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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朝(52)

作者:三道 时间:2023-04-16 10:01:38 标签:狗血 先婚后爱

  纪榛走到炭前暖手,无所谓道:“三年没地龙不也活得好好的。”他一笑,打趣,“吉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身娇肉贵了?”

  吉安本该跟着笑,却笑不出来。他挠挠额头,说:“公子不冷,我也不冷!”

  纪榛望着火红的炭火,心中挂念。他自知愚笨,兄长要他静候佳音,他便老老实实待在京都不做旁想,以免无心办坏事又或被旁人利用给兄长另添麻烦——哥哥,你在远方不必担心我,我已经长大,再不像从前那般任性了。

  唯盼早日相聚。

  作者有话说:

  沈大人belike:

  嘴上(咬牙切齿):我没有杀蒋蕴玉已经是¥#%&@.....

  实际(阴暗爬向):哈哈你小子给我永远待在漠北最好也葬在那里别回来了。

  ps:文案标了榛榛就是笨笨的漂亮草包哇,以他的智商搞报仇那一套肯定会好心办坏事,所以他只要好好待着什么都不做就是给哥哥最大的帮助了(不是

 

第40章

  酉时,天幕将暗。沈府的管家将沈雁清与易执一同迎进门。

  易执再过五日就要成婚,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笑容说:“今儿个我亲自上门送喜帖,你若是不款待一番,枉费你我多年交情。”

  二人先去拜访了沈家父母。沈母要留人在院中用晚膳,沈雁清道:“纪榛还在主院候着。”

  他存了些隐秘的心思——纪榛曾三番五次吃些莫须有的酸醋,如今易执将要完婚,又特地走了这一遭,往后纪榛就不必再揣测他与易执的情谊。

  易执随手拿喜帖做扇子,“你并未告诉纪榛我要过来,别是没准备我的膳食吧?”

  沈雁清夷然道:“沈府少不了你一双筷子。”

  易执见着好友疏朗的眉眼,哈哈大笑起来,“沈雁清,你可真是.....”他啧啧道,“早如此不就好了,成日板着一张脸,莫说纪榛,老虎见了你也要退避三舍。”

  他又有些感慨的,“你我皆在朝中为官,圣意难测,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之地。现下这样也好,纪家虽是没落了,好歹纪决保住了性命,能给纪榛留个念想。只是纪家到底是废太子一党,今日三殿下不计较,难保他哪朝会秋后算账,你往后定要小心行事。”

  沈雁清并非恃才傲物之人,其中利弊自清,他颔首,“多谢。”

  易执素不爱掺和朝堂纷争,点到为止,又笑着谈自己的婚事。

  二人到主院时,主厢房的烛亮着,却不见纪榛的身影。

  易执揶揄道:“知晓我与你无缘,连防都懒得防了。”

  沈雁清随意唤来奴仆问:“少夫人何在?”

  奴仆支支吾吾半晌,才说:“大人,您去上朝后不久,少夫人就叫小的们收拾西厢房,不到午时就搬过去了.....”

  沈雁清眼神一滞,唇角往下抿,进屋查看。只见主厢房里少了几个放置物件的箱子,大部分属于纪榛的东西都消失无踪,唯独镜台上的木匣还在原处。

  易执本是高高兴兴来送喜帖,还以为沈雁清与纪榛早琴瑟和鸣,未料到夫妻二人竟到了分居两房的地步。纵然他与沈雁清相识多年,也颇替好友感到尴尬,轻咳嗽两声后问:“这是,闹别扭了?”

  沈雁清面色微沉,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最终道:“去西厢房。”

  易执无意卷入夫妻俩的矛盾里,连忙把喜帖塞给沈雁清,“还是由你交给纪榛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急事要办,这晚膳留着下回吃。”

  “好,我就不送了。”

  易执一走,沈雁清便拿着大红喜帖绕过走廊径直走向西厢房。

  这处屋门面北,冬日刮寒风,纪榛最是畏冷,竟躲他躲到了这里。

  方走近就听得吉安的声音,“公子,这花生米好生酥香,你快尝尝。”

  纪榛语气轻快,“我觉着这香米蒸糕也不错。”

  沈雁清透过开了一条缝隙的窗前往里瞧。屋内银炭滚滚,纪榛裹着厚厚的狐袄,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暖炉边烤火,脸蛋被烘得红扑扑的,正抓着块松软的花形黑米蒸糕有滋有味地吃着。许是当真喜欢,近来总是愁苦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那我明日再去市集买了给公子吃。”吉安蹲在一旁嚼着花生米,还想说话,先看见了窗边的人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待看清来人才爬起来,“沈大人。”

  纪榛往窗边看去,腮帮子微鼓,看着乖觉又灵秀,只是眼里的笑容明显淡了许多。

  他把半块米糕塞进嘴里,亦站起身,沈雁清已经推开了房门。

  纪榛拍拍掌心的糕点碎屑,未等沈雁清先开口,先将满腹的草稿托出,“你散值了,我有事和你说。往后我想住在西厢房,东西我自个儿都搬好了,不该拿都都没有拿。”

  沈雁清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黑瞳里倒映着燃炭的烨烨火光。

  纪榛等了会听不见回应,心里打鼓,又恂恂地说:“你不喜欢我出府,我就待在这儿,成吗?”

  沈雁清抬步进内,支走了吉安,手抚过木桌,回身缓缓坐了下来,这才抬眼道:“你不曾与我商讨过。”

  纪榛抿唇,犹犹豫豫地开口,“可你住东厢房时,不也未曾与我言说吗?”

  他自觉占了理,可真实想法是绝不能对沈雁清说的,于是又低声补充,“我只是觉着这里清净.....”

  沈雁清细细打量着纪榛,将对方的谨慎和仓惶都看得一清二楚。纪榛不是喜欢这儿,而是想离他远一些。

  “易执方才来过。”沈雁清勉力压下想要诘问的念头,将红帖递出去,“给你送喜帖。”

  纪榛眉梢一动,慢悠悠伸手去接,打开来看,果真是易执和林家小姐的请帖。大红喜帖请画工描了比翼鸟的图式,他抚摸着活灵活现的画笔,不禁想到他与沈雁清的婚帖。

  他与沈雁清的婚帖画了并蒂莲,意寓夫妻同心,伉俪情深。这样美好的愿想,他已经很久不去做奢盼了。

  纪榛抬眸笑了笑,“就在五日后。”

  沈雁清的目光太深,深得纪榛看不明,他只好挪开视线,咕叨着,“真好,真好.....”

  不知为何,纪榛忽感有些鼻酸,他重重地呼吸两次,走到镜台旁将喜帖收好,方转身就被抱了个满怀。

  沈雁清双臂拥着他,低声,“我命人将东西搬回去。”

  纪榛不说话。

  待沈雁清要叫人时,纪榛才鼓起勇气看向对方,定定道:“我不想搬。”

  沈雁清沉声,“西厢房冬冷夏热.....”

  纪榛慌忙地错开两步,“可我就是想住这。”

  沈雁清皱眉,恍惚间仿佛见着了从前有气性的纪榛,一时无话。半晌,无可奈何道:“随你。”

  等到纪榛领略了什么叫做冬冷夏热,自会搬回主屋。至于旁的,沈雁清说不清是不愿还是不敢细想,一旦想明白纪榛搬离主厢房的真正意图,怕是锥心一击。

  幸而时日还长。

  纪榛到底还是在西厢房住了下来,除了夜里,沈雁清依旧是会到西厢房同纪榛用膳。两人见面谈话的次数少了,果真如纪榛所愿亦少了许多本不必要的龃龉。

  可一日、两日、三日过去,沈雁清书房里的字帖堆如小山高,娇生惯养的纪榛竟半点儿没有搬走的意思,仿若当真决心要在西厢房长住。

  裕和把落地的宣纸收好,又替自家大人磨墨,说:“大人,你练了近一个时辰了,歇会儿吧。”

  沈雁清置若罔闻,提笔写诗。

  “今早老夫人差人来问小的您与少夫人分房睡一事。”

  笔墨稍顿。

  “再这样下去,老夫人又该罚少夫人跪祠堂了.....”裕和顿了顿,“之前您住东厢房时,少夫人不是常常找您吗?这主院的屋子哪个不是大人的,东西厢房,大人想宿哪屋就宿哪屋。”

  沈雁清落下最后一笔,余光扫向裕和。

  裕和摸摸鼻子,“小的虽没什么学识,但也听过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大人,家和万事兴。”他忍不住哼唧,“您就是在这儿练字练出朵花来少夫人也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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