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个长工当老攻(46)
“这狗多少钱愿意卖到我府上?”
“回老爷,这狗小的愿意不收银钱送到府上,只是想求老爷能答应小的一件事儿。”
“哦?不收钱?那你想要什么?”
“小的在世上并无亲人,从前靠着给西安府上一个财主东家当伙计过活,前些时日那财主东家因着家道中落遣散了一部分人,小的就是其中之一,小的如今全身上下就只得这一灵犬相依为命,所以小的恳求老爷能给一份在府上当伙计的差事,小的不求月钱,只求一顿饭一席地,而且日日能看到这灵犬即可。”
田德桂听罢,迅速的在脑袋里打着算盘,一个伙计带着一只灵犬,不要月钱只要管顿饭管个住处就行,怎么都是一笔不错的生意,虽说院子里现在不缺人,可若辞掉一个两个年老体弱干活不行的,可不又是省下了一笔钱了么。
“行吧,看你这狗的确灵气,看你也是个可怜人,大管家,给他安排一下院里的活,就把人招进来吧。”田德桂说道。
“谢老爷。”那人低声说道。
紧接着,田德桂又拉着薛富耳语了几句,听的薛富连连皱眉头之后,才得意的走了。薛富遣散了花园之中的小厮,见四下无人,拉住那牵狗的人低声说道。
“大少爷,这狗真的像您说的这么灵?”
牵狗那人正是薛照青,他一番乔装之后,成功的骗住了田德桂和家里的仆从,若不是事前已经知会薛富,恐怕就连他也认不出来了。
“富叔,刚刚他在你耳边又说些什么?”
“这姓田的一听你不要月钱就愿意来当伙计,令我裁剪掉两个年龄大没有什么力气的劳力,他一向最会算计,绝对不会多让一口人来吃他锅里的饭。”
“富叔您先安顿好这两人,等日后我定会再请他们回来府上。如今到这现在这个时候,我也不能全然顾及了。偷拿姨娘衣服的人可能信的过?”
“大少爷放心吧,这老妈子在薛府做浆洗衣服的活儿做了多年,我曾在她儿子病重时候帮了一把,如今这个事情找上她帮忙,她绝对不会反口说出去。”
“那好,让她留好这些衣物,以后还有用到的时候。”
“好,老奴记着了。后续还需要老奴配合什么,少爷您尽管说。”
“暂时先没有了,富叔你这段时间先韬光养晦,切记不要和他们起正面冲突。”
“是,老奴记着了,少爷,我暂且给你安排一个打扫二夫人和田德桂院落的活,也方便少爷您查证,这几天的时间里,得委屈少爷您住在通铺上了。”
“富叔,您只管安排,我没事的。”
“哎,少爷……。”薛富长叹一声,道:“若是老爷知道您要受上这样的罪,还不知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没事的,富叔……,您这两天能不能瞅着个机会,带我去看看我爹。”
“好,少爷,这点事情老奴还是安排的来,您只管放心,我一切打点妥当之后,便会带少爷去看老爷。”
二人在花园里面窃声说了几句,因怕落人口舌,并不敢十分长留。薛照青跟着薛富先去了小厮住的通铺安顿一番,便和其他小厮一同开始干活。
熬了一天终于到了夜幕低垂的时候,抹着一脸灰暗的薛照青趁着小厮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他本就是小厮之中的生脸,第一天吃饭没有过去也并没有谁会在意。
他躲在阴影之中,猫着身子轻手蹑脚的来到二夫人所在院落之中,正是晚餐的时候,二夫人院里空空如也,原应该有两个当班的小厮守着,可这会儿估计也是趁着主子不在,跑到哪里吃酒逗乐去了。
小白趴在院子里临时搭建的小窝之中,一双眼睛在黑暗之中锃亮异常,薛照青刚刚踏入这小院儿一步,小白便立刻抬起了脑袋,冲着他所在的方向看去。
“小白!来!”薛照青低声说道,小白得令迅速跑了过去。薛照青搂着它亲上了好几口才舍得松开。
白日里见田德桂那狗贼拍了小白的脑袋一下,他当下便想剁了那厮的一双爪子。来前,他早已用薛富处得来的田德桂衣物训练过小白的嗅觉,这才没有引得小白起身攻击他,可要小白冲那人摇尾撒娇,薛照青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
“小白,等这事儿过去了,我买十只,不是,二十只烧鸡给你吃,这几天得委屈着你了。”薛照青顺着小白背上锃亮的毛,低声说着。
小白乖乖的舔了舔薛照青的脸,放松着身子倒在他的怀里撒娇。一人一狗腻歪了一会儿,薛照青松开小白,悄悄往薛田氏的厢房之中走去。
小白竖起耳朵,警醒的看向四周,似乎在帮他放哨一般。
进了屋子的薛照青在黑暗中四下摸索着,这个点儿夜色还没有完全笼罩下来,可屋子里也确实是昏暗不明,他大着胆子点亮了屋里的一盏小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细细找寻着。
这信在薛田氏房中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他也决意要冒着危险找上一找,薛田氏的房间不算太大,构建和他的厢房差的不多,只不过厢房一侧放笔墨纸砚,经史子集的地方改成了梳妆铜镜,胭脂水粉的架子。
薛照青翻遍了厢房之中的上上下下,视野可及之处并没有什么可疑,唯一没有翻查过的,便是薛田氏的床铺了。薛照青心中略有忐忑,他毕竟从小读圣贤书长大,趁无人之时闯入姨娘房中翻查已是不妥,再去翻找姨娘睡觉的地方,的确太过有辱斯文。
他拿着小灯走到床铺一边,却怎么都伸不出手过去翻找,这床铺通体一片鹅黄,黄色的枕头,黄色的被子,连床单子都是绣着金线鸳鸯的鹅黄色。可这鹅黄之上,为甚,多出了一点棕褐之色
薛照青心里觉着不对,他沿着那棕褐色摸去,果然摸到了床单之上,枕头之下有几块凹凸不平的东西,他掀开枕头一看,那底下居然是几封被折成乱七八糟形状的信件!
薛照青心中一喜,难不成这多封书信之中,就有田德桂模仿自己笔迹写下来的一封?他借着灯光仔细看着,这一封封书信上的字体熟悉无比,有几封字体苍劲有力的,是爹的笔迹,还有几封字体整齐清秀的,是他自己的笔迹。
那薛田氏枕头下藏着的,竟然是他在西安府时寄回来的家书,还有爹写给他的家书!
这几封信件里唯有一封是被拆开来的,其他的几个信封都用火漆封的好好的,一点都没有破损,唯一被拆开的那个便是他在西安府时托田德桂寄出的那一封。
薛照青了然,薛田氏的房里并没有藏下其他,而只是单单的留了这几封信件。薛照青当下拿了其中一封离开,怕姨娘发现后起疑,又把剩下的几封信放回了枕头之下。
吹灭了小灯,他又轻手轻脚的出了薛田氏的房门,亲了口趴在院里的小白,薛照青才偷偷溜回了自己的通铺。
☆、第 58 章
薛田氏的房中既然没有那封伪造的信件,想必这信还是在田德桂那里的可能性大,薛照青躺在通铺上睡不太着,迷迷糊糊的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他晚上并没有时间进食,再加上这通铺里住下了十多个小厮,炎炎夏日,体味难忍,这会儿虽然困累,可他却久久难以入眠。
忽然,一条湿漉漉的东西爬上自己伸在通铺之外脚掌,薛照青一下从半梦半醒之间清醒起来,刚想大叫,便看到黑暗之中,小白那双精光的绿眼睛。
小白见他坐起身来,张嘴咬着他的裤脚,似乎要带他去什么地方。薛照青赶紧下了通铺穿上鞋子,一路跟着小白,来到了薛家后院牛马房的地方。
牛马房的料草堆之后,蹲着一个憨厚无比的汉子,就跟小时候一样,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眼神之中满满的全是宠溺和温柔。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大管家不是说不让你在院里出现的么?”薛照青嘴上这么说,身子却不听使唤似的快速挪了过去,一手拉了牛耿宽大的衣袖,言语之中尽是撒娇的意味。
“担心你么,跟别人睡在一个通铺可能睡的着?”牛耿抱着薛照青,轻轻的在额头上点了点。
“还好哩。”怕牛耿在外担心,薛照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一会儿,不争气的肚子竟然就在这么一个安静和谐的环境里咕咕咕连叫了好多下。
薛照青顿时骚了一个大红脸,拉着牛耿的袖子,低着头不敢看他。
“饿了?就知道你在这里吃不好,给你带了些吃的,还热乎哩,赶紧吃。”说罢,牛耿从身后拿下一个食盒,二人也不管这牛马房里脏还是不脏,直接席地而坐,牛耿开了食盒,拿了仍冒着热气的餐盘,用食盒的盖子垫了,放在薛照青面前。
“好吃,好吃。”早就饿了许久的薛照青也顾不得什么斯文书生的形象了,坐在地上吃着开心,牛耿在一边看着宠溺,时不时拿着筷子投喂两下。
“我今天去姨娘房里了。”酒足饭饱之后,薛照青歪在牛耿身上歇着。
“找到些什么了?”
“我看到了好些信,不过没有找到田德桂仿造的那封,这些信都是我爹写给我的家书,还有我寄回来的。我数了数,我爹写给我的信竟比我寄回来的多了一倍不止。”
“老爷还是惦记你啊。”
“不过我到不是一个省心的,平白无故给爹添了这么多气受。”
“青儿……。”牛耿嘴里似是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又转了一个画风:“哎,算了,你先了了府里的事情,再说吧。”
“牛耿哥,你是不是担心日后,若我继承了家业之后的事情……?”薛照青一边说着,一边似是漫不经心的拉了拉牛耿长满老茧的大手。
牛耿嗓子眼一梗,紧了紧薛照青的手。自他办做帮工的伙计去了薛府之后,这一整个白天牛耿一个人在客栈里尽然全是胡思乱想。一旦青儿夺回了薛家掌权的位置之后,那为薛家留后则是必然的路子,这便注定了,他要娶妻生子,而他牛耿,永远只能是藏在阴影之中的那个人。可眼下这个时候,对薛照青如此关键,他怎可以在这个时候拖了薛照青的步子。
“没有,青儿不要胡思乱想。”
“……”闻言,薛照青没有即刻回答,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句:“我爹虽是薛家正统一脉,可我薛家支脉旁系数不胜数,就算以后我掌了家中事物,也并不一定要有子嗣,选了支脉之中聪颖善良的孩子过继过来,也并非不可。”
牛耿闻言,心里一阵暖流走过,他低声说道:“这些事情留到以后再说吧,而今,我们先想想如何除了眼前的障碍再说。”
“那信必然就在田德桂手里,应该就在他暂住的西北厢房之中,不过,他的厢房附近一天到晚都有小厮把手,我实在是不好进去。”
“大管家能想办法把小厮支开么?”
“可能不太现实,富叔现在已经自身难保,田德桂已经不让他经手院中重要的事物,那两个小厮听说也是他在西安府带回来的,不一定能听得了富叔的话。”
说罢,薛照青长叹一声。
“莫要着急啊青儿,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会有机会让你进去的。”牛耿宽慰道。
二人在牛马房里又厮磨了一阵子,牛耿见夜深起风凉,这才依依不舍的把薛照青放了回去。
这几日的时间里,薛照青一边干着打扫庭院的活,一边悄悄观察着看守田德桂屋内的两个小厮,这二人应该是从前在西安府时跟着田德桂干活的伙计,生的贼眉鼠眼,流里流气。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田德桂一旦不在厢房之内,便留着这二人守门,这屋内必然是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于是薛照青便更加笃定,那信就在这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