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搞基建呢!(109)
小老虎一惊,毛毛都炸了,好像被烫到了一样,急急要从童冉怀里逃开。
童冉却更紧地抱住它,教育道:“很晚了,该睡觉了,不要闹,乖。”然后抱着它,强行钻进被窝。
“呜哇!”小老虎伸爪子推他胸膛。
童冉不为所动,还把老虎抱得更紧了。
小老虎感觉自己全身都烫烫的,尤其脸上。小侍从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往就算挤一个被窝,童冉的睡衣也不会这样贴身,可这一次却是能连他肌肉起伏的线条都感觉得到。
少年的胸膛还未长开,有一些青涩,小老虎撑开一些脑袋,挪动间似乎擦到了什么。
“好好睡觉。”童冉的声音想起,已经有些模糊。
小老虎不敢动了,瞪着眼珠子愣了一会儿,闭上眼睛。
*
宣室殿内,楚钧从床上坐起,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少年的温度,他不禁摸了摸。
“陛下,您醒了?小的伺候您更衣。”苏近在幔帐之外道。
“等等。”楚钧却说。幔帐里明明只有他一人,却好像还弥漫着另一个人的温度,那温度有些烧,烧得他天旋地转。
“苏近。”楚钧安静了片刻,才开口道,“传旨下去,宣金河监监察使童冉,进京述职。”
前几日关于丰收的争论上,工部和户部都请他圣裁,楚钧却一字未说,把事情压了下去。
其实这件事原本很简单,他下一道旨意,把童冉调进京里,给他一个工部或者户部的职位即可。即使官阶不高,这对大多地方官而言也是天大的恩赐,他不必有负担,也没有那样多的利益得失需要权衡,可他却犹豫了。
朝臣们只道,他不知该把人放在工部还是户部,所以暂且押后,却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迟迟不下旨,是因揣摩着童冉的心思。
童冉说过有别的计划,似乎是要造一种叫火车的东西,他这些日子已经在画设计图了。这小子忙起来连府衙都不愿回,若是忽然把他叫来京城,大约会嫌他这个皇帝太多事。
“陛下。”苏近代拟好旨意,撩开帐幔一角,请楚钧过目。苏近虽低敛着眉眼,但离得太近,他到底还是瞥见了楚钧的半张脸。
陛下竟然又笑了。
楚钧一行行看过去,旨意写得很妥帖,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气度,那些冲动的私心被掩盖得一丝不剩,仿佛事情本该如此。
自己是一国之君,叫他来他总得来的。
不过也不能催得太紧,他赶起时间来都不知道休息。
楚钧闭了闭眼:“你亲自去宣旨,不必过于催促,他来后还是住在朕的偏殿。”
“陛下,”苏近原本想说这于礼不合,但是开了个头,又把话咽了下去。
陛下半夜起身很寻常,一睁眼就要拟旨也不是没有过,但却是宣一个小小监察使述职,这有些于常理不符了。
而且陛下竟然叫他不要催促童冉。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召见,哪里还有磨蹭的道理。更别说陛下猜到他要磨蹭,竟然还有意放任。相比起这些,赐住偏殿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给朕更衣。”楚钧没有给苏近更多思考时间,自己掀被起身,出了帐幔。
苏近忙招人上前,给楚钧更衣。
*
三日后,宣旨的仪仗到了金河监,棉花厂和矿区轮休的工人全都跑出来看热闹,把监察使府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进去多久了?”
“一炷香的时间?”
“不止,有小两刻了吧!”
苏近一来,就被童冉的人迎入衙内,去了童冉日常会客的正堂。
矿工和棉花厂的工人们只能留在衙门门外,好奇地向内张望,好像只要脖子够长,就能透过影壁和前院,看到正堂一般。
苏近宣完旨,童冉接旨,起身后却欲言又止。
小老虎站在首座的茶几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苏公公,”童冉道,“我原还有些计划要处理,陛下这忽然招我入京,实在是……不太方便。”
童冉也没说不去,但仗着自己跟苏近关系还行,企图讨些方便。
他年末计划一堆,做事情都来不及,实在不想去京城里浪费时间。况且明年就是考核官员的大计,他虽然是地方官,但因为矿监地位特殊,也是得进京参加京察的,若现在就走,岂不是要在京里待到明年京察?
苏近汗颜,这祖宗竟然真的敢拖延面圣的时间,忙笑着道:“陛下吩咐了不必催促,童大人过几天启程也是使得的。”
能多几天时间也好,只是火车的事情,他大概得往后头挪了。童冉抱起小老虎问:“崽崽还是能跟我一起进宫的吧?”
“当然可以。”苏近道,一头长不大的小奶虎而已,宫里有得是地方。
“呜哇!”小老虎挠挠童冉。
“崽崽也想去?”童冉笑,“那便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崽崽好可爱!天天吃着柠檬写撸虎桥段。
好惨一作者。
第94章 第九十四步
童冉奉旨进京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各朝臣的府邸。
关于他的争论刚过, 六部内外, 全都注意起了这个小小监察使的动向。
工部尚书琢磨着, 陛下此前没有下旨, 应是没定下如何安排童冉。这件事情上不仅他和户部在争,兵部也在一旁虎视眈眈, 陛下定是知道,所以没有即刻下旨。
而现在陛下又下了旨, 但这内容并非授予童冉官职,而是进京述职,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圣心难测啊。
工部尚书在深秋的冷风里下朝,转头就见户部尚书也走的这条道,两人在朝上虽是明争暗枪、得理不让,但那是公事, 若论私交, 他们关系其实还不错。
“阎兄,你说陛下这么做,是为何?”工部尚书任进凑了上去,低声道。
户部尚书阎亮人如其姓,长了一张阎王脸, 能治小儿夜啼的那种。阎亮板着脸道:“不知。”
任进早就模熟了这位同僚的脾性, 他看起来虽然可怕,其实是头纸老虎。任进仿佛没看到阎亮板着的脸,自顾自道:“陛下下过两道旨意给童监察使, 还给过好些赏赐,应该是对其多有器重的。”
阎亮没说话。
任进想了想又道:“不对,升官也好,赏赐也罢,童冉少年英才,陛下要是这也看不见就太瞎了。”
阎亮瞥他一眼,终于开口:“慎言。”
“哎哟,我说错了说错了。”任进拍拍自己的嘴,“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阎亮不接,继续走。
“那你说,陛下是看重他,还是不过尔尔?”任进问,但他又接着说了下去,“凭我为官多年的直觉,是看重的,咱陛下可是聪明人。但你说,这一道旨意把他提早叫来述职,又寓意为何?”
阎亮:“不知。”
得了回应的任进脸上多了几分生动:“我也不知道,不过……”任进一拍嘴,“下面的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任进快步离开,往工部衙门而去。
阎亮望他一眼,转道往京城驿站而去。
任进刚才没说完的话,无非是他要如何抢童冉的计策,他有,自己也有,要抢到人只有各凭本事了。至于陛下什么心思,除了宫里那位与他最亲近的苏公公,怕是谁也猜不到。
*
童冉接到旨意后,又气定神闲地拖了五日。
苏近得了楚钧的吩咐,要亲自陪着童冉上京,并把他送入宫,以免发生卢庸那时候的事情,所以他也一直呆在金河监。
这五日间,几乎见不着童冉人影。
苏近急得很,又不敢催,后来好不容易在监察使府遇见了一个熟人,他拉着原御前侍卫游阳道:“童大人呢?”
游阳:“一早去棉花厂了。”
苏近急得跺脚:“哎哟,陛下还在京城等着呢,虽然说了让他不要着急,但这也太不着急了。”
游阳耸肩,他不管这个,陛下给他的旨意是保护童大人的安危。
苏近急得团团转,童冉也不轻松,因为要进京,他匆忙去安排了一番棉花厂的各项事宜,又抽时间去了矿区和炼铁坊。五日后,三处的事情都布置好,又见了煤矿那里过来的管事,童冉才终于准备好跟苏近进京。
苏近听到这消息,恨不得给童冉立个长生牌位。“何时起程?”苏近满脸喜色。
童冉揉揉小老虎的脑袋,被拍了一爪子,笑眯眯道:“就明日吧。”
“好好好,杂家这就去安排!”苏近说着就走了。
其实童冉出行,没什么好安排的,主要是苏近等得太焦心,乍然听到可以走,那晚上兴奋得差点没睡着。
*
第二天一早,童冉带着小老虎出府衙。
“哇!”一声吼。
童冉愣了一下,小老虎乖乖跟在他身边。他又往后看,猫咪不知怎得也跟了出来,直扑小老虎的尾巴。
小老虎尾巴一抬,猫咪扑了个空,委屈地喵喵叫。
这只猫平时不大出来,今天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竟然跟出来了。童冉叫人把它抱走,可猫咪怪灵活的,抓了许久也抓不到。最后,小老虎亲自上阵,叼住了猫咪的后脖子。
“哇!”小猫咪学老虎叫,可是声音太细,都不如小奶虎叫得有气势。
“崽崽,把它给我。”童冉伸手,想把小猫咪接过来,再交给小厮。
可这头霸道的小老虎大概是误会了,它瞥了童冉一眼,直接叼着小猫咪跳上了车。
“呜哇!”小老虎催童冉。
“哇!”小猫咪终于抓到了老虎尾巴,抱住啃。
童冉:……
最后,童冉叫冬青也带上了小猫咪要用的东西,带着一猫一虎,还有冬青一起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