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歹也算有营生,他今儿运气不错,早市这一整条街,就他一家卖猪肉的,况且还是现杀的,新鲜。不到两个时辰,韩二就已经清洗刀具,把自己占的那一亩三分地拾掇干净,背上竹筐要回家了。
要走之前韩二抬起头看了看天,于是脚上回家的路拐了个弯,拐到码头去了。
果真如听说的,这儿总缺干力气活的苦力,而且算钱也公正,干多少就拿多少的钱,当天劳动当天结钱,很是不错。
韩二上前与人攀谈两句,把竹筐安置好,撩开衣袖露出鼓鼓的结实的手臂肌肉,背起一大麻袋就开始干活了。
这儿挺不错,中午还管一顿饭。虽然工友们总挑挑拣拣说这饭哪哪不好,但韩二吃着,确实比自己家的香。
吃饱喝足,正午时太阳势头太大,韩二也随工友们歇一歇,休息的差不多了,背上麻袋又是挥汗如雨的一下午。
直到傍晚,韩二揉了揉自己已经僵硬发酸的臂膀,从工头那里拿过属于自己的工钱,到手的一刻韩二觉得什么苦什么累都值了!
踩着月色回到家,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晚饭韩二想着随便对付两口,却被李婶儿瞧见了,李婶一边数落一边从自己家拿过来俩大白馒头,还给韩二分了一碗小葱炒鸡蛋。
韩二心里满是过意不去,正想着之后再拿点啥回报李婶,李婶一眼瞧出韩二的心思:“咋啦?吃自己家的东西还咽不下啊?这鸡蛋都是你给我的,我顶多给你添上几根葱,吃你家鸡蛋那么久,真当你李婶我就白嘴一张啊?”
韩二连忙抬手告饶:“吃得下,吃得下。”
李婶瞧着韩二,虽笑着,疲惫却是遮掩不住,还有那本就黝黑的面庞,大概是沾了汗被胡乱抹了抹,尽是左一道右一道黑乎乎的痕迹,李婶纳闷:“你这,干啥去了?”
韩二抓起馒头就是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道:“搬货。”
李婶想不明白:“搬啥货?”
韩二往嘴里送一筷子鸡蛋:“在镇上,给人搬货。”
待食物咽下,韩二笑的眯起了眼,眸中的碎光闪闪发亮:“搬货,挣钱。有了钱,讨媳妇儿!”
“嘿,你小子!”李婶也笑,常年做活有些粗糙的手掌一下拍在韩二宽厚的后背上:“终于上道了!”
托李婶的福,韩二饱饱地解决了一餐,刚想要进屋里躺下,又想起自己还没去老王头那里‘进货’呢,于是又拖着疲惫的脚步,上老王头那里牵了三头猪来。
回到家里,韩二突发而想,终于舍得点上自己仅存的那根蜡烛,坐在自己床上,在衣兜里掏了半天,抖搂出一堆的铜板,还有一两银子,是当时铜板实在是太多,他到钱行里换的。
韩二一个一个数着,一个、两个、十个、三十、五十,最后,数了铜板有一百零八个,还有一两银子!
天!
他竟然赚了这么多钱!
看着这些钱,韩二心里那股劲儿简直成倍增长,不会太久的,不会太久的。
少爷,你等等我。
韩二小心地把自己挣来的钱放在小木头盒子里,他的床板掀开下边正好有一个空隙,韩二把盒子藏在里头。伴随着兴奋满足和浓浓的疲惫,韩二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又是天还没亮,韩二翻身从床板上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牵上猪仔离家。然而这一日却比不得昨天,几个时辰过去了,零零散散加起来才卖掉一头猪。
周围的商贩一个个收拾着离去,头顶上的日头也越来越盛,来来往往的人们也对他的猪肉无人问津。
韩二觉得有些沮丧。
又不甘心地等了几个时辰,整条早市的街道就他一个商贩。这时不远处一个佝偻着腰的身影晃晃悠悠走到韩二跟前,掀起眼看看韩二:“小伙子,这早市早就散了,你呀,来晚啦。”
韩二看着面前的老者,咧嘴笑笑回应人家的好意。
“你不妨去凤宁街看看,哪儿的人多。”
凤宁街?
见韩二面带迷茫,老者抬手指了个方向:“喏,就那,一直往前走,过了南城门就到了。”
“诶,谢谢老伯。”
老者摆摆手笑着走了。
于是韩二依老者所言,收拾东西,挪个地再继续。
凤宁街确实热闹,早市散去的惨淡一点都比不上,韩二寻了个位置,这一守,过了午时才把所有的肉卖出去。尽管有些磕磕碰碰,但总归还是挣到了钱。卖完肉韩二背上竹筐来到码头,可由于他过来时已经半下午,再加上今天的货物并不多,用不上他了。这一趟算是跑空了。
没了办法,韩二有些郁闷地回了家。
数了数明显不如昨天的铜板,韩二叹一口气,这挣钱,果真还是自己想简单了。
就这样,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每一天都不一样,挣到的钱时多,时少,但总归,自己这小金库算是慢慢充盈起来了。
又是一天,今天虽然顺顺利利把肉卖完了,但在码头货物却不多,拿过工钱韩二的心情也不算坏,韩二背着竹筐打算回家结束这一天的劳累。
回到村中还未到傍晚,在村头韩二跟相识的阿伯打了声招呼,迈着稳健的步子向自己家走去。
可老远的,韩二一眼就看见了好些人正围在自己家门口,韩二一边走一边想,自己最近也没发生啥事,实在是猜不出。走近了,韩二看见这之中有一个人突然大叫着指着自己:“回来了!回来了!!”
韩二心下纳闷,看着这群人,觉得有些面熟,这时脑子里一闪,这不就是……当时叫自己去白府的那些人么?
莫非……少爷他……?
来不及细想,一旁停下的轿子上出来一个人,冲上来一下抓住韩二的手,话语满是焦急:“韩公子!求你救救娇娇!”
原是白老爷也来了。
韩二的心瞬间慌了,连忙问:“少爷怎么了?”
“病……娇娇的病又复发了!”
“现在……不省人事!”
白老爷紧紧抓着韩二,说话间都带上了颤音,面上尽是担忧急躁,现下对着韩二又多了一丝哀求,细看了,泪光隐隐闪在眼尾。
“韩公子,求你随我回去,为娇娇治病啊!”
————
还想挣钱?给我回来吧你!
(韩二吆喝和数钱那段属实给我写笑了)
第17章
韩二不见有一丝犹豫,快步走进家中把背上的东西放下,匆匆忙忙只来得及跟李婶交代两句,便跟着白府一行人走了。
路上,看着白老爷一脸担忧与焦急,韩二心里也发慌,那股不安的情绪总没着落一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牢牢攥住。村中路途并不平坦,坐在轿子里止不住地摇摇晃晃,就连心跳都被打乱了。
韩二忍不住问:“老爷,当时不是治好了吗?怎的才过了几天……?”
白老爷紧皱着眉:“是啊!我们都以为治好了,前些天娇娇还活蹦乱跳的,当时还吵着闹我,非要我寻到你家在何处,可就在一夜之间,病症竟然又复发了!甚至比之前还要严重!”
听着白老爷这些话,尤其是白乔要寻他时,韩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本来不上不下的一颗心,此刻又被烫着,疼的他心都要化了。
韩二想到什么又问:“那大夫呢?没说为何吗?”
白老爷哀叹一声摇摇头:“当时,是一位相识已久的算命先生给娇娇瞧的,当日他便离去,这位先生云游四方,找他,”
白老爷苦笑:“比找到你还难。”
不管怎么说,即当时治病完少爷恢复了精气神,那至少证明是有用的,只是为何一停下来少爷又被这病疾折磨,一切尚不好说。
眼下,救人要紧。
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府中。又一次回到这里,韩二顾不上感慨,一下马车便快步跟随白老爷去往少爷院里。
白老爷一下推开木门,看向韩二:“快请!”
韩二也不推让,大步走进白乔房中,白夫人正守在白乔床边,看脸上未干的泪痕,只怕是哭了许久,一瞧见韩二便一直说着:“韩公子!救救娇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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