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玉躲在屋内,听见外边有些吵闹,心又悬了起来。
萧径寒让他在里边等着,不要出去,可他终究很是担心。
护卫出门看了一下,又跑了回来。
裴青玉忙问道:“外边怎么样了?”
护卫:“主子跟世子吵起来了。”
裴青玉不解道:“吵什么?”
“主子说他有媳妇,世子不信。”护卫道,“主子说,别的都能不信,但不能说他没媳妇。”
裴青玉:“......他不是去谈正经事的吗?”这又是扯到哪里去了?
算了,他好像就没正经过。
门外,萧径寒跟萧承禹吵累了,也懒得与他多言,又说回虞南王谋反之事。
可萧承禹还是心存疑虑,“哼,指不定都是你信口胡说的。”
“你大可把我抓回去,”萧径寒道,“看他会不会疑心,你已知晓他藏在雨霁山后的秘密,还会不会对你这个儿子放心?”
萧承禹:“就算如此,父王也不会......”
“不会捅你一刀么?”萧径寒冷冷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你敢赌么?萧承禹,你跟我不一样,你自小锦衣玉食,不是个赌徒。”
“你......”萧承禹神色变幻,顿了一会儿,咬牙道,“可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跟你可没什么交情。”
他自认从小就没给过萧径寒好脸色,想来这疯子也没那么好心,不如说想害他,倒还有几分可信。
“我自然是为了救我自己,”萧径寒缓缓道,“现如今,你想置身事外也晚了。”
他直直地盯着萧承禹,唇边一抹疯癫的笑,像勾命的无常,“你若是不救我,咱俩就一块死。”
萧寄言瘫在床上好几天了,腰酸腿软起不来。
靳慕守在床边,看着他微皱的眉头,甚是懊悔---公子本就身子不好,哪里经得起自己那样折腾?以后......
他蓦然一顿,眼神都黯淡了。
什么以后?不过是一次意外罢了,公子是被下了药,迫不得已才......
也是因为如此,公子才没有怪他吧?否则自己就是有几条命都不够抵。
他垂下眼,低声问道:“公子可知,是何人下的药?”
萧寄言心头一跳,没脸说是自己要吃的,只能目光躲闪道:“不知。”
靳慕给他掖好被子,发誓般道:“公子放心,属下定会查清楚。”
萧寄言:“......”
“不、不用了,”萧寄言心里发虚,小声道,“许是弄错了。”
可靳慕不放心,这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盯着他家公子时,总是一脸不怀好意,那眼神叫他看了,都恨不得把人眼睛剜了。
兴许就是哪个色迷心窍的,趁他出去时,欲对公子不轨......
靳慕越想,心口的怒气愈是压不住,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萧寄言见他脸色阴沉,问道:“你怎么了?”
靳慕抬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不禁一阵后怕---若是自己回来晚了,那公子......
“是属下失职,”靳慕屈膝跪下道,“从今日起,属下定不会离开公子半步。”
萧寄言眉头皱得更深了---怎么靳慕还是一口一个属下的,跟前几日也没什么不一样?不是说吃点药,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吗?
“你起来,”他想问问靳慕,却开不了口,“你......”
他犹豫半晌,只好让靳慕把那小倌找来。
靳慕虽有些疑惑他找小倌做什么,但还是把人叫来了。
萧寄言见人进来后,靳慕还是杵在一旁,只好道:“你先出去,把门关上。”
靳慕一愣,似想说什么,又生生忍住了,只是轻声道:“我就在门外,公子有事便喊我。”
萧寄言怕他听见,咕哝着补了一句:“不许偷听。”
靳慕低低应了一声,关上了门。
萧寄言趴在床上,问那小倌,“怎么没用?”
小倌一时没明白,“啊,什么?”
萧寄言脸颊微红,“你说的,吃点药就好了,可他还是那样......”
小倌这才反应过来,纳闷道:“不会吧,他没碰你?”
“不是,”萧寄言声如蚊呐道,“碰得可凶了,但醒来后,还是之前那样。”
哎呀,原来是个提起裤子就不认账的!小倌顿时有些气愤,这公子看着不谙世事,估计是锦绣堆里长大的清白人,现下却叫人骗身又骗心,真是造孽啊!
他越想越替萧寄言不平,劝道:“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不要他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萧寄言想起暗卫甲也说过这句话,还说他会遇见更喜欢的。
萧寄言顿了顿,开口道:“不行。”
他不想遇见更喜欢的,他只想要靳慕。
怎么劝不听啊?小倌恨铁不成钢道,“就非他不可吗?”整日冷着一张脸,话都不会多说几句,有什么好的?
萧寄言点点头。
小倌更气了---这都给人骗迷糊了,脑子不清醒了!
萧寄言又问道:“还有别的法子么?”
小倌见他一片痴心,也是于心不忍,想了想,灵光一闪道:“要不你把他关起来吧!”
萧寄言茫然道:“关起来?”
“对啊,”小倌道,“我看话本里都是这样的,把他锁床上,哪儿也不许去,日日夜夜折腾他,等他有了孩子......哦不是,他不会生孩子......但也差不多吧,都是这样那样的,反正就是日久生情,他就不会离开你了!”
萧寄言:“......”
第67章 舍不得你守寡
靳慕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那小倌开门走了出来。
小倌一见他,就扭开脸“哼”了一声,自顾自走了,似乎对他很是不满。
靳慕没理他,转身回房去看他家公子。
萧寄言见他进来,盯着他看了看,像是在想什么。
靳慕:“公子......”怎么这样看着我?
萧寄言迟疑片刻,问道:“若是有人把你锁在床上,你会如何?”
靳慕:“......为何要把我锁床上?”锁起来打吗?可为何要锁床上?是什么责罚吗?
萧寄言脸一热,避开目光道:“就是,随口问问。”
靳慕顿了一下,忽然问道:“是公子要锁我?”
萧寄言心头一慌,含糊道:“不是......算了,不说了。”
他仔细一想,也觉得这样不好,哪有人会愿意被锁起来?话本里的不能信。
再说了,靳慕又不会生孩子,跟话本不一样的。
他正想着,就听见靳慕闷闷问道:“那公子是要锁别人?锁裴青玉么?”
萧寄言一愣,呆呆问道:“他会生么?”
靳慕:“......”公子还想跟他生孩子?!
靳慕一声不吭,转头就走了。
萧寄言一头雾水---怎么走了?是去问那个叫裴青玉会不会生么?
药庐里,裴青玉给萧径寒的伤口换了药,又细细包扎好。
萧径寒看着他,开口道:“我已说服萧承禹,他会掩护我进虞南大营。”
裴青玉不解道:“你去那儿做什么?”
“这几日,在这村里搜寻的人并不多,萧阙更是未曾露面。”萧径寒道,“他若真要抓我,绝无可能这般平静。”
裴青玉皱眉道:“你是说,他另有打算?”
萧径寒点头道:“萧承禹也说,近来不见他在王府。我怀疑,他已在整顿兵力,不日便要发兵京城。”
裴青玉一惊,“什么?可你跟姚姑娘不是毁了他许多兵刃吗?”
“他等了这么多年,怎会甘心就此作罢?眼见藏不住了,也只能放手一搏。”萧径寒抬眼望向窗外,“我不能让他起兵,姚梓衣应当也在赶来的路上了。在她赶到之前,我要多争取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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