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是位俏狼妻(140)
可这次,连天帝的话都不管用,哪怕是冒着天妖两界生下界隙,南行也是毫不更改赶走白祁的意愿。
这就不免让不少仙猜测,这对师徒,究竟是发生了怎样的矛盾。
白祁本是妖界的惊才绝艳之辈,身份天赋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在天界,不少仙都高看几眼。这样一位人物,却被驱逐油了,不免唏嘘。白祁离开那日,是被南行殿内的几个仙童抬在轿中离开。有传说,离开那日的白祁是昏迷的,到了仙妖交界处,还是被妖族给抱着离开的。到了妖界的白祁,对天界之事一无所知,空白一片。为此,妖帝还来找天帝闹过一场,最终,不了了之。
…
南行垂目看着微微鼓起的腹部,神态困倦,半掩的眸子中目光有些复杂。
他想起自己孕子那日.逼着白祁服下忘尘的场景,由一开始的坚定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再到有些迷茫和动容,最后定阁在,白祁无悲无喜的眼神,和下巴尖的那一滴泪。
南行好看的眉尖紧紧地锁着,越想心里越空茫,最后大脑翻卷着抽痛,连带着也隐隐作痛。
他有些失措,肚子里的小怪物可劲地折腾他,他由一开始的抗拒和厌弃,竟然在日日的折磨中,生出了眷恋。当肚子有了弧度时,南行内心的坚冰,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天性缺少的感情,似乎在一点点的复苏。被锁住的感情,铁锁在一点点的皲裂,似乎,有什么要破门而入。
南行觉得,他有些想白祁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神思翻涌间,恶心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南行捂着胸口歪倒吐了半天。
过了片刻,一个小仙童端着一盘杨梅进来,“仙君,您吃一点兴许会好受许多。”
南行看着盘中的杨梅干,喉头滚荡着发酸,他捏了一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口感缓解了恶心感,清冷的眉目却多了许多情绪。
白祁离开了,可这殿中,处处是他的痕迹。他的日常包办,白祁细心地打点着,连现在送上嘴里的杨梅,都有对方的手笔。
自己,做错了吗?内心有一个念头升起,就再也压制不下去。
…
白十九捉住一只毛绒绒的小黄鸡放在掌心里,手指戳了戳小脑袋,便直接坐在地上,歪着头看院子里空荡的石桌,久久都没有变过动作。
那日之后,哪怕是化为狼形,仙君都不让自己同他睡在一张床上,连同一个屋子都不行。
平日里虽然说着话,但那些摸摸头弹弹额头的小动作,却再也没有了。
一瞬间,变得比同其他仙君还要生疏客套。
白十九却无从拒绝。一直都是如此,临溪给的,无论是好的坏的,想要的不想要的,他白十九都会默默接受,从来说不了,半个不字。
第一百七十一章 爹吃爹爹
白十九以为就会这样得过且过到自己再天界的五百年之期结束,可是,终于有一天临溪愿意对白十九再次敞开心扉笑的时候,他对他说:“小九儿,我不会成亲。”
“但是,你也不能再留下了,回妖界去吧。”
无论他怎样哀求,或者是怎样的担保自己愿意做宠物,好好做徒弟,不再痴心妄想,临溪坚持要赶走他,甚至还挥袖把他摔出了殿门外。
白十九不知道自己对着那紧闭着大门的大殿跪了多久,但是临溪再也没有出来见过他。
他化成狼形,不断地刨着殿门,一声一声哀戚地嚎叫着,都没能获得半点回温。
白十九的指甲断裂,狼爪上鲜血淋漓,白色的皮毛也没了往昔光洁柔软的模样,变得脏乱不堪,黯淡无光。
仙君真狠,说不要他就不要了。白十九一双眼睛噙着泪凄楚地看着殿门,里面有难过,有悲怆,有绝望,却独独没有一丝责怪和怨恨。
本就是他肖想太多,以为仙君宠着他,就可以再要求得到些什么。
后来,他是被天兵强制性带走的。白祁走的时候,不少仙人惋惜,津津乐道外加疑窦丛生。白十九走的时候,没有谁关注。
没有谁来送送他。在天界这快四百多年的时间里,除了拼命修炼成仙,其余的时间他满心满眼的都扑在了临溪身上。
如果临溪都不要他了的话,这天界,没有任何谁会牵挂他。
到了妖界,也没有谁来接他。孑然一身,又回归到了没有家没有挂念的日子。
白十九很想他的仙君。想的时候眼睛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妖界的星空看,看到眼睛酸涩流下泪来都没有闭上。他更加玩命地修炼,认准目标的白十九往往单纯而又固执。成仙,就可以再见到仙君了。
一头孤狼,整日里腥风血雨,满身带伤,累了之后,便蜷缩着身子,默默地舔舐着伤口,攒足了力气之后,又继续在厮杀里成长。
在这段时间内,白十九也曾听说过,天上仙君南行仙君孤身闯妖界,最终自毁仙道,不知所踪。
都与白十九无关。只要不是他的仙君出事,就好。
可是白十九没有想到的是,南行仙君出事后不久,妖界国师青离率领部下设下天罗地网抓住了他。
白十九被关在铁笼里,万千妖兵把守着。他们割下他的一块血肉之后,不知将那血肉送往何处。
白十九奄奄一息,他困惑不解为何要抓他之时,他第一次见到了妖界之主他的父皇白敖。
随之而来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仙君。到了这里,白十九总算是明白了,他们以他为要挟,逼来了仙君。
可是,仙君不是不能离开天界的吗?仙君不是没有法力的吗?
那是小狼妖第一次看见他的仙君使用法力,与万千妖兵中傲然独立,挥手落地间尽是毁天灭地的气势。
一时之间,连妖帝都束手无策。但是很快,临溪身上的仙力在剧烈流逝,他身上的血痕在增多,艳色染红了青衫。
临溪最终还是救下了白十九,却是仙灭的一场。
没有告别,久别重逢之后没有一句话,就是仙体在金光中一点点碎裂的场景。
白十九看见,破碎的最后一刻,他的仙君冲他弯了弯嘴角,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抓不到。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直到临溪,灰飞烟灭。
往后孤独的岁月里,那些场景在白十九的脑海里一遍遍上演,折磨得他夜不能寐,险些成魔。
直到后来凤倾找上他,交了本体,给了他等待仙君转身,然后辅助帝星登大位一统天下的任务后,他才一点一点地活过来。然后是苦练人界武功,直到,与元嘉重逢。
…
“怎么哭成这样,委屈我家小九儿了,夫君这不是回来了吗?快醒醒。”耳边是包含担忧的清朗男声,白十九感觉有人把自己抱在怀里一遍遍地给他擦拭眼泪,睁开眼睛来,就是元嘉担忧的目光和心疼的神色。
白十九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然后猛地坐起来抱住了元嘉,抱得紧紧的,不说话,也不撒手。把脸埋在元嘉的肩窝里,轻柔地蹭去了眼泪。
元嘉拍着他的脊背,瘦了好多他的小九儿。捏了捏脖颈,歪着头在白十九的耳边轻柔地问:“怎么了?”
许久后元嘉才听到白十九闷闷地说:“想到,以前的事了。”
搂紧了对方,让白十九在自己怀里舒服一些,一遍一遍地顺着他的头发,亲了亲柔滑的发,低声说:“是在天界的时候还是在人界的时候。”
“天界…元郎,你想起来了,会不会怪我,仗着对你的了解,仗着你对过去一无所知,就非要嫁给你与你有一段姻缘。”
“嗯,怎么说呢,我不怪你,怪的是我自己。”元嘉叹了口气,幽幽地说。
“嗯?”白十九松开了他,眼眶红红地看着元嘉,不解地问,“你为何要怪自己?”
元嘉的手指搭上了对方消瘦的脸颊,也就只有他的小将军,小狼妖,才会无怨无悔,只知道傻傻地等他。这个世上,没有谁做得到一无回报地去等待谁。
细细地摩挲着对方的面颊,看着对方黑亮的眼睛,心里不经感叹,就是这样的眼神,单纯而又热烈,满满地都是自己,好像他是他的全世界,看到就能够得到满足。元嘉忍不住上去亲了亲那卷长带着珠泪的眼睫,然后退开笑着说:“我怪自己,那时候的小九儿那么可爱,怎么不早点把他吃到嘴里含着放到手心里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