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挺好的呀。”
“是挺好的,还不是因为我现在有孕了,她呀,反正顶不上翠花婶子,我也给她说了,让她少去外面说人家闲话,不积点德,以后家里生出来的孩子嘴也长,她就老实了。”
宋宁也笑了起来,“还是你有法子。”
秋哥儿在家里闷几天了,今天出来吹吹风倒是觉得好受了不少,宋宁带的杏子干他吃了不少。
两人正在说话呢就听见有小孩吵吵嚷嚷着跑了过来,“过来呀,过来呀!”
“呜!哈哈哈!”
宋宁扭头一看不远处几个小孩踢着地上的背篓,被围在中间的小孩还被一把给推倒在了地上,宋宁忙站了起来,上次没好好教训教训,这几个小孩又在欺负人呢!
宋宁上前一把把那个推人的小孩给推倒了,“你怎么欺负人呀!”
被他推倒在地的小孩爬了起来,“你欺负小孩!”
秋哥儿也过来了,宋宁喊了一声,“秋哥儿,你别过来,站远些!”
宋宁是怕这几个小孩在冲撞了秋哥儿,几个小屁孩而已,他还对付不了了?
“你是谁家的小孩!”
“你管我是谁家的!”
那个小孩哼了一声,带着那几个小子一道跑远了,兰哥儿被推倒在地滚了一身的泥土,宋宁把人拉起来给拍了拍土,“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打他们。”
秋哥儿也过来,“张半瞎家的小孩,我记得叫兰哥儿。”
“是叫兰哥儿,那几个小子也太过分了!”宋宁有些生气。
兰哥儿把宋宁的手给扫开了,拎着地上的背篓就跑开了。
第59章 059
秋哥儿哎了一声, “这小哥儿怎么跑了。”
“上次我见就是那几个小孩欺负他,这次又是这几个小孩,那都是谁家的小孩呀,也太过分了!”
“带头那个是老石家的小子, 叫铁蛋儿的, 家里人给惯得了, 打一顿就老实了。”
两人在这说了会儿话, 宋宁就牵着他家的牛回去了。
宋宁回来的时候陈翠花正在院子里剥笋切笋子呢, 魏虎也在一旁帮忙, 刚又去后山弄了一些回来,这地上倒了不少的笋子呢。
魏虎看见宋宁垮着个脸以为他被人家欺负了, 刚不说出去放牛去了,怎么回来就不高兴了。
“怎么了, 可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宋宁把牛给拴在了院子里树上,“魏虎哥, 你还记得兰哥儿吗,就是那个拉二胡的他家的小哥儿。”
“记得, 怎么了?”
“我这几次出去放牛,老是看见村里有几个小子在欺负他,那兰哥儿已经够可怜的了, 还要被人家欺负。”
“你说起兰哥儿呀,他家日子是不好过,最近也没见张半瞎出来了,别不是生病了。”陈翠花说道。
“那一会儿我拿些米面给他家送过去,他家日子过得艰难, 也不容易。”
宋宁摇了摇头,“别了, 我看那小哥儿是个要强的,给他肯定是不会要的,不如……魏虎哥、娘,反正咱家的牛每天都要放,不如雇了兰哥儿给咱家放牛,他日子也好过一点。”
“成呀,还是我家宁哥儿聪明。”陈翠花一口给应了下来,“那等会我把这笋子切好去瞧瞧,一天给他五个铜板少不少?”
“娘,不少了,给多了怕那小哥儿觉得咱家可怜他,到时候隔三差五地送些吃食就行了。”
“成。”
宋宁这才高兴了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虽然他家的牛不缺人去放,但给了兰哥一个活计,他日子也能好过点。
宋宁也下手剥笋子,弄完了一会儿就去兰哥儿家一趟,他也不知道这小哥儿家在哪住着呢。
知道宋宁心急,魏虎也拿了刀帮忙一起切笋子,宋宁一个人剥笋供着两个人也是供得过来的。
陈翠花手脚麻利地把笋子用泡椒水给腌上了,她去年腌了一罐子还没到冬天呢就吃完了,今年就多弄了一些。
陈翠花很是自豪地说道:“宁哥儿还没吃过娘泡得笋子吧,酸酸辣辣的,挺好吃的,早上捞出来配着个粥味道儿可好了。”
宋宁眼睛一亮,“娘,这笋子得泡多久呀?”
“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泡好。”
“那我能给秋哥儿捞上一碗吗?”
“成呀,反正今年这笋子泡得多,弄了两坛子呢。”
宋宁想着秋哥儿说他胃口不好,那倒时候笋子泡好了送他一些,说不定他喜欢呢。
陈翠花洗了手出来了,拿了篮子装了五个鸡蛋和一些炒花生,也不多,怕拿多了人家觉得她家在可怜人家。
“成了,宁哥儿,咱去张半瞎家瞧瞧去。”
“哎!”宋宁忙跟了上去。
宋宁跟着陈翠花拐了半天才找到张半瞎的家,宋宁是过过好日子的,来了魏家也没吃过苦,就算是刚来那会儿家里没什么银钱,但魏虎打着猎呢,也没缺过肉吃。
如今看着张半瞎家露洞的屋子,七倒八歪的栅栏,宋宁这才知道这小哥儿过得是啥苦日子,难怪那么瘦呢。
这家里虽然破旧了些,但院子还是挺干净的,他家的栅栏是埋的一些树枝,应该是兰哥儿自己弄的,院子里张半瞎拿着个拐杖正呆坐在那呢。
“张半瞎,在家呢。”
陈翠花叫了一声,张半瞎这才抬头瞅了过来,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看见,“谁呀,有事?”
陈翠花拎着篮子过来了,“我,陈翠花,魏虎他娘。”
“哦,虎子他娘呀。”
张半瞎抓着拐杖哆哆嗦嗦站了起来,摸索着就要给搬凳子,陈翠花哎了一声,“你坐那就是了,我自己来。”
张半瞎这才又坐了下来,宋宁自己去屋里找了两个凳子给搬了出来,抬头一看这张半瞎家的茅屋顶都是露光的,也不知道两人这日子怎么过得。
“娘,你坐。”
张半瞎喉咙里发出呼噜声,呼吸听起来又粗又重,“虎子也来了。”
“张半瞎,你咋老糊涂了,是虎子的夫郎也来了。”
“哦哦。”
宋宁偷偷打量着张半瞎,这老头瘦小瘦小的,有点邋遢,身上还有股难闻的气味儿,两只眼睛灰蒙蒙一片,仔细看起来还有点吓人。
他就见过张半瞎两次,一次是过年的时候他在村口拉二胡,一次是上巳节的时候在镇上看他卖艺,精神头看起来越发差了。
这都三月底了,大家都已经脱了夹袄了,张半瞎还裹着他那个脏到黑亮黑亮的破旧袄子呢。
“张半瞎,最近怎么样了?你家兰哥儿呢,怎么没瞧见了?”陈翠花拉着家长。
“不好,不好,这活计没有冬天的好了,冬天死的人多,这一暖和呀,死的人就少了,就少了。”张半瞎哆哆嗦嗦地说道:“听说,听说咱村的老童生快不行了,到时候还能送他一场。”
“这我倒是不知。”
陈翠花的消息还没有张半瞎灵通呢,他就是做这个的,三里五村的,有的人家死了人了,就喊上张半瞎过去拉二胡唱个哭戏,给个二三十个铜板的,在吃上一顿饭。
张半瞎呵呵说道:“那老童生家里富裕些,肯定会叫我爷两过去的,到时候也能吃点好的。”
“你这老头,哪里有盼着人家死的。”
陈翠花随口回了他一句,她也知道张半瞎爷两就是靠这个吃口饭的,对人家来说是个伤心的日子,但对他们来说那天不仅能挣到铜板了,还能吃上口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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