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觊觎朕的美色(5)
要怎么赏他呢?摄政王之位已经是权倾天下,封无可封,若是黄白之物,又觉得俗气了些,配不上光风霁月的皇叔。
看着俊美无双的容臻,楚恒皱着小眉头苦苦思索,还真被他想出了个法子:“皇叔,我想到了!”
容臻饶有兴味问道:“要赏什么?”
“待我即位后,昭告天下,为你选妃!”楚恒一双猫儿似的圆杏眼亮晶晶,“父皇曾提过,你一直不肯娶妻是因为眼光太高,所以我定会为你选到最漂亮的女子为妃!”
话音落下,楚恒原以为容臻会很开心,但见他脸上笑意蓦地淡下来,楚恒不明所以,问道:“皇叔,你不欢喜吗?”
望着一派纯稚的楚恒,容臻咽下喉头哽住的血,闭了闭眼,强露出一丝笑意:“我不急。”
楚恒却道:“怎能不急,皇叔都二十又七了。”
话音刚落下,楚恒就见容臻脸色更差了,顿时有些无措:“皇叔,我说错话了么?”
面前的少年容貌昳丽,皮肤如同极品羊脂玉,白嫩透红,一副惶惑不安的样子像极了可爱的小白兔,诱人采撷,因而原不打算跟他计较的容臻改了主意,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来,声音落寞:“小恒儿嫌皇叔老了啊这是。”
“没有!”楚恒见他难过,连忙倾身上前抓住他的衣袖,急急辩解,“我说错话了,皇叔不要生我的气。”
容臻却仍旧神情落寞:“我确实老了呢,近来总感觉身体力不从心,唉,被小恒儿嫌弃也是应当的。”
楚恒辨不出真假,只以为容臻被他伤了心,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没有的事,皇叔仍英明神武、俊美不凡!”
“是么?”容臻深邃的眸子盯着楚恒的嘴唇,不知何时才能尝到滋味,面上叹了一声,“方才真是被小恒儿伤了心,需得小恒儿抱一下才会好。”
楚恒是真的怕容臻生他气,他如今只有容臻了,他眼眶泛红,扑进容臻怀里,瓮声瓮气道:“皇叔我真的知错了。”
见把人逗得快哭了,容臻才见好就收,手臂揽住他的细腰,轻抚他纤弱的背脊,“好了好了,皇叔原谅你了,不生你气了,嗯?”
“真的么?”楚恒自容臻怀里仰头,猫儿似的圆杏眼还蒙着一层水光,容臻很想顺从心意在他唇上亲一口,但到底已经二十有七,按捺住了,只道:“我最疼小恒儿了,不是么?”
他嗓音低沉,莫名有种蛊惑,楚恒却如纸张一般纯净,完全没觉出不对,用力点头:“我知道。”
这种纯稚的依赖让容臻身体有些躁动,深邃的凤眸也幽深些许:“小恒儿,答应皇叔一个请求好么?”
“什么请求?”楚恒直起身子,“只要我能做到。”
“嗯……”容臻装模作样想了想,“那就要小恒儿一个承诺吧,将来我若是做了违背你心意的事情,饶我一命。”
楚恒有些奇怪:“皇叔为何会做违背我心意的事情?”
“只是怕万一。”
楚恒想了想,认真道:“只要皇叔不做背叛大楚、危害苍生社稷之事,我就永远不会处罚皇叔。”
他的神情一如三年前。
容臻眸子微动,笑意淡了下去,执起他的手扣在自己左胸,字字真挚:“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做背叛大楚、危害苍生社稷之事,我的忠诚,我的人,我的命,都属于楚恒。”
容臻一双眼生的极好,狭长深邃,鸦羽浓密,仿佛浓墨重彩的工笔画,笑起来风流多情,认真的时候又俊美的令人移不开眼。
楚恒就被震撼到了,瞳孔微颤,简直说不出话来。
“回神了。”容臻眼里漾起笑意,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小呆子似的。”
“皇叔待我赤诚,我必不负皇叔。”楚恒反握住容臻的手,给予回应。
这话太动人,尽管容臻知道楚恒并没有别的意思,仍叫他心猿意马,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嫩嫩的小脸,果然手感极佳:“好,皇叔记得了。”
复又叹息,这小呆子何时能开窍呢?
不多时,敬忠并两个太监抬了奏折来禀,分门别类给放在了案牍上。楚恒在父皇体弱时曾监国,对于奏折并不陌生,而且国丧期间,臣子们猜度楚恒心中悲痛,也不会拿些琐事来烦扰,通篇看下来,基本上都是宽慰的话,引经据典,竟也洋洋洒洒写了千余字。
楚恒看了几本,原本被容臻哄得差不多,这下又勾了起来。
容臻自楚恒手里抽出来奏折丢到一边,揉他脑袋,冷笑一声:“这帮人,除了作文章,还会些什么,以后若是再这么啰嗦,你便叫他们当朝将奏折诵十遍,看他们还敢不敢这般。”
顺着容臻的话想了一下,楚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认真点头:“好!”
容臻不愿楚恒劳神,自己帮他将奏折批了,他一目十行,动作极快,朱笔批注的也十分精准,楚恒赞叹连连。
不知不觉到了酉时,天色渐晚,楚恒留容臻吃过饭,宫门即将下钥,容臻得走了。
他虽是摄政王,但毕竟是外臣,除非皇帝下旨,否则没有留宿宫中的道理。
容臻身材高大,俯身撑着桌角,几乎将楚恒完全笼罩了,他柔声道:“小恒儿,今晚独自睡在寝殿,会不会怕,要不要皇叔陪你?”
声音正经,表情正经微带担忧,仿佛真的是纯粹担忧年幼失怙的侄儿无法独自入眠。
楚恒心中一动,仰着头看容臻,确实很可靠的样子。
可他思索再三,还是忍痛拒绝:“不必了皇叔,我自己能行,我也该学着长大了。”
“……也好。”容臻直起身,“那皇叔先走了。”
“我送皇叔!”楚恒连忙站起来。
容臻却按住他肩膀:“不必了,你早些歇息。”
“皇叔也是。”楚恒表情坚定,“皇叔放心,我可以的。”
“那不准再去几筵殿跪着了。”容臻是真怕他再去。
按说先皇驾崩,皇子皇女及后宫嫔妃除新皇外,都需在几筵殿守灵三日,但先皇并未有别的子嗣更无妃嫔,容臻若是不提醒,楚恒必定会去跪着的。
果然,楚恒犹豫一下:“我只跪到亥时可以么?”
“那我叫佑安监督你,若超了时辰,我便要罚你了。”容臻知道楚恒至纯至孝,因而也并未阻拦,“要知道,你若是病倒,那些人就有理由阻止你继位了。”
楚恒连忙摇头:“我会小心,不会病着。”
“那就好。”
容臻说完,在楚恒的注视下走出寝殿,背影说不出的寂寥,他在夜色里苦笑一声,要追求小恒儿,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夜里风凉,佑安找了镶白狐毛边勾金线披风给楚恒披着,衬着他的脸越发的小,佑安不放心道:“殿下,您自己应允的,只到亥时,否则奴才真的会告知摄政王。”
“我晓得。”
楚恒跪在几筵殿中,悄声对着棺椁说话:“父皇,母后,今日第一关,在皇叔帮助下,孩儿算是有惊无险渡过,但以后怎么办呢?”
锦囊里写的治国之策,他如今暂且用不到,能依靠的也只有容臻。
“还有子嗣的事情,孩儿说错了话,被皇叔打了岔才过去,只盼着他们不要再提此事。”楚恒一张小脸皱着,颇为纠结,小声嘟囔,“我是男人,我不想生孩子。”
但是棺椁里躺着的人,无法给他回应。
门被轻轻扣响,是佑安提醒时辰到了,楚恒叹口气:“父皇,母后,孩儿先走了。”他磕了三个头,退了出去。
楚恒躺在东宫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才艰难入眠,还做了个梦,梦里许多看不分明的高壮男子站在他面前要跟他生孩子。
把楚恒活生生给吓醒了,出了一身的汗。
佑安听到响动连忙小跑进来:“殿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