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为妻(51)
颜老夫人便安慰了他,国公府一向不结党营私,安国公又是一个再谨小慎微不过的人,是以太子之事,安国公府并未牵扯其中,让颜静书不必担心。
谢焕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看是一个孩子,竟还有个这么麻烦的来历,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这事到底如何,还是要看颜老夫人和江成瀚的意思,他就只听他们的就是了。
江成瀚之前倒是也猜到那孩子的来历或许有些不简单,但却也没想到竟还和京城那边有关系。
他也知道颜老夫人的担心,毕竟若是那孩子的家中真的是因为参与了废太子的谋逆案而被问罪的,那他们藏匿他的行为,便等同于谋逆了。
但眼下人他都已经送到善堂里了,总不能再给寇世均送回去。好在寇世均也十分谨慎,从来没让旁人知道这孩子同他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他从大街上捡到的无父无母的小乞儿罢了。
那孩子如今才不过五岁,等养上一段时间,长大了些,习惯了宁城这边的生活语言,将身上原有的一些京城那边的痕迹洗去,便是有人查了来,也不可能能够认得出。
不过毕竟事关重大,江成瀚最后还是表示以后会更多的注意一些,以免若是真有个万一,他们再应对不及。
此事便商议至此,说得差不多了,时辰也不早了,众人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卧房。
颜静书和江成瀚洗漱更衣后上床,但两人却没有马上就睡去。
当着颜老夫人和谢焕的面,颜静书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此时屋里只剩下他和江成瀚,他便不再隐藏自己的担忧,道:“你说,害你的人,会不会就是因着这个孩子?”
江成瀚却是笑了笑,道:“也不无可能,不过若真是因着这个孩子,那也是一件好事。”
颜静书皱眉,道:“怎么这么说?”
江成瀚掀开被子上了床,道:“那个假赵大力,我之所以迟迟没有抓他,就是猜测他背后还有其他人,还有更大的图谋,所以一直便都只暗中监视着,想要找出些蛛丝马迹。但若他真的是奔着这孩子来的,那我或许可以反过来利用这孩子,来将假赵大力背后的人给引出来。”
颜静书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道:“这事,寇世均怕是不会允许的。”寇世均明显不想让人知道这孩子的事,所以才大费周章的让江成瀚将人送到善堂去,又怎么会允许江成瀚利用那孩子。
“你说得没错。”颜静书的话江成瀚也是知道的,随后又道:“所以我现在只是有这个打算,就算真的要这么做,也得要先同寇将军说清楚,得到他的许可才行。你放心吧,我不会贸然行动的。”
“那就好。”颜静书对江成瀚自然是放心的,又见江成瀚不怎么担心的样子,明显心里一有了应对之法,便也不再多说。
等江成瀚吹熄了灯,又放下床幔,人躺了下来,他便枕到了江成瀚展过来的手臂上,躺进了江成瀚怀中。
虽然知道那孩子的来历不一般,但之后的日子,无论是教善堂的孩子们读书的谢焕,还是偶尔去善堂看望他们的颜静书,都没有对那孩子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来,一如往常一般。
平静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数月过去,又到了一年的隆冬腊月。这是江成瀚和颜静书成婚后一起过得第二个年了,因着有孩子的降生,又有颜老夫人和谢焕的到来,和第一年相比起来,家中无疑要热闹了许多。
虽然颜静书也喜欢同江成瀚过只有他们的二人世界,但有孩子,还有至亲长辈的陪伴,也让他感到十分的幸福和满足。
年后,江成瀚便又忙了起来,而且是比年前还要忙,因为北狄和丹奴开战了。
就如之前寇世均所预料的那般,在经过了一系列的争斗厮杀后,北狄的穆托最终还是坐稳了王位,而他成为真正的北狄王之后下的第一件王令,便是陈兵与丹奴的边界,要丹奴奉上珍宝牛羊无数,更是还要将婵雅公主送来给他为妾,否则便踏平丹奴。
明摆着,穆托是要报自己当初被丹奴追杀之仇了。
丹奴人也不傻,知道穆托心胸狭隘又凶狠残暴,就算他们低了头,穆托也不会放过他们,是以也干脆果决的向边界增兵。
北狄虽国力较丹奴强些,但因为王位之争有所消耗了一些,而丹奴人事关灭族之危,在战场上便也是拼命搏杀,一时之间,竟也抗衡住了北狄的威势,打得势均力敌起来,而这样的状况一直便持续了数月。
从初春到仲秋,期间北狄和丹奴打打停停时战时休,双方都有着不少的损耗,但始终都未分出个胜负来。
虽然明面上来看两方一直胶着着,谁都奈何不了谁,但丹奴终究是不敌北狄国立深厚,已是有些快撑不住了。最终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像同他们毗邻的大祁寻求援助。
当然,他们也不曾指望大祁突发善心无偿的出兵出力帮他们打北狄,是以承诺愿意拿出数百箱的珍宝,以及千匹牛羊,甚至还有一直被穆托觊觎的婵雅公主,也一并都奉上给大祁。
不过,这事同江成瀚没什么关系,丹奴的使者自有寇世均安排人送去京城,而他只带兵沿着和北狄交界的边境巡逻,确保北狄不会在他们大祁境内生事就是了。
第53章 驻守
远离宁城的京城朝堂之上,朝臣们对于要不要出兵援助丹奴,展开了激烈的争辩。
大祁若是出兵援助丹奴,那便等同于和北狄开战,两国交恶必将会后患无穷。但若对丹奴置之不理,任由其被北狄吞并,使得北狄因此得到壮大,这也绝不是大祁想看到的。
不过好在入冬后北地大雪封山,位处极北之地的丹奴便如同有了一层天然的防护雪墙,隔绝了北狄士兵的攻势,得以喘息一二,而大祁的朝臣们也有了数月的时间,慢慢辩出一个结果来。
北狄和丹奴的战事暂时停了下来,但宁城驻军的警戒却没有就此有丝毫的松懈。
而如今已经成婚第三年的江成瀚,也没了前两年因为新婚,寇世均而给他的得以留守宁城的特殊照顾,被派往了和北狄最近的关隘——天明关驻守,并且一守便是半年的时光。
眼下已经入冬,要等到次年的四月,他才能够从天明关返回宁城。
江成瀚以前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时候,经常被寇世均外派,那个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此次要离家了,想着要半年见不到颜静书,见不到孩子,心里也是怪不是滋味的。
得到了这个消息,哪怕前世也有过这么一遭,早有的预料的颜静书心中也还是十分的不舍,但军令如山,便是儿女私情也要放到一边,是以颜静书得知此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着就去给江成瀚收拾衣物行囊。
“不忙,晚点再收拾也来得及,来,先让我抱抱。”看颜静书低落的样子,江成瀚心里也不好受,把衣服从颜静书手里拿开丢到一边,他说着,就上前搂住了人。
颜静书也没挣扎,顺从的就倚到了江成瀚胸前,他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声地道:“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江成瀚无奈地笑了笑,虽然不想让颜静书失望,但还是不得不道:“天明关是军事重地,非军中人员,是决不能入内的,这是军令。”
颜静书犹自不愿放弃,又道:“那,那我到离天明关最近的村子里租处院子住下,总行了吧。”
江成瀚闻言却是在颜静书腰下轻轻地拍了一下,佯怒道:“不许胡闹。农村的大多房舍简陋单薄,眼下又是大冬天的,若是冻着了怎么办?”
江成瀚拍颜静书的那一下轻的仿佛只是抚摸了一下一般,颜静书还一点没有察觉,他在江成瀚怀中仰起头,还想要说些什么。
江成瀚却是不等他开口,就低头照着人的唇上咬了一口,道:“这件事我不会允许的,你就乖乖的待在宁城,和祖母还有舅舅一起,照顾好嘉嘉,也让我放心。”
听出了江成瀚温柔语气里的不容拒绝,颜静书心中自己再说什么也无用,只得怏怏得闭了口。
江成瀚也舍不得他难过,但更不想他受苦,是以最终还是没有松口,但随后又低下头,安抚地把人亲了又亲。直亲得颜静书气喘吁吁大脑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想着这件事才停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谢焕从学堂里回来,江成瀚便在饭桌上告诉了颜老夫人和谢焕自己被委派去驻守天明关,并且为期半年的事。
颜老夫人和谢焕闻言立时都看向了颜静书,见颜静书神色平静,显然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便才稍稍安心了些,然后就表示,让江成瀚放心去就是,他们会帮他看顾好颜静书和孩子。
江成瀚当然是再放心不过的,当即又对颜老夫人和谢焕表示了感谢。
次日分别在即,当着颜老夫人和谢焕的面颜静书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等晚上回到了他和江成瀚的卧房里,他就有些压抑不住了。
但他也不会说什么不让江成瀚去这样为难江成瀚的话来,只是在江成瀚才躺到床上的时候,人便贴了过来,搂上了江成瀚的腰。
柔软温热带着馨香的身子紧紧地贴着自己,因着军中事务繁忙已多日不曾与同床过的江成瀚,身体立时就起了反应,随后直接翻身就将颜静书整个人罩在了身下。
离别的不舍,让本就深浓的感情越发热烈,又想着接下来的半年都再也抱不到颜静书舒服的身子,让这一夜的江成瀚和往常的温和又细致的他比起来,变得凶狠又贪婪,像是要将之后半年的份都在一下子索取尽一般,几乎折腾到了大半夜,直到颜静书嗓子哑得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才堪堪停了下来。
颜静书早已受不住地昏睡了过去,痛快尽兴地发泄了一通的江成瀚却越发精神抖擞,知道颜静书爱干净,又脸皮薄,也没有叫人,自己去端了铜盆拿了手巾,从炭炉上坐着的铜壶里倒了温水出来,给颜静书擦身。
等给颜静书擦洗干净,将床上的被褥毯子都换了新的,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天色也已蒙蒙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