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处理下自己的伤势吧。”玄泰站在一边心急道。
离开了皇宫,百里流清在为了景澈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后,只顾赶路,对于自己的伤只字未提,他们不知道此刻百里流清伤势如何,只是看着那苍白至惨白的脸庞都觉得担忧无比。
少年摇了摇头,看着躺在床榻上沉睡的少年,冷静的吩咐道,“玄泰你去用九品紫灵芝煎药端来,慕白去请赌仙前辈过来。”
“是!”俩人迅速下去。
营帐外,贾元霸他们着急的围了一圈,玄泰也顾不得与他们说话,拿着九品紫灵芝就走了,慕白对着赌仙恭声道,“前辈,公子请你进去。”
赌仙神色一正,二话不说,立刻掀开了帐篷走了进去,贾元霸拉着慕白问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侯爷和公子怎么会都是一身伤回来?”
慕白神色肃穆,“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侯爷是中了埋伏,等我们赶去的时候,正看见公子动用孔雀翎取了居月的性命,他们二人都已经浑身是伤了。”
“看来这次的商议是朝廷设下的一个圈套的啊……”东鹿叹了一口气。
“那群狗娘养的!”黑龙狠狠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巨型斧子,恨声道,“老子非得把他们大卸八块,给公子和侯爷解恨!那个女人呢?她是不是同谋,看老子不先废了她!”
贾元霸瞪了一眼,冷冷道,“连女子都想打,你这是越长越出息是吧?如今最重要的是侯爷与公子能够没事!”
“但愿吧……”周围的将官发出一声叹息,黑龙险些将巴掌扇在他们身上,大吼道,“你奶奶的!什么但愿是一定必须绝对!”
帐内,百里流清屈指一弹,紫色镂空的雕花香炉中顿时燃起了安神香,心神稍稍缓解,体内的疼痛却倏然加剧,一口甜腥从喉间涌了出来,鲜血顺着少年唇角溢了出去,云袖下的双臂不可抑制的颤抖。
赌仙一进帐,就看见少年身染鲜血,疼的满脸冷汗的样子,连忙大步过去,急声问道,“公子你感觉怎样?”
“没事。”,手指轻轻的将自己唇角的鲜血抹去,百里流清冷静的出声,“请前辈进来,晚辈是有一事相托。”话语中的平静仿佛并没有被这折磨人的疼痛影响半分。
“公子尽管吩咐!”然而他这幅平静的样子,却让赌仙堵的发慌,百感交集。
百里流清目光转向沉睡在床榻上的少年,认真的说道,“我马上会为侯爷取出身上的箭,但是后续的处理需要前辈来做。”
赌仙神色一震,如今百里流清动用了内力,恐怕全身经脉都被四散的内力冲撞的疼痛无比,怎么还能做手术?恐怕连拿手术刀都拿不稳吧?
犹豫下,开口道,“不如这次手术由老夫来为侯爷做?”
“前辈有几分把握?”
赌仙迅速上前,大略的看了一下景澈身上的伤势,新添的多达十数处伤口,那一处箭伤更在心口处,吐了一口气回道,“五成。”
五成已是最保守的估计,箭在心口处的地方,稍有纰漏都会立刻要了景澈的命,若是常人受了这个伤,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百里流清摇了摇头,正色道,“这场手术只能由我操刀。”
五成的把握对于百里流清来说,实在太低了,他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景澈出半分的差错。
“可是公子你的伤势……”换做以前的百里流清,赌仙是绝对是没有二话的,找遍整个天下,恐怕也找不到医术能超过百里流清的,但是以他目前的状况,恐怕连拿起手术刀都困难,实在……
然而在看见少年坚定的眼眸,赌仙没有再说话,他很清楚百里流清从不打无把握的仗,更加不会拿景澈的性命开玩笑。
准备工作迅速做好。
百里流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眉间的痛苦压下,白皙的手掌握上了手术刀。
……
赌仙神色紧张的在一旁注视着……
冷汗从百里流清额上一滴一滴的滑落,然而那拿着手术刀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时间在众人焦急的心情中一分一分的过去……
“哐当”一声将取出来的断箭仍在了一边,百里流清的视线忽然变得有些模煳,手术刀也从他手中滑落在一边,他抽了一口气。对赌仙断断续续的道,“请……前辈为为……他……”语气有些不稳,想必此刻已经痛至极点。
话虽未完,赌仙却早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也是所何他在这里的原因,二话不说的上前为景澈涂抹药膏,包扎伤口。
好一会才将景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给包扎好,他脸色上的凝重却没有退下去,不论是他还是百里流清都很清楚,就算处理好了景澈伤口也不代表他会没事,高烧若是退不下去,也许,他永远也不会醒过来。
转头看向静坐在床边的文秀少年,轻声道,“侯爷的伤已包扎好了,公子的伤也让老夫看看吧。”
闻言,百里流清没有动,他只是安静的坐着,幽深的眼瞳涌起墨色的悲伤,只是看他一眼,却仿佛感觉这抹纯色的白衣宛如薄雾般很快就会消散而去。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帐内还没有动静!”黑龙急的在营外团团打转。
贾元霸不言不语,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那紧闭的帐篷。
忽然,帐帘被拨开。
脸色有些疲倦的赌仙从帐内走了出来。
“怎么样,侯爷没事吧?”一见他出来,帐外等待的所有人都焦急的围了过去,赌仙是除百里流清以外,医术最高的人,此番被请进去,必定是为景澈取箭,对他的伤势此刻想必了如指掌。
赌仙认真道,“诸位将领放心,侯爷的箭已经被取了下来,暂时不会危及性命。”
众人闻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贾元霸又连忙问道,“那公子呢?”这次从京都回来不仅仅是景澈受伤,百里流清那满身的鲜血也吓到了众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二人那般狼狈的模样,简直就是触目惊吓。
“公子他……”赌仙顿了顿,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复杂,很快又消逝,强笑道,“老夫已经为他处理了伤势,他没事了,如今正在帐内陪伴侯爷,今日也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恩!”如今也这一天的神经高度紧张确实也让贾元霸他们有些累了,听见他们二人没事,大家也安心下来,纷纷离去。
见他们四散,赌仙走到慕白面前出声问道,“老朽有个问题想问你,还望慕小兄弟如实相告。”而他这个举动,却让东鹿停下了脚步。
“前辈请讲。”
“在毒医圣手居月临死前,可有曾说过什么话?”赌仙沉声问道。
慕白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个,当时他们赶过去的时候,百里流清正好用了最后一击的孔雀翎,不过他们还是听见了居月对自家公子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慕白沉默了下,缓缓说道,“若是所记未错的话,他说这一次,你还是输了。”这句话慕白他们听的莫名其妙,明明死的是他自己,他却说百里流清输了,当是逍遥侯也并没有死去,所以说,居月所谓的输,并不是指的是景澈。
“输了?”赌仙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半晌,语气苍凉的道,“难怪了……”
“前辈为何问这个?”慕白皱眉问道,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赌仙收敛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回道,“没什么,我只是随意问问,你下去为你家公子熬一方疗伤的药来。”
“好!”
就在赌仙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东鹿叫住了。
“军师有何事?”赌仙情绪不高,此刻也不太想说话。
东鹿黑色的眼珠牢牢的盯着他,半晌出声问道,“若是东鹿所料未错的话,公子的情况恐怕不像前辈说的那样好。”
赌仙回视着他,“军师为何这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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