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山听了,便带了柴刀去砍竹子了。
叶溪便去了地窖,看了看囤起来的红薯土豆,还有几袋子的稻米,点着油灯四处仔细瞧了瞧,没见着老鼠洞,便放心的盖了地窖的木板出来了。
进了灶房淘好了米,林将山便拖着一根竹子回来了,跟碗口一般粗大,适合做竹筒饭吃。
林将山按照自家夫郎的吩咐,取了中间几节,洗净了递给叶溪。
叶溪洗净了米,切了块儿腊肉,与生米搅拌在一起,又在里面搁了些菜油,放了切碎的胡萝卜块儿,又加了些秋日里晒干的奶香菌,最后倒了些酱油,便用竹叶封了竹筒口。
拿出去让林将山放进土窑里用火烧就是了。
等待烧窑的时候,林将山便用柴刀将剩下的竹子篾成细条,打算上面编些稻草,做个草盖子。
“若真是天冷了,下了大雪,便用草盖子去盖住你的菜园子,免得叫雪都冻伤了,这样咱冬天也有菜吃。”
叶溪没想到他竟比自己还想的周全,笑道:“你是个心细的,连这都想好了,家里的猪圈鸡舍还要加盖么?”
林将山回道:“得加盖,冬天天冷,若是透了风,家禽也是怕冻的,咱仓里的稻草不多,得去你娘家问问,有没有多余的匀我们些,把鸡舍和猪圈都围起来裹上一圈稻草御寒才是。”
叶溪想着今年夏收时,家里的稻米收成好,稻草是有多余的,“行,待会儿用了饭,回我家一趟。”
他也有几日没瞧见阿爹阿娘了。
土窑里的炭烧制好了,便将窑门推开,先掏了里面焖制的竹筒出来。
炭摊晒在院儿里降温,叶溪和林将山洗了手去用饭,竹筒里包着的米饭,咸香松软,粒粒分明,每一颗米都泛着油光,腊肉的香味与竹筒的香味混合在一起。
叶溪和林将山一人拿了一个竹筒,坐在檐下用筷子挑着饭,吃的格外的香。
两人用了饭,便将炭收了起来,叶溪又去母羊那儿挤了一水囊的羊奶,待会儿带下山去。
料理好了家里后,林将山和叶溪便出门回叶家去了。
到叶家的时候,只有刘秀凤和李然在堂屋里,正在腌肉呢,堆了一大盆。
“家里宰猪了?”叶溪提着水囊进门笑道。
刘秀凤往肉条上抹着盐巴,瞧见自己小哥儿回来了,高兴道:“昨儿个宰了一头,重着咧,可有个两百多斤,光是下水都出了一盆,还想着待会儿让你大哥去唤你们回来喝刨汤呢!”
叶溪带着林将山进了屋子,坐下后高兴道:“那我两今日便是有口福了,可是要全部都腌成腊肉”
李然搅动着香料道:“不是你教我的,让我冬季了去镇上卖腊肉灌肠么,我瞧着今日已到大雪了,宰了猪现在腌上,冬至前拖到镇子上卖去。”
叶溪:“嫂嫂果真是身体力行,这便已经动上了。”
刘秀凤是个心好的婆婆,儿媳若是想做便让她去做就是,自己也能搭把手,横竖这个家都是一股心,想要将日子过出来,便笑道:“你这嫂嫂是个能干的,跟你大哥合计着要多攒些银子买个泥巴塘呢,说上次卖鱼就瞧见了咱村没个鱼塘,村里人想吃个鱼都不方便,便合计着能不能攒些钱来自己弄个。”
叶溪倒是没想到自家嫂嫂和大哥有这般好远见的,赞同道:“是个好主意,我竟没想到咧,若是鱼不好卖,还能退了水重新还成地拿来种庄稼咧。”
李然揉搓着猪肉,笑道:“你大哥看着憨傻,心里还是拿有主意的,为了多筹些钱可不就得多想点赚钱的法子么,去镇上试一试,赚几文是几文。”
叶溪刚刚一进来就问到了这腌制香料的味道,觉得实在是香,辛辣中发着八角的甜香和豆蔻的豆香,跟旁家的都不一样。
“嫂嫂这香料调的好,腌出来的肉肯定是最好吃的,到时候可得让我尝尝才是!”
李然不是个小气的,爽快道:“待会儿你便提上一块儿回家去,难道一块儿肉嫂嫂都不给你吃么!”
叶溪和林将山笑了起来。
叶溪又问自家大哥和阿爹去了哪儿,刘秀凤道:“家里的猪是你嫂嫂动手宰的,借了别家的砍刀和捆绳,你阿爹和大哥还去了,估摸着现在又拿了柴刀砍柴去了。”
叶家人最大的好习惯就是听人劝,刘秀凤经常挂在嘴边道:听人劝,吃饱饭,总不会吃亏的。
于是上次叶溪将林将山要他们多囤柴火的话带到后,叶阿爹跟叶山便也开始囤起柴火来了。
林将山听了便不坐了,起身去帮叶山和叶阿爹。
哥婿这般勤劳体恤,刘秀凤是看在眼里,实打实的满意。
汉子们都走了,屋里就剩叶溪,还有李然,刘秀凤三人。
叶溪也撸起袖子去帮着腌肉抹料,过了会儿子,外面传来了鞭炮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整个山秀村都听的清清楚楚。
叶溪问道:“今儿有人家办事儿”
刘秀凤没好口气的说道:“林家的,他家幺哥儿今儿大喜。”
叶溪哦了一声,他是没闲心去记林肴何时成亲的,没想着居然就是今天。
“他们跟我们家是对头,请了村子里大多的人,唯独落了我们家,又想到你成亲那会儿子他家阿娘是来上了十文钱的礼的,林阿娘腆不要脸的叩了我家的门,说要我们还礼钱,气的我拿了扫把就赶她出去,她这个烂破皮竟还敢提这事儿,当初幺哥儿扯了你盖头,我们没找他们算账就不错了,还想让我们白白送他们十文钱的礼去!我当即就骂了她一个狗血淋头!”
李然想起就好笑:“你是不知道,这林家前天找人给他家小哥儿压新房,请了好多婶婶哥嬷,大家都不愿意去,说压新房是给人添福的,这幺哥儿名声坏成那般了,还添什么福,有什么福可以添,逼的林家没法了,便对村里的人说,若是去了,每人给一刀肉呢,村里的婶婶哥嬷们念着这块儿肉的份上,这才去了。”
叶溪笑了笑:“这林家倒是大方,每人一块儿肉,半头猪都去了。”
刘秀凤才不稀罕他家这块肉呢,“你说他家若真是给了,这也好说,可这林家向来就是个泼皮的,等这些婶婶哥嬷们压完新房后,嘿,竟反悔了,原来是林阿爹心疼银钱了,于是便改了口,说这每人的一块儿肉明日做成席面儿给大家吃,白白骗了人,这下是又把村里人得罪了一遭。”
叶溪也是没想到,这林家真是做事越来越不厚道了,想当初和他家结仇不就是眼红自家开垦出来的那块儿巴掌大的地么,后来又是东家占些便宜,西家侵些田埂,跟他家相邻的田,都被侵了几尺的,找上门去,林家就说自己家挖的是田埂,旁人管不着,跟那村里无赖的刘麻子一家倒是越发的像了,眼下自家小哥儿大婚,又把人得罪了一遭。
李然道:“今儿他家办席面儿,听了隔壁云婶婶说,席面儿都没坐满呢,她去吃席去了,待会儿吃完了席,怕是要回来找我们唠会儿的。”
第57章 这里是山秀村57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嘹亮浑厚,“他刘婶儿,可在家”
屋里的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李然抿着嘴笑:“瞧,我说要来,这就来了。”
刘秀凤赶紧擦了擦手,迎了出去:“哎,在屋里呢,云婶子吃席回来了”
妇人云婶站在院儿里同刘秀凤唠了几句,刘秀凤便邀她进了屋。
进来后瞧见叶溪和李然都在,便笑着打招呼道:“叶山媳妇儿也在,溪哥儿也回来啦。”
叶溪站起身跟她打了招呼又去端了碗茶水给她。
云婶接过了茶水,喝了半碗,又咳了咳喉咙,“还是你们好,团在屋里没去吃那个丧良心的林家席面儿。”
刘秀凤在旁边坐下,拿了洗净的鸡肠灌着肉,问道:“怎了不是去吃席面儿么,这么快便吃了回来了。”
“嗐,要我说,这席面儿还不如不吃咧。”
叶溪和李然不出声,在旁边忙着抹肉,静静的听着就是。
云婶又喝了半碗水,递给叶溪,“溪哥儿,劳驾再去倒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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