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汉子“娶”妻记(24)

　　“山子，你就不能轻点？”
　　葛大顺边追边对李山抱怨道，他们跟着猎户找这群小角鹿都快一个时辰了，眼瞅着就要得手，谁知道李山这么不靠谱。
　　“害，谁知道脚底下一根枯树枝，回头再请你们吃锅子。”
　　李山嘴上害了声，装作不在意，可后边还是服了软，这事确实赖他。
　　其实也没跑出去多久，沈长岚瞅准一头公鹿后站定，拉弓射箭，手法那叫一个矫健，箭嗖的飞出去，他看上的那头公鹿就倒地了。
　　其余的鹿四散开来，窜进了老林子里，所以他们就没有去追。
　　见真的抓到了猎物，陆白几人明显兴奋起来。
　　天气热了，山里温度也上来，跑了这么一截，脑门上就出了些汗。
　　“长得真壮实。”
　　葛青离鹿最近，他蹲下用手拍了拍鹿的肚子，膘肥体壮的。
　　虽然青山村是在山脚下的，可打猎的手艺不是人人都会，小角鹿又值钱，本来是一时兴起，几个年轻人跑山里来玩，想见识见识沈长岚打猎的手艺。
　　昨天他们几个在葛大顺家吃了顿锅子，年轻汉子之间就是这样，吃顿饭就成了朋友兄弟，更何况陆白他们几个本来关系就不错，沈长岚又帮了他好几次，也是个爽快的，就顺理成章关系近了些。
　　“我说长岚，你这射箭的手艺练了多久？”
　　李山看完小角鹿后，站起来问沈长岚，刚才猎户那一手，往那里一站，那气派那姿势叫一个好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可知道这样的汉子绝对会让姑娘双儿羞红了脸。
　　“悟性好半年几个月就能成，只是需每日不断练习，手艺才更精湛。”
　　沈长岚没有隐瞒，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世上哪有速成的事。
　　“那你用了几年？”
　　听他这样说，李山还有些好奇，他大咧咧问着，见葛大顺几人用绳子捆鹿，准备抬回去，说完就转过身搭了把手。
　　“两年。”
　　沈长岚从旁边拿了带来的长竹竿，稍一思索就说了这个数。
　　李山点点头，葛大顺招呼他提着那边脚，几人就忙着把鹿捆上了竹竿，一打岔射箭的事儿就给忘了。
　　本就是来山里玩的，还打到一头鹿，哪怕鹿不是自己的，可这种打猎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葛大顺和李山一前一后，竹竿担在肩膀上，说说笑笑就下了山。
　　葛青会唱山歌，因为心情好，他走着走着便唱了起来，声音传出去好远，隐隐有回声传回来的时候，只觉悠远。
　　而陆白和沈长岚落在后面。
　　用手背随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陆白跨过一个凹陷下去的土坑。
　　头疼又来了，他用手捏了捏眉心，皱着眉十分不舒服。
　　沈长岚恰好看过来，见他这样顺口问了句：“病了？”
　　闻言陆白放下手，他摇摇头：“没，就是有点头疼，估计是这两天太热，回去洗把脸就好。”
　　最近天确实热，这样说也有道理，所以沈长岚点头不再说什么。
　　往山下走着，陆白又捏了捏眉心，不知道是不是他一直在捏那里，只觉指腹触到的地方烫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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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村子中间，一户门口有棵桐树的人家院门开着，正是上午做饭的时候。
　　厨房外的屋檐下，有人坐在小凳子上低头洗菜。
　　“清哥儿。”
　　堂屋里传来一声呼唤，是林清母亲的声音，他应了一声就起身进去了。
　　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衣的村妇坐在椅子上纳鞋底，见林清进来就放下鞋底。
　　“阿娘，怎么了？”
　　林清见她拍了拍旁边的凳子，就挨着他娘坐了下去。
　　“上次不是找了你王婆婆，让她给你找人家说亲，大后天是个好日子，我带你过去看看。”
　　陈梨花拍了拍她儿子的手说道，说话时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一听这个，林清就急了，他连忙开口：“娘，不是说好，要去问问沈家猎户吗？”
　　在家里陈梨花是比林清爹更厉害的，不过林清从小就长得好，又是个双儿，林家一家都疼他，所以还是敢和他娘开口的。
　　“你啊，”陈梨花戳了一下林清脑门，“就是不长心眼，那猎户吃咱家的蛋羹了？他没那个意思。”
　　年纪大到底看得清一些，林清回来后说了吃饭的事情，她就明白了，这几天也见过沈长岚，看见林清跟他说话时的模样，知道她家双儿是迷上那个猎户了。
　　那天的蛋羹她允许了，是想试试猎户，猎户的身手在那里摆着，听说还和镇上的人认识，和那人骑着高头大马回来，便也有点心思。
　　虽说打了陆大山一家子，可猎户除了给人出头，就再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最近还和村里几个年轻人总在一块儿，明显是要与人为好的，不是那种什么都不顾的混不吝，所以听林清支支吾吾说那碗蛋羹是给沈长岚端去的，她瞅了一眼什么都没说，默许了。
　　不过结果不怎么好，再说林清也大了，今年要是能定下来，明年就能成亲，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是这个岁数成亲，再拖就耽误了。
　　王媒婆在陈赵庄找的是个富户，家里水田都十几亩，旱田更多，家里还有长工，农忙的时候还会雇短工，听人说他们还要在镇上置办宅院。
　　“娘。”
　　林清一听这个就不高兴了，他性子娇气点，捂着被戳了的额头，满心都是委屈，当然这委屈更多的，还是因为他娘说沈家哥哥对他没意思。
　　“明天先跟我过去见见人，再说后话。”
　　陈梨花一锤定音，见林清还想说什么，挥挥手让他去厨房给他嫂子帮忙去了。
　　刚出堂屋，还没往厨房那边走呢，就听到外头有人说话，听着声音人还不算少。
　　青山村不大不小，可也住了不少人家，房屋前前后后算起来有四排，北边两排南边两排，相对而建，林清家就住在主路的前面这一排，位置算好的。
　　“清哥儿，菜洗好没？”
　　厨房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他大嫂。
　　应了一声，林清端起菜盆往厨房走，可眼神是往外头看去的。
　　院门开着，他看见葛大顺和李山抬着头小角鹿从他家门前经过。
　　正疑惑他俩不会打猎，难不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就看见后面还跟着葛青还有陆白沈长岚。
　　瞧见刚才还在说的沈猎户，林清的脚就走不动了，明白这小角鹿应该是猎户打的，心里对沈长岚的那种好感更上一层，猎户高大又有手艺，谁见了都觉得可靠。
　　他眼巴巴看着沈长岚走过去，想到他娘说的大后天要去见那个人，心里很不情愿，可再想到沈家哥哥对他没意思，又觉着心里难受。
　　等到第二天一早，林清顶着两个淡青眼圈来找陆白的时候，却发现他家门锁了。
　　知道陆白整天忙着挣钱，不是去镇上就是地里山里忙活，想让陆白帮他跟沈长岚说说的清哥儿失落是失落，也只能先回去，等傍晚再过来找找。
　　而陆白这会儿却是和林清心心念念的沈猎户上了山。
　　天已经大亮了，太阳出来，可山里还是有露水，走过草多的地方，鞋子裤边被打湿了些。
　　陆白手里拿了根棍子拨开茂密的草丛，他俩今天是出来采药。
　　最近都是卖菜卖山货，挑担子去卖鱼，好长一段时间没来采药了，昨天下午吃饭的时候，他说起这个，沈长岚便说他也进山打猎，所以两人就一起来了。
　　陆小白背了他的竹筐，一路走一路在山里捡着东西，木耳蘑菇榛果什么的，多了就去卖，少了就自己吃，啥都不嫌弃。
　　又看见一片木耳，小汉子喜滋滋地蹲下采了，这种东西晒干了能放好久呢，而且也是常吃的东西，不愁卖不出去。
　　今天来山里其实跟玩一样，不用挑两个木桶，也不用背着沉甸甸的竹筐，对陆白来说轻松了许多，就是回去的时候估计筐子会变沉，可变沉了好，说明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