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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明(27)

作者:兔形恶龙 时间:2018-12-02 00:08:29 标签:青梅竹马 甜文 狗血

凌松面色阴沉,手指轻轻敲击了两下桌面:“不,还不够。依贤王那个多疑的性子,我得做点什么让他相信我真的已经陷入绝境,甚至狗急跳墙……”

“无论你作何打算,一叶阁上下始终与你共进退。”卫流光意有所指道,“只是你须得小心行事,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牵挂着你的人——对你来说,这也算是件好事吧。”
“牵挂吗?”凌松皱着眉摇了摇头,“……我不需要。”
心无挂碍才能所向披靡,他只是一把复仇的刀,不该也不配被多余的感情牵绊住脚步。


47


这个夜晚之后,凌松的确是有意无意地疏远了凌凌。
他几天都没有去凌凌的院子里,甚至平时假装自己很忙就连饭也不回家吃了,两个人竟也真的自此没再碰过面。
那日卫流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笑言一声“当局者迷”便摇着扇子潇洒离去了。
他于是无法停止地在心底诘问自己:我真的抱有这种可耻的想法吗?
——不知不觉中,我竟是在凌凌身上寻找死去的旧友的影子吗?
这样不管是对凌凌还是对旧友,都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心绪久久难以平复,凌松踌躇许久,最终还是带上了去年的桃花酿,去了一个自己多年以来未敢踏足的地方。
叶凛的埋骨之地。
然而他还没有来到墓前,远远地却先听见了漱玉鸣泉般的泠泠琴音。
——是《流水》。
凌松记得的曲子不多,之所以听了一小段便能说出名字,只是因为这是叶凛生前最喜欢的一首古曲。
他仍记得急急拨弦的一曲奏罢,叶凛抬头向他展眉一笑时,落在自己眼前的那片璀璨天光。 

凌松没有打扰同样来祭拜叶凛的对方,闪身暂避在不远处一棵树下,看着那个身影在墓前静静抚琴,几经努力才艰难地回忆起一个已经有几分陌生的名字。
是那个傲慢地扬着头前来“以琴会友”,最终以一曲金戈之气十足的《入阵曲》惜败于叶凛手下的步影。
这些年凌松也零零星星地知道一些他的消息,上次听说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都城最大的乐坊幕后坐镇的先生,估计再也不会有人能让他低下头道一声技不如人,讷讷地红了脸,心甘情愿地认下一个朋友。 
直到看见他抱着琴匆匆离去的背影,凌松才慢慢从树后踱了出来。
他撩开衣摆直接在墓前坐了下来,将一对剔透的酒杯在坟前面对面排开,细细斟满。
他举杯遥敬,将杯中浅红色的桃花酿一饮而尽。
清冽的酒液划过喉头,凌松于原地静坐良久,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还有人与我一道,这样思念你啊。”

回到将军府时已是日薄西山,凌松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休整一番,路过客厅进来的院子时,却发现凌凌就坐在桃花树下的石桌旁边,侧脸枕着小臂睡了过去。
几片粉白的花瓣温柔地落在他柔软的发间,花瓣如雪,乌发如墨,远远看去便是一幅如画的场景。
凌松被迷惑一般缓缓伸过手去,似乎是想要触碰那张有几分熟悉的侧脸,临到前却又迅速地缩回了手。
他仔细地打量着凌凌那半张清俊的侧脸,不知不觉中,面前这张脸跟多年前旧友温柔的轮廓重叠了。
真的很像,活生生一个长大后的叶凛。
似乎下个瞬间,记忆中温和的少年便会重新睁开眼睛,眉目弯弯地看向他,突然弯起指节出其不意地敲一下他的额头。
凌松驻足良久,连呼吸声都放轻了,最终也只是解下外袍小心地披在凌凌身上,转过身默默离开了。

在他身后,凌凌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安静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凌凌不知道有多少次像这样注视着他,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怀念那位旧日友人。
看似触手可及,却已是阶前万里。
然而……无论是作为何种身份存在的自己,都已经不再被需要了吧。


夜色渐深,守卫却拿着一枚通体银白的小飞镖匆匆来报,道是未明楼主前来拜访。
本来已经快把这个人忘在脑后的凌松闻讯又燃起了满腔怒火,冷笑一声:“好啊,来得正好。”
他重新拉紧了外衫的系带,一边将挂在墙边的截云重新取下来佩在腰间,“我正巧也有事想要请教楼主。”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未明楼主并不是带着人来的。
——或者说,他带来的远远不只是一些人这么简单。
凌松拧着眉头看着两个铁面人一左一右地放下两个沉甸甸的铁箱,喀嚓一声打开了箱子上的锁。
“深夜带着这么显眼的东西到我府里来,楼主是打算做些什么?”
“助想要抓住将军痛脚的虫子们一臂之力罢了。”见凌松面沉似水似有拔剑的冲动,未明楼主才哑着嗓音沉沉笑道,“开个玩笑,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
说着他示意左右侍卫从箱重搬起几叠厚重的泛黄案卷,整整齐齐地码在大厅中间的案桌上,自己拉开椅子以一种此间主人的姿态坦荡荡地坐了下来,摊开手向着凌松做了一个敬请阅览的动作。
该不会上面浸了什么毒药吧……
虽然习惯以最阴暗的想法揣测这位楼主,但是凌松还不至于真的相信对方会蠢到这种地步。他将信将疑地走上前,拿过最上面一张随意瞥了一眼。
然而下一刻,他的瞳孔便难以自控地微微放大,手指一颤,那一张在他掌中重如千钧的薄纸便轻飘飘地重新落回了桌面上。


方才所见的内容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惊,饶是凌松也不免长舒了几口气才终于稍微平静了下来,用有些干涩的嗓子开口道:“这是什么?”
“将军不是看明白了吗?”
似乎是觉得他刚才震惊的表情十分有趣,未明楼主轻笑了一声,难得好心地多说了一句:“这些年来您一直想要的东西,您想证明那个人并不无辜的证据,都在这里了。”

然而比起惊喜,凌松此刻感受到的更多的是狂啸着席卷而上的怒气。他再也难以克制自己心头奔涌的杀意,理智上还记得不要拔剑,却已经向前跨了一大步拎起未明楼主的襟口:“你为什么……”
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这些证据,为什么不早一些与将军府互通有无。如果早一些得到这份情报,起码能让一次次在刀尖上行走的兄弟们少一些折损……
未明楼主在铁面下凉薄地掀了掀唇角:“果然无能者总是喜欢质问他人呢。”

被这样不知死活地挑衅,凌松眼底燃烧着的火焰却渐渐归于寒冰,他松开咬紧的牙关,慢慢松开了面前男人的衣襟。
未明楼主径自用沙哑难闻的声音说着:“我说错了吗?这么多年来没有一点进展,还要等着我把这些摊开来摆在你们面前……”
“好吧,那我换个问法,”凌松打断了他,“——突然这么好心……你又想从我这里交换些什么?”
“就不准我大发善心?”
“呵。”



48


“开个玩笑——我最近心情不错,总是喜欢开玩笑,”说到这里,这位冷心冷肺的杀手头子又因为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十分难听地笑出声来,“别的不要,把你府上那位特别的小美人送我可好?”
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之后,凌松强压怒气,冷声道:“……那天晚上果然是你。”
“是又如何?”
“想都别想。”
“怎么,看来你为叶将明复仇的心意不如想象中坚定啊?”
凌松突然不说话了,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凌松从未跟他讲过自己与贤王之间矛盾的起因,虽然未明楼可能在与将军府合作之前就摸清了自己的底,但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作为江湖中异军突起的杀手组织唯一的首领,无亲无故的,这位楼主未免也对凌凌太关心了一些。
见他久久不再答话,铁面人用嘶哑的嗓音发出了难听的笑声。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心思,打算杀人灭口吗?”
“这倒没有……”放弃了与他继续无聊对骂的打算,凌松沉吟着,用两只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只是楼主这番表现实在不合常理,我左思右想下只能得出一个推论——”
“喔?”
“楼主莫不是,对我怀有某种难以言说的感情……?”
铁面人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一道几乎要化为实体的刀光从他面具下的两只眼睛里疾射而出,凌松军简直能隔着那张冷冰冰的假面感觉到他此刻扭曲的表情,不由心中暗爽。
出乎凌松意料的是,铁面人居然没有直接向他扔毒粉或小飞镖,只是冷笑了一声:“我竟不知凌将军是个如此自视甚高之人。”
“做出如此猜测非我本意。”凌松一脸诚恳地解释道,“只是楼主一日到头净是关注我对谁用情更深,实在令人难免误解。”
铁面人轻哼了一声,向后靠回椅背里,竟也没有继续纠缠,十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愿意便算了吧,不过你若是哪天哪天如果玩厌了想扔的话,我也不介意接手。”
“……”他突然这样重重提起轻轻放下,凌松不得不轻咳一声掩去一瞬间的失神,心头暗暗警惕起来,面上却十分郑重地拱手道,“如此,我可要为被贤王府坑害的这无数条无辜人的姓名,谢楼主高义了。”
要知道这位未明楼楼主在与他们“合作”的过程中,可是会是不是背后下手坑他们一把的存在,每次提出的利益交换条件都苛刻得恨不得刮掉他们一层皮。
有几次凌松都怀疑他根本就是来设计弄死自己的,真正到了危急关头他又会突然出手拉他们一下。这一次对方松口得如此容易,凌松不得不怀疑他是在暗地里谋划什么更大的阴谋。
“在怀疑我算计你吗?”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疑虑,铁面人的语气竟带上了几分愉悦的意味,“那你可要好好想想,这一次我打算要些什么。”
——这是何等的变态啊。
凌松心里打了个冷战,勉强维持着表情的冷静:“……怎么会,我自然是相信楼主诚意的,合作愉快。”
“别担心,”铁面人笑了笑,这是凌松第一次听到他除了嗤笑和冷笑之外的笑声,相比之下居然显得没这么难听了,“虽然还是觉得你很讨厌,但是我已经不打算要你的命了。”
——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啊?!
不对,这样说你本来真的打算要我的命吗!

“不过我想请教楼主,你是如何得到如此完备的信息而不会打草惊蛇的?” 
要知道即使是艰难地往防守严密的贤王府里慢慢渗透了几个探子的一叶阁,这些年来也只截下了零散几封贤王与北人传递消息时不慎露出了蛛丝马迹的密信,还常常为了窃密不得不深入险地,数次险死还生。结果未明楼主今日搬来的这一箱,怕是把贤王所有涉嫌通敌的书信都临摹成副本搬过来了。
虽然一眼看去不是现行的任何一种文字,都只是歪歪扭扭的鬼画符,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破译,但是跟之前相比,起码已经算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未明楼出手,向来不留痕迹。”楼主不屑地扬起头,顺口嘲讽了一句,“你以为我是你们吗?”
凌松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欠揍的说话方式,学会过滤其他挑衅的语句去捕捉真正的信息:“所以说你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是否可靠,让一叶阁确认一下不就清楚了吗?”他突然凑近凌松,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至于怎么得到的,我们只不过是帮他们换了个忠心耿耿的接头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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