声握紧,头垂的更低。可陆质没叫他跪,他就不能跪。

    “还有呢?”陆质道:“一气儿说完。”

    “是,殿下。晚些时候,主子急了,说要自己去找殿下。可宝珠说殿下吩咐过,不许主子出留春汀,守门的太监宫女们只好拦着。”顺义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不管再怎么控制,声音还是发抖:“宝珠没给主子穿鞋,只说殿下不许。主子自己穿反了,一下床摔了一跤。走到门口,奴才们拦着,主子……主子眼圈儿红了,满口只道‘求求你们,我想找……’主子说的是殿下的名讳。太监们受不住主子的求,只好跪下,但还是拦着。”

    “闹了一通,看着没法子了,主子突然转身回去上了床。直到殿下过来,也再没出来。”顺意道:“奴才没听见主子在床上有动静,隔了小半个时辰,玉珠总担心主子憋气再有个好歹,央宝珠传个大夫,宝珠没准,端了杯茶进去。没一会儿,玉坠便急匆匆出来往殿下书房去了。中间宝珠对主子说了一番话,奴才……奴才罪该万死,实在不敢学。”

    严裕安偷眼看了下陆质的脸色,登时白了脸,压着声音喝道:“天煞的奴才,爷叫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顺意发了一身冷汗,彻底浸湿了贴身穿的粗布短打,他咬了咬牙,把宝珠对紫容说的那番话一字不差对陆质说了一遍。

    万籁俱寂,此时的留春汀里,静的掉根头发都有声音。

    良久,陆质突然轻笑了一声,说了句“很好”,继而捧在手里的茶杯碎在了宝珠面前。

    宝珠发了疯的挣扎,两个侍卫都有些按不住她,拼命地往地上扑,作势要磕头,嘴里呜呜叫着。

    陆质一眼都没看她,默了好一会儿,才吩咐严裕安道:“紫容还在病里,并没好透,不好见血。今日拦了紫容的,看在他身上,从轻了来,不必打死,每人笞杖四十,罚半年月钱。其余人笞杖二十,罚三月月钱。”

    宫里打人的笞杖,就是要在不伤奴才性命的同时,保证能给他们留下足够教训的存在。

    笞杖由竹子制成,大头直径一寸,小头半寸,竹节削平,施刑时高高扬起,重重落在臀上,声音小,痛的是里头。实实在在的杀人不见学。

    能全程清醒着挨下二十板子的人很少,四十板子,足得在床上趴三个月。

    有些身体骨弱的奴才,赏板子还不如直接赐死的好。

    但顺意招出那些来,陆质这样处置,满屋下人简直是死里逃生,心里惶惶之余,反而对紫容感恩戴德,从此也再不敢小瞧了他去。

    严裕安躬身应了,陆质又道:“至于肖想着当主子的人,景福殿没那个本事,容不下。你去回明情况,好好的送回内务府去吧。”

    宝珠头上的钗环已经乱了,陆质这句话犹如一记无形的笞杖落在她心上,登时惨白着脸软在了两个侍卫身上。侍卫早已松开手,她张了张嘴,却连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

    挨再重的罚,只要手里的活儿还在,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最难熬的是被赶出景福殿。

    退回内务府的宫女是什么下场,宝珠见过。正常经过嬷嬷们调教都要退一层皮,更别说她这样的罪名被退回去。而且,不说折磨,就说以后,也不会有哪个宫会要她。

    各宫的大太监大嬷嬷眼毒嘴紧,怎么会允许有这样案底的奴才进去。

    她才十五,却好像就能看到以后只能配合恶心不得志的老太监对、食的景象了。

    太监宫女们全被宝珠的发落吓得愣住了神,紧接着又很快反应过来。

    以后只要处处尽心伺候紫容,紫容好好的,他们也就会好好的。但紫容要是有哪里不痛快,他们就是下一个宝珠。

    看着时辰不早,严裕安道:“奴才实在该死,这些腌臜的事也要劳烦殿下。如今已发落完,殿下还是回正殿歇息?”

    陆质道:“不忙。那天让你寻两个小太监,这是一个,还有一个呢?”

    严裕安赶忙把喜祥叫到跟前给陆质看,问过年纪名字,之前在哪处伺候,陆质道:“行了,就这两个吧。明天开始,紫容出来进去,你们跟着。”

    两个小太监千恩万谢地跪地磕了头,陆质问:“今日去书房的,便是叫玉珠?”

    小丫头跪趴在地上抖成一团,听见陆质问起她,颤声道:“回殿下,是奴婢。”

    “功不抵过,领完罚再上来伺候你主子。”

    小丫头流着泪应了,陆质略作沉吟,又道:“以后改叫玉坠。”

    他这样说,第二日,严裕安便把景福殿名字里有珠字的全改了,自此再无人提起宝珠。

    紫容只要有陆质便够了,也没问起过那上赶着教他“错”规矩的丫头去了哪里。

    一众侍卫护着陆质回水元阁,严裕安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这几年还是第一回,他脸上有些挂不住,跟在陆质身后,腰都比平时弯了一层。

    不过严裕安还是有些摸不准陆质的心思。刚在留春汀是把刁奴都发落了,可了了还是没给那小公子一个名分。严裕安忖度着,那小公子大概还是没有那么得殿下的心?

    可陆质一进水元阁,连解大氅的功夫都不等,就往里间去,边走边问宫女:“你主子醒过没有?有没有要过水?”

    宫女答没有,他才停在门口,换了衣服,悄悄地绕过屏风去看,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严裕安便没忍住,趁着宫女收拾床褥的功夫,对陆质道:“殿下,小公子……是那样的性子,您在跟前宠着,可保不准他出去在哪处就受了气了。依奴才看,眼下您房里正好没人,不如去回了内务府,小公子有了名分,这些狗奴才就要掂量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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