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氏夫妻再一次深刻的明白了为什么满朝文武都觉得东厂不是好东西,因为他们是真的不做人啊。
“所以,到底要怎么做?”冯廉氏看向丈夫。
“……”廉深感觉愁的头都快秃了,是啊,到底该怎么做呢?
遇事不决,先吃个饭吧。
正好商量了这么久,也快到中午了,他们一起动身去了西跨院,把午膳摆在了那里。廉家的厨娘拿出了浑身解数,做了一桌子美味珍馐。其中有不少都是絮果爱吃的,这些都是絮果的娘絮万千在信里说过的,冯廉氏早早就做足了准备。
白龙曜、水炼犊、红羊枝杖,絮果每一道都能叫的上名字,一看就能感觉到他的开心。虽然在南边的江左长大,但絮果小朋友罕见的有一个北方胃,就喜欢吃这种大肉硬菜。
“至少阿娘不用担心你去了京城会吃不惯。”絮万千对此欣慰极了。
“我也喜欢吃江左菜啊。”小小的絮果低头想了半天,才艰难举例,“好比,呃……水煮荷花百合我就很喜欢。”
絮万千哭笑不得:“但是荷花百合甚至都不是大启的东西欸。”
絮果:“咦?”
时隔许久,絮果再次想吃荷花百合了,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想吃了。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要是有荷花百合就好了。”
刚刚还想和连亭炫耀“还是我了解我儿子吧”的廉大人,圆圆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疑惑,荷花百合是个什么东西?荷花加百合?荷花品种的百合?百合品种的荷花?他真的很努力地在用心琢磨,甚至连碗里的饭都有点顾不上了。还是冯廉氏提醒之后,他才继续一边硬吃一边思考,反正是不可能停下吃饭的脚步的。
连亭不动声色地接过絮果的话头:“我们回家就吃。”虽然他也不知道荷花百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他的儿子肯定是他更了解啊!
“好耶!”絮果开心极了,并顺势对好友犬子发出了邀请,“你要不要晚上来我家吃荷花百合?可好吃了!”
“好啊好啊。”在坐的一圈人里,只有犬子小朋友没有穿皇帝的新衣,耿直表示,“我都不知道荷花百合是什么呢,真期待呀。”
等待着犬子问荷花百合到底是什么的大人们,齐齐竖起了耳朵……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
犬子对吃的其实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他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知道,但并不需要絮果告诉它那是什么,反正晚上就吃到了呀。说完之后,犬子就继续专注闷头扒饭了,今天的饭可真好吃!
不苦大师与他英雄所见略同,专注猛猛炫饭。吃完之后一抹嘴,就准备继续去玩羊拐了,这是他们饭前在玩的东西。犬子和絮果是他忠实的小弟,立刻响应。
但絮果小朋友最终还是被留了下来,因为廉大人有话说。不苦带着犬子完美离场。
饭吃完了,水也喝饱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廉深其实还没有具体想好要怎么说,但至少他有了第一步。他觉得既然要告诉孩子认错爹的真相,那至少得先知道孩子为什么会认错。
然后……
“因为阿爹是所有大人里最好看的啊。”絮果再次有理有据的讲了他的认爹经历,他骄傲的挺了挺胸,“我娘说了,我阿爹是满朝文武里最好看的那个。”
众人不由看向了宛如发面馒头一样的廉大人,不约而同地想道,真不能怪孩子的。
尤其是冯廉氏,都快要恨不能手刃亲夫了。她倒是没有生气丈夫吃胖了,只恨廉深是一点没和絮姐姐说过他的外形变化,这不纯纯的诈骗吗?
廉、廉大人在讼师来之前,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他和前妻之间是真的没有感情了,虽然是絮万千先放的手,但廉深这些年也已经释然了。他觉得她说的对,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爱一个人的形式自然也是不同的,有些人的爱是天长地久,但也有些人的爱就是一刹那的烟火。他们拥有很美好的回忆,没必要在没爱了之后还把彼此强绑在一起,让美好变成丑陋。
他没有对絮万千提起自己的外形变化,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谁会和已经不爱的人反复提及自己的外貌啊?他们本就沟通甚少,每次也只会在信中说大事,除了偶尔聊儿子,真的很难再加入更多的生活碎片。
所以,廉深在心里想着,现在的问题已经从让儿子在生父和养父之间二选一,变成了如何让儿子接受他的亲爹从美男子变成了一个大胖子吗?
救命,廉大人慌极了,怎么办,总觉得自己一开口,就肯定会输啊。如果絮果像她娘一样颜控的话。
连大人在一边喝茶掩笑,总有一种不顾别人死活的快乐。
第51章 认错爹的第五十一天:
廉深、廉深在慌到某个极致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一向如此,这大概也是他能艰难走到今天的原因之一吧,当他的承受能力绷不住时,他反而会达到理智的巅峰,在众多繁杂的可能中只看到唯一一个选项。
廉深想起了过去一个朋友说的,大人的情绪是很容易影响孩子的,你慌了他才会慌,你表示这根本不叫个事,那对于孩子来说很可能也就是一件风过无痕的小事。因为小孩子总是会无限的信任着大人啊。
好比此时此刻。
廉深在深吸一口气后,快刀斩乱麻,对絮果直言:“你认错人了,连溪停并不是你的亲爹。”
连大人不由握紧了手中粉彩茶杯,哪怕它是如此滚烫。廉深的这一句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虽然知道早晚会说,但没想到会说的这么快又这么迅猛,没有一点点的防备。连亭也想不到哪怕做了这么多心理建设,他这个凡夫俗子终究还是会很在意这一句“连亭并不是你的阿爹”。
他不知道絮果会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希望絮果怎么回答。
他只知道此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看向了絮果,紧张的等待着无法辨别好坏的结果。
只有坐在座位上的絮果小朋友是最放松的,他双手搭膝,一脸懵逼地回答:“我知道啊。”懵逼的不是这个事,而是“我以为你们要郑重其事的和我说什么人生大事,结果就这?”的疑惑。
其他人:“?”
嗯???
絮果先紧张地看了一下阿爹的脸,好像在确认他有没有感到受伤,然后才含糊地解释:“杨乐说、说阿爹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我其实是阿爹哥哥的孩子。”
小孩子原比大人们想象中的要懂得多,至少絮果早就从杨家那个很爱到处惹事的小郎君口中知道了太监并不会有孩子。虽然絮果没有明白为什么,但他觉得这大概就像有人天生看不见东西,而有人天生没办法生孩子吧。
连亭也跟着想了起来,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窜起,因为他以为絮果受到了杨乐的欺负:“是他骂你赘阉遗丑的那次吗?”
哪怕絮果已经告诉过他事情解决了,但连亭还是会因为孩子被欺负而感到生气。
絮果点点头,又摇摇头,那次是起因,但真正让他知道的其实是后面的契机。因为絮果在第一回 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赘阉遗丑”是什么意思。骂人这种事吧,如果对方听不懂,那气势真的会大打折扣。面对一脸“你在说什么啊”的絮果,杨小郎先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而杨乐当时其实也不知道赘阉遗丑具体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听大人这么说,就学了过来。为了找回场子,他回家特意找人问了个清楚,然后再来找絮果“斗法”。
他以为“你根本没爹,你这个野种”能打击到絮果。
但……那个时候的絮果已经因为闻兰因的一句“杨乐没有爹”的骂人话,而以为杨乐真的没有爹了,他觉得杨小郎好可怜啊。
当杨小郎趾高气扬的道破絮果的身世,等着絮果哭时,絮果只觉得杨小郎是来找与他同病相怜的人诉苦抱团的。
可、可杨小郎至今都没有和犬子道歉欸。
“我不能背叛犬子!”絮果在心里这么想道。他自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不管杨乐有多么可怜,他无缘无故骂犬子胖,那就是他不对,在杨乐不给犬子道歉且得不到犬子的原谅前,絮果也是不会原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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