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华长公主也没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脸上表情尴尬,她什么也没有说,只眼神示意魏夫人把魏老夫人扶过来。
淑华长公主走上前两步扶住魏老夫人,神色严肃,“此事我会压着的,不管这里头的人是谁,今晚的事情一个字也传不出去。”
魏老夫人受到的惊吓不小,脸色难看不说,路都走不稳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淑华长公主的话。
淑华长公主唤来两个侍女带着魏老夫人下去歇息,又差人去太医院寻个太医过来给受惊过度的魏老夫人把把脉。
魏夫人一直陪伴着魏老夫人,在太医来之前守在床榻边伺候。
魏老夫人一想到此时的魏云岚正在长公主府里的客房做那档子事就觉两眼发黑。
他在哪里不好?为何偏是在长公主府?在别人的地儿上?!
比起已经被吓得有些昏了头的魏老夫人,魏夫人就显得镇静许多,她正给魏老夫人按太阳穴,斟词酌句,“母亲,此事不同寻常……”
魏老夫人虽然受了惊吓,但还没傻,她明白儿媳妇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
“母亲,以边雪的为人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方才你敲门时,屋里的人绝对能听见,可他却没有应您。”
魏老夫人此时定心一想却有多处疑点,而她的注意力也终于从魏云岚在做那档子事转到了另外一个人是谁上。
忽地,她想起了另一个此时还不见踪影的人,“……阿淼呢?”
魏夫人眼神复杂,“母亲,您没听出来吗?”
魏老夫人闻言愣了一下,心神巨震,“那屋里头的……是阿淼?!”
魏夫人微蹙着眉轻点了一下头,“是他的声音。”
“你没听错?!”魏老夫人难以置信。
“没听错,那声听着是阿淼。”
一时间魏老夫人都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是该震惊那人是阿淼还是震惊那是个男的。
阿淼?一个男的?!
同一时间,淑华长公主正对着下人大发雷霆,茶盏都摔了一个。
“说!你是替谁做的事?!”
那侍从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淑华长公主不是傻子,即使当时她没看出,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也什么都清楚了。
有人借她儿子斯羽公子的生辰宴算计魏云岚。
她如果没有猜错,是有人给魏云岚下了药,以现在的结果来看是要魏云岚与某位女子同房,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更显而易见了。
如若今晚魏云岚屋里的那个是哪家高门小姐,闹到陛下面前不是正妻也会是个侧室。
那铁桶般严实的魏家手就算是伸进去了半只。
淑华长公主心底转了好几个弯子,不管哪个皇子都有这个动机,一时间她想不到会是谁这般胆大妄为,做事只想眼前而不计后果。
那魏云岚是普通人吗?!以魏家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他日魏云岚若是咬死了这件事不放,陛下必然是站在魏家那边,届时别说是把哪家小姐抬进魏家,可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魏家的报复。
“我看我平时真是太过宽容,竟让他们把手伸到我长公主府!”淑华长公主气得脸都红了,她怒火全对着底下的侍从,“吃里扒外的东西!瞒着主子帮外人做事!你今天敢帮着别人算计我府上的宾客,难说来日不会帮着外人再来算计我!来人!把这背主的奴才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从听到这话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殿下!长公主殿下!奴才冤枉啊!奴才这都是听二皇子殿下的命令行事啊!”
淑华长公主脸色铁青地看着侍从被拖出去,二皇子,青阳晗礽,原来这算盘是他在打。
第31章
辰时过,天已经亮了。
魏云岚模模糊糊睁开眼时头疼得像是要裂开来。
太过糟心的身体状况让他又重新闭上眼睛,只等头疼缓过来了才坐起身。
他躺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身边还有个人,他是坐起来了眼角余光才瞥见白花花的后背,白得刺目的皮肤上印满了各种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而这当中最严重的当属那略显瘦弱的肩膀上,一块还洇着血的咬痕。
魏云岚看着那身体愣了好长一会儿,他抬头左右看了看,发现这是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他没有一丝一毫自己走进来的记忆。
魏云岚从小就被父兄教导遇见天大的事都要先保持镇定,人只有镇定、清醒、冷静才能思考。
魏云岚坐在床榻上试图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可他只记得自己去了趟茅房,那之后的所有事情都变得很模糊,更遑论细节。
发现自己想不起昨晚的事情,魏云岚也不着急去想了,他脸色微沉地扶住那人的肩膀,把背朝上脸朝下埋在枕头里的人翻过来,想看看和他荒唐一夜的人是谁。
只一眼,魏云岚才整理好的思绪瞬间被拍了个粉碎,脑子一片空白。
他盯着那从枕头里露出来的小半张苍白的脸,半晌才勉强吐出两个字,“……阿淼?”
这五官怎么看都是林淼没错,但是那红肿的嘴唇和眼睛,还有一丝血色也无的脸,无一不让魏云岚感到震惊。
阿淼?!怎么会是阿淼?!
怎么能是阿淼?!
这一刻,魏云岚引以为傲的镇定和冷静仿佛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控制不住自己地伸手用力扯开林淼身上的薄被。
只见少年人纤细的腰身下,腿间一片狼狈,魏云岚甚至看见了两块还泛着青紫的手指印。
这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无一不在撼动魏云岚的心神。
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鬼使神差的,魏云岚伸出略微颤抖的手指虚虚比了比那大腿内侧的指印,完全贴合,确实是他的手没错。
这些都是他干的,是他留下的。
生平第一次,魏云岚心底竟生出了几分怯意,他直直看着林淼紧闭的双眼,根本没有任何颜面再去面对林淼。
而安然沉沉睡着的人,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他睡得实在太沉了,沉得不对劲。
魏云岚勉强找回冷静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蹙着眉伸手摸了摸林淼的额头,触手掌心一片滚烫,烫得惊人。
魏云岚几乎是立刻就从床榻上弹起来,随手捡了两件衣服披在身上,开门走到院子里。
“来人!来人!快去请太医!”
魏老夫人闻讯第一时间赶来。
她昨晚一夜没睡,在听到长公主府里的侍女说魏云岚一大清早就让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在人前向来雍容华贵的魏老夫人面色憔悴,脚步匆匆地在魏夫人的搀扶下赶到魏云岚待了一夜的客房。
两人一进门就看见正给床榻上的人擦身的魏云岚。
魏老夫人走近床榻,一个字还没说,就被此刻躺在床榻上的人的凄惨模样吓得心口一跳。
确实如魏夫人所说的,昨夜屋里的那个人是林淼。
但是出乎魏老夫人预料的,她没有想到仅仅只是过了一夜,林淼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仅是漏在被子外的皮肤就已经能看到许多青紫的痕迹,更不用说被子下更多看不到的地方。
魏老夫人眼睛几乎是瞬间就湿了,她不是因为林淼而湿了眼眶,而是因为造成林淼如今这模样的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魏云岚。
魏云岚俯身仔细擦好了林淼的胳膊,将其收在被子里,随手把用过的布巾丢回手里,微沉着脸转过身,“母亲,大嫂。”
魏老夫人含着眼泪,“边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魏云岚道:“母亲,我昨晚不慎着了道,落局了。”
魏老夫人闻言一惊,“可知是何人所为?”
魏云岚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药效过后,我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那,那阿淼……”魏老夫人说着看向床榻上昏睡得人事不知的林淼。
说到林淼,魏云岚面露愧疚之色,“他在发高热,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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