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下)(72)

“不说别的地方，武当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十一洞、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
“你说的有的对，有的不对！”张三丰立刻就反驳了起来：“酒井是什么？那里又不是酿酒的地方！”
文景辉吧嗒了一下嘴，他想起来了，那是清朝咸丰年间的事儿，那个时候才有“九并”来着……。
很多东西，也是后世才有的，例如武当的金殿之类的……。
“那你说，有什么地方，是我没去过的！？”文景辉觉得自己说不行，让他问好了。
“你知道崂山么？”前段日子，张三丰正好去了崂山游历，干脆拿出来为难小徒弟了。
“古代又曾称牢山、劳山、鳌山等。它是山东半岛的主要山脉，崂山的主峰名为“巨峰”，又称“崂顶”……。”
恰好，文景辉对崂山可谓印象深刻，尤其是有名的“崂山啤酒”。但凡是能说的，他都说了。
其实，他当时只是背了一遍崂山的旅游的手册，当然，尽管都是简介，可一般没去过崂山的人，还真是不知道。
尤其是这个时代，记录都是一些文言文，根本不可能像文景辉说的那么仔细。
“你还真去过啊？”张三丰想了想，又问了泰山，甚至是云南大理等地，发现文景辉都知道，说的比他详细。又找了一些天池、雪山之类的地方，都是一些不容易踏足的地方，可是文景辉都说的头头是道！
关键是现在的人都不容易去的地方，可在未来，很少有地方是人去不了的，连外太空都能漂浮了，更别提什么深山老林了，那个时候，没人踏足的地方太少了，也就他们古人当一回事。
“可那也不能认燕王为父啊！”张三丰还是别扭：“你说说你一个小免崽子，能斗得过老朱家那小狐狸么？”
“师父，我以前就认识燕王，说实话，他这人讲义气，重情，心胸宽广，你不知道，我以前还给过燕王府出难题，当年啊……。”文景辉将最早，自己的堂兄冒充自己的事情，给燕王府惹了麻烦。
文景辉说了之后，对燕王并没有厌恶自己这个小小的秀才而对他有了些不同的感触，他不是那历史上的传说，而是这块封地上的主人。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所有牵涉的人，都会被报复，但是燕王没有，还给了他一个公道。
嗯，还给他晋封了孝友，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到了后来，不期而遇，避雨，避到了他们家。
“老朱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张三丰对老朱家的人，一直保持着偏见。
“我觉得挺好，您老不能老是带着偏见啊！”文景辉撅嘴，给自己新认的义父漂白：“他爹是他爹，他是他！”
“嗬！你还有理了！”张三丰暴躁不已。
“不是有没有理，而是您老看人带颜色！”
“我怎么看他带颜色了？”
“哼！在我的眼中，朱棣是一个很好的人，重情，重义，重承诺，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你看他即便是靖难，也从不扰民，连被人欺骗，差点儿掉了脑袋，不也没为难那些人吗？知道他们是为官所迫，就没为难他们。可你看看那些人回去了之后，就被朝廷的人给按了个通敌的罪名，差点儿被人给流放三千里。”
“那是他……。”
“那是他仁慈！”
“我……！？！”
“还有啊，他完全可以……。”文景辉说了朱棣诸多好处，并且极力的为朱棣歌功颂德。
“你就给他说好话吧！”张三丰被文景辉说的一句话都答对不起来，这个郁闷啊，就别提了。
“……所以，我觉得我认了个干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人品好，我信得过，将来他登基了，我也就不用花那么多精力在后勤上了。师父，我说过，要给武当山归到您名下，峨眉山，有金顶，武当，山顶上咱盖一座金殿！”
“盖金殿干什么？”
“供奉您老的金身！”
张三丰大怒：“你个不孝的东西！我这还没死呢！”
冬十月丁巳，真定诸将遣兵援房昭，及燕王战于齐眉山，败绩。
这个时候已经是霜降过后，河道结冰，天气已经见冷，朝廷的军队，冻的哆哆嗦嗦。去年就是如此，但是去年好歹也有个棉衣棉甲，今年可倒好，这次连军饷都被克扣了。
众人怨声载道，朝廷上整日里为了这些个事情争争吵吵，建文帝一个头两个大了。
建文帝被吵得头疼。
散朝之后，御书房里，建文帝一脸戚戚然。
“皇上，您别太着急，大不了，咱们让户部再想想办法……。”方孝孺是朱元璋留下来，给皇太孙的大儒，他也是真的心疼这个年轻的帝王。
当时，他也是赞成削藩，不过却不赞成激进，可那些个年轻的人都忍不住，削藩是削了，可削大发了。一年之间，几位藩王全都听调不听宣，几位亲王，不是死了就是被囚，若是换了自己，恐怕也要造反了。
“户部说没钱，没粮，要什么没什么，还能干什么？”建文帝的火气不小，若非是方孝孺，恐怕早就爆发了。
“这世间的事情，哪能尽如人意呢？”方孝孺依然好脾气的开解建文帝：“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
这些道理，建文帝都知道，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一把火，烧没了粮草，烧没了军械，烧没了军饷，这么多东西，怎么筹集？如何筹集？那么容易？
“先生，如今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让军卒们去抵抗燕军？”建文帝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皇上，外物没有，但人心，还是可以一用的。”方孝孺也没少想这个事情，倒是真想出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请先生赐教。”建文帝对这位领命大儒还是很尊重的。
方孝孺向建文帝出主意反间燕王父子：派使臣密至北平，赐燕世子朱高炽皇上御笔亲诏，“如归朝廷，许汝为王”。
“这可行么？”建文帝有些犹豫：“朕的那位堂弟，虽然身形蠢笨，可人却是聪明知礼，百善孝为先，他能……同意吗？”
“皇上，听闻世子读书很有心得，这忠孝仁义，忠在前，孝在后，仁义之人，必定知道什么是‘大义灭亲’是何意。”方孝孺越想像越美好。
他认为，人读圣贤之书，怎能不明事理？
燕王世子既然通晓经史子集，肯定深明大义啊！
说起燕王世子，那个小胖子，建文帝还真是对他印象深刻，因为小时候胖乎乎的跟在他身后喊“哥哥”的人，只有燕王世子一个。
而同时被洪武大帝教导的孙辈里，也只有建文帝这位皇太子的儿子，和燕王的世子。
回忆是美好的，建文帝被转移了注意力，跟方孝孺说起了燕王世子，都是一些褒奖的话，方孝孺从建文帝口中的小堂弟，觉得此事十有八九能成。
于是，建文帝真的提笔写了一封信，里头只有一句话：如归朝廷，许汝为王。
还给放了一件信物。当年，下面的人上贡了一块夜明玉，此玉晶莹剔透，朱元璋一见之下很是喜欢。不过当时还有建文帝和燕王世子都在，俩小孩子也喜欢，而且因为孩子小，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朱元璋一看两个孙儿都喜欢，便让人将夜明玉一分为二，各自雕刻了龙型，赐予二位孙儿一人一个，一个龙型抱着“血脉”二字，一个龙型抱着“至亲”二字。
是他们俩小时候的秘密，没给皇太子和燕王知道，当然，太子妃和燕王妃也不知道。
这是为了勾起朱高炽的回忆，这是方孝孺提起，建文帝付之行动，派了专人快马，去了北平府。
燕王世子朱高炽，还不知道大难临头，他被张三丰叫来了两仪观，给道观挑水呢！
用的木桶，是尖底儿的，打了水，一路拎着去观里，路上不能停歇，因为一停歇，水桶落了地，就撒了！

032大义灭亲
原因很简单。
老头儿觉得他老子抢了自己的小徒弟，他就来折腾他儿子！
因为燕王，他想折腾也折腾不到，干脆拿人家儿子出气！
这也是文景辉的不是，他多嘴，说了跟燕王世子的事情，只不过当时是说燕王世子还是缺少锻炼，应该再减减肥。
张三丰没见过朱高炽胖的样子，不过根据文景辉的话来说，是胖的都成了病！
于是老头儿理所当然的让徒孙去燕王府，让燕王世子过来，他有事情找他。
朱高炽可是张三丰的脑残粉！一听说张老神仙传召，立刻就安排了一下，儿子太小带不来，没关系，自己骑着马坐着船，一路跑了来！
结果，人就被老神仙给扣下了，给挑水！
挑不满水缸，不给饭吃！挑不够数量，不给水喝！敢偷奸耍滑，找人替代，得！老神仙不出面，找人压着朱高炽打手板！
朱高炽愣是被逼着挑水，吃的粗茶淡饭，穿的粗布短褂，三天时间，掉肉掉的比文景辉给他用的那些降血脂的药茶都多！
文景辉一开始不知道，因为他天气一冷，就出门少了，不过隔三差五的还是要去看看师父，带着一牛车的新鲜青菜，给师父送菜去，顺带从空间里弄了一些水果，装在车上，一起给张三丰送去。
到了道观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拎着两只尖底水桶，晃晃悠悠的往里走。
“世子爷？”文景辉以为自己眼花了。
“哎？”朱高炽一回头，看到了小大夫，一呲牙：“九弟，你来啦？”
因为知道了小大夫被父王收为了义子，论资排辈，文景辉排第九，结果就被世子爷称为了“九弟”。
“您怎么在这里？”文景辉眨巴了一下眼睛，还使劲儿揉了一下，他长时间的喝空间灵水，不说百毒不侵，可也算是百病不生了。眼神儿应该没问题啊！
“孤……是来减肥的。”朱高炽也体会出来了，别看老神仙让他吃苦受罪的，但是他是真瘦了。
“啊？”文景辉目瞪口呆。
进了殿门，文景辉看着燕王世子挑水进了后面的厨房，有些眼神抽筋的跑去找老头儿。
老头儿正在建立的观景台上看风景，顺便打坐。
远远的从底下往上看，真跟个老神仙似的……。
“师父！”
“哎哟！”文景辉嗷嗷叫着爬上了观景台：“师父，你怎么让燕王三子来挑水了？他事情可多了！”
“多？多怎么了？”张三丰可不觉得多：“我看了，他现在趁着年轻，好好掉些肉，将来也好恢复，要是岁数大了，将来不好恢复。”
“可是他是世子，这不说日理万机，千机可有了。”张三丰不知道，文景辉可明白，他可是跟燕王世子没少接触，知道作为燕王大本营的留守者，他的事情有多少，这被扣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世子怎么了？行他老爹抢我徒弟，不行老道折腾他大儿子啊！？”张三丰赌气的一转身，用后脑勺对着小徒弟。
“师父啊！”文景辉心说真是老小孩小小孩儿，掏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你看？”
“什么东西？”
“好东西啊！”
张三丰赌气的打开，一看里头的东西，顿时眉开眼笑：“天山雪莲花！”
“孝敬师父您老人家的，还有徒弟给您带了些新鲜的菜蔬……。”
这个时节，吃到青菜，算是一种时尚了。
“谁要吃青菜啊！”张三丰将东西揣进怀里，一脸撇嘴嫌弃的不行的表情。
“……那还有桃子……。”文景辉一噎，随后开始改变策略。
“桃子？”这个时节，哪里来的桃子啊？桃子干儿还差不多。
“……香梨……。”
“香梨？”
“荔枝……，哦，还有葡萄美酒。”
“胡说八道！”张三丰一骨碌爬起来：“这个时节，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瓜果？”
“菜棚子里种的，嗯，快马送来的！”文景辉想了想：“若是您让燕王世子回去北平府，我就告诉你个秘密！”
反正早晚也要跟师父说，他不想瞒着这位师父，因为师父都把他那点儿可怜的修真心得给他了，他也不好瞒着啊！
“我不听。”张三丰一扭头，宝贝的看着雪莲花。这可是太难得了，天山上的雪莲花，少见，采到了，也都是贡品，民间很少有，更何况，里头还有一把冬虫夏草，那玩意儿更难采。
冬天太冷，倒是好认，在雪地里，是虫子的样子；可到了夏天，就跟草一样了，遍地都是青草，谁认识啊！
什么秘密，能赶得上这两样宝贝的药材啊！
“您不想知道？”文景辉凑了过去：“那您想不想，有用不完的好药材啊？”
“嗯？”张三丰一听，更没精神了：“你的秘密，你守着，想说了，就告诉我，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赶紧的，那瓜娃子不减肥绝不放人。”
文景辉都无语了！
俩人正争论的时候，朱高炽上来了。
“文九弟，不用担心，如今交通便利，快马一天一报，加急的文书也能及时送达，不碍的，老神仙也是为了孤好。”
又掉了快五斤的燕王世子，脸型越来越硬朗了。但是那身温文尔雅的气质，并没有改变。
“世子大哥，你就惯着他这个老小孩儿吧！”文景辉气的直跳脚，老头儿明显是公报私仇啊！
“哼哼！”张三丰得意了，翘起了尾巴，拽拽的装他的老神仙去了。
不过他们没争论多久，北平府里就来人了，是王府内的内侍黄俨，他是昌盛一伙的人，跟郑成功侯显他们不对付。
因为昌盛和他都被留用在府内，并未随军，那次文景辉遇到昌盛，也只是凑巧而已。
现在的昌盛因为不能随军，燕王对他也就稍微疏远了一些，这让昌盛一伙内侍觉得他们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世子！世子！”黄俨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黄俨，你怎么来了？”燕王世子对他的到来还挺惊讶，因为一般来说，这种内侍是不能随意出城的。
“世子，朝廷来人了，要见您呢。”黄俨笑眯眯的喘着粗气：“奴婢带着他们过来了。”
文景辉心下一惊！
因为他记得，明史上说，建文帝写信给朱高炽，让他大义灭亲，想让他们父子窝里反，为此，朱棣差点儿派人宰了自己的大儿子，不过朱高炽聪慧，他人没见，信也没开启，直接派人送去了燕王那里，以表示自己的忠心，这才没被老爹派人诛杀。
而这个叫黄俨的内侍，因为跟朱高炽不对付，一见朝廷信使来，马上派人快马驰报燕王“世子将反”！
现在恐怕消息都传去了燕王那里了！
历史是历史，真让文景辉遇上了，却愤怒得不行，好一个内侍，好歹毒的心肠！
而此时的燕王大营里，也的确是接到了传信的人送来的口信，所有人聚在一起议事。
“末将以性命担保，世子，不会不孝！”武大头一个就站了出来，表示支持世子朱高炽，相信他。
“末将等也以性命担保！”徐忠等人随后也纷纷表态。
“父王，儿臣相信大哥！”
“父王，儿臣也相信大哥！”
朱高炽的为人，朱高燧和朱高煦也都知道，他家大哥最是和气，仁孝，就算他想，不是还有老娘在么。
燕王以前不喜欢朱高炽是事实，现在好歹对大儿子改观了一些，但是那么长时间的潜意识厌恶感是根深蒂固的，改变也只是徐徐图之，现如今突然有了这么个消息传来，燕王心里的活动很复杂。
“燧儿，煦儿，你们就这么相信你们大哥？”燕王见两个儿子毫不犹豫的为朱高炽这个大儿子说话，心里有些许骄傲，老子的儿子，才不会窝里斗。
“父王，儿子信。大哥自幼虽然行动不便，但那是被奸人所害，如今大哥病体康健，又有了长子嫡孙，前途一片光明啊。”朱高燧一比划：“所以儿臣相信大哥，不会犯糊涂。”
这就是暗示，朱高炽不管怎么做，都不会听建文帝的挑唆，他是世子，燕王死了他就是燕王。燕王谋反失败，他也没有好下场！
大家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他不会那么想不开。
“父王，大哥是世子，也是承爵之人，不管皇帝给许了什么好处，难不成，他还能退位让贤？让大哥当皇帝？”朱高煦大大咧咧的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燕王瞪了小儿子一眼。
“儿臣才没胡说，大哥从小就比我们俩懂事，你跟母妃都说我们俩淘气，可从来没说过大哥哦！”朱高煦貌似抱怨实则是想勾起燕王对朱高炽这个燕王世子的亲情之心。
“你大哥……。”燕王想了想，他对这个大儿子，说实括，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不想面对失败。
毕竟那个时候，朱高炽实在是太胖了，每看一次，就心塞一次，大胖孙子是人人都喜欢，可大胖儿子，还是个有了孩子的大胖儿子，连走路都要让两个内侍搀扶，跟半个废人似的，你说他能不心塞么。

033时间差
“报！”
正在众人都屏息静气的等着燕王决断的时候，外头的传令兵突然出声。
“进来！”侯显赶紧跑过去，将人迎了进来。
“禀王爷，良医正文大夫来了，还带着几个人。据说是朝廷派来的细作。”
“他怎么来了？这大冷天的，快让人进来！”燕王一听说他九儿子来了，立刻就坐不了主了。
谁都知道，文景辉的身体单薄的跟根儿豆芽菜似的，没看武将军都比王爷快一步的出去迎了么？
也是武大有意无意的，让人认为小大夫身体单薄，别什么事情都想着小大夫。
武大迎了出来，看到文景辉的时候，眼睛一亮。
“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怕坏事啊！”
“嗯？”
“刚才你们是不是说了燕王世子的事情？”
“嗯。”
“两位郡王给没给世子担保？”
“嗯。”
“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