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行止收起匕首,朝楼老板抱了下拳:“在下有事请教楼老板,不知可否单独聊两句?”
楼老板道:“我有客人要接待,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我可以出更高的价钱。”
楼老板依旧摇头,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上楼的声音,听着声音就要到门口,楼老板突然大声道:“不要进来。”
脚步声顿住,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有客人?”
宁行止愣了下,这声音……
宁行止趁着楼老板没注意,上前把门拉开,门外不是温长陵又是谁?
温长陵看到宁行止,即便宁行止带了幂篱,可他还是一眼就把人认了出来,他上前一步,把宁行止推进去,用身子挡着他,对屋里的人道:“你们都出去。”
屋里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楼老板又重复了一次:“都出去。”
楼老板说着,自己也起身往外走去,路过宁行止的时候,不由看了宁行止一眼,幂篱虽然挡住了宁行止的脸,但能让温长陵这么紧张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宁行止和温长陵二人,宁行止往后退了一步,跟温长陵拉开距离。
温长陵背在身后的手不由攥起,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行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楼老板的客人是温大人吗?”
温长陵忙解释:“我来此处只是同楼老板闲谈,并无其他关系。”
“哦。”宁行止不知道温长陵为何要同他解释,只淡淡应了一声,便道,“那……温大人能把楼老板让我一夜吗?”
“你找他是?”若可以,温长陵不想任何人碰宁行止。
宁行止转开头,低声道:“也是闲谈。”
温长陵沉吟了一下:“也罢,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同楼忧说。”
温长陵离开未久,楼忧便回来了,这次对宁行止,比刚刚要客气的多。
“大人找奴是为何事?”
宁行止沉吟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楼忧见宁行止不说话,也不催促,只静静等着,良久才听到宁行止声音极为轻微的问了句:“你过去是怎么伺候男人的?”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冒犯了。”
楼忧没想到宁行止竟是来问这个。
坊间传言楼忧也有听过一些,听宁行止如此问,顿时明白宁行止为何发此问。
楼忧没见过宁行止本人,却从温长陵的画卷中看到过面前的人该是如何恣意风流的少年,如今,画中那个骄阳似火的少年坐在他的面前,竟是问他如何伺候男人,楼忧只觉心底发涩。
人生自是有情痴,便是宁行止这般卓绝之人,亦是难逃。
楼忧是罪臣之子,也曾有过他的骄傲,他深知宁行止问出这话需要多大的勇气,更理解放下自尊和骄傲去讨好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多痛苦。
原本温长陵找他是要他探明白宁行止来这里做什么,如今知道缘由,他又怎么能把宁行止的自尊撕碎,再说与他人听?哪怕那个人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季修早晨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躺在床上,看着陌生的屋顶,陌生的摆设,昨晚宁行止请他喝酒的画面突然浮现在脑海,季修猛的坐了起来。
着了道了!
他屋里来来回回找了宁行止几遍,又去书房找了一圈,甚至把整个卫所都找了一遍,确定宁行止不在后,立刻急匆匆的往外冲。
刚一开卫所大门,险些和来人撞了个满怀。
段逸扶了季修一把,疑惑道:“大清早你急匆匆去哪儿?”
“哎呦!是义兄啊!”季修往回看了眼,把大门关起来,拉着段逸走到一边儿,低声道,“出事儿了义兄。”
段逸心立刻提了起来:“阿止他……”
季修道:“将军昨晚可能去找楼老板了!”
“哈?”段逸有些懵,“楼老板是谁?”
“就是青竹馆的老板。”
“青竹馆又是什么地方?”宁行止出事前,段逸随清虚道人常年在外行医,对京中地段不甚了解。
季修道:“就是小倌馆。”
段逸一听,眉毛扬起,这是好事儿啊!
季修见段逸丝毫不着急,急道:“这若是陛下知道了,哪里能放过将军啊!”
段逸更不解了,朝中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聂玄绝不可能因为这点儿事就开罪宁行止,他丝毫没有担心过聂玄不会放人,只担心宁行止用情太深,耗了自己。
若季修所言是真,依宁行止对聂玄的认真,定不会去那种风花雪月的地方,他但凡去了,那肯定是对聂玄死心了,这着实是好事啊,段逸都要忍不住拊掌大笑了。
季修没注意到段逸的表情,他拉住段逸的手腕就走,边走边道:“义兄,我们快些去把将军找回来,莫叫别人知道传到陛下耳中。”
段逸由季修拉着去,不过和季修想法不一样,他是去看看宁行止是不是真的去了,若真去了,那必然是放下了。
俩人一道到了青竹馆,青竹馆此时大门紧闭。
季修刚要过去敲门,就被段逸给拉住:“你是想打草惊蛇吗?”
“那怎么办?”季修还没干过这种事呢。
“你知道楼老板的房间在哪吗?”段逸问。
“顶楼。”这个季修还是知道的。
段逸握住季修肩膀,轻身一跃,二人已经到了二楼走廊。
季修惊讶地张大嘴,没想到段逸功夫竟然这么了得!
“义兄,你能教我轻功吗?”
段逸给了季修后脑勺一巴掌:“先找人。”
“诶诶,那你记得以后教我呀。”
段逸二人寻了个无人的房间进到青竹馆内,直奔三楼而去。
楼忧和宁行止一夜未睡,他把他知道的所有技巧都教给了宁行止,直把宁行止听得面红耳赤,待宁行止准备离开时,楼忧又拿出一个盒子,往里面放了许多瓶瓶罐罐。
他把里面每一个的用途都给宁行止讲了一遍,宁行止脸上好不容易散去的温度,再次烧了起来。
楼忧笑着摇摇头,把盒子推到宁行止面前,认真道:“男子那处本不是承欢之处,你自己要好生保养,莫等年老烙下病根,至于那些熏香,有催情助兴之功效,你若不喜,不用便好。”
宁行止接过盒子,嗫嚅着道了谢,又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刚要给楼忧,被楼忧把手摁住。
楼忧摇摇头,笑道:“银钱不必给了,若公子不介意,就当交我这个朋友,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好。”
“那就多谢楼兄了。”宁行止抱了下拳,应下楼忧那份好意。
“待会儿人该多了,公子早些回去吧。”楼忧把宁行止带到后院,送宁行止离开后,这才回到房间,只是刚走到房门口,就看到两道人影在他房中鬼鬼祟祟。
楼忧厉声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段逸和季修回过头,就看到楼忧正怒视着他们,只是看到楼忧的脸,俩人不禁都愣了一愣。
季修不好男色,未曾见过楼忧,只是听其他纨绔说过,段逸更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此前也没听过楼忧,他们俩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楼忧的面孔竟与宁行止有几分相像,或者说是刻意朝着宁行止的样子在打扮。
段逸先反应过来,他朝楼忧拱了下手,问道:“楼老板,不知昨夜在这里的客人哪里去了?”
楼忧不认得段逸和季修,听他们打听宁行止,顿时戒备起来,他扯了下嘴角:“我早些年就不接客了,哪里来的客人?”
段逸看向季修,季修耸了下肩,小声嘟囔:“我也没说肯定啊,我说的是可能。”
段逸真想抽季修一顿,他有些尴尬的看向楼忧:“打扰了,楼老板。”说罢,扯过季修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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