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杠上以后我哭了[快穿] 上(9)
顾徐紧抿的嘴唇一松,突然笑了,笑得很夸张,肩膀跟着抖动起来。
徐放脸上没绷住,用训斥的口吻,“你笑什么。”
“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做什么?”顾徐的手指搭在水杯上,懒洋洋地看向他,“让我把替她暂管的股份交给你?”
徐放喝了口水,平复情绪,“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接收你的股份只是权宜之计,我说了,我会还给你。”
“没有狗能把吃下去的骨头又吐出来。”顾徐神色转冷,毫不留情面,“你要,我可以给你,但要让她自己来找我解除代持股协议。”
“顾徐。”徐放眼底闪过不耐烦,“你明知道她不可能出来。”
“跟我有关系?”顾徐端起水杯,抿了口水,转头看向李鱼,“走吧。”
“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徐放率先起身,两手撑在桌上,“我准你走了?”
顾徐哪怕是腿折了,只能用一只腿站着,个子也比徐放高出半个头。
“我说了,让她自己出来找我。”
“你妈判的是终身监禁,你明知道她出不来。”徐放深吸口气,压低声音说,“你不能因为她而迁怒于我,舅舅这些年对你不好吗?”
李鱼将抬高一半的屁股,又放回凳子上。
这场戏还没完,后面会更精彩。
“好。”冰冷在顾徐脸上迅速凝结。
他看着徐放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好到要置我于死地。”
李鱼震惊地望着顾徐,脑子里有东西闪过。
让顾徐失控的那通电话,会不会就是车祸的真相?自己的亲舅舅,为了金钱和利益,不惜将亲外甥置于死地。背叛,亲离,让他痛苦不堪,却无处倾诉。
或许就连管家,也仅知道一些皮毛。
“1551。”李鱼紧张的吞咽口水,“这是顾徐的秘密吗?”
系统发来任务进度,小菊花亮了一朵。
不,确切的说,是亮了几片花瓣。
李鱼,“……”
这也太骚了,李鱼茫然,“什么意思?”
1551说,“方向对了吧。”
李鱼瞬间信心倍增,望向顾徐的眼神变得热切,好哥们儿,继续正面刚。
徐放微眯起眼,本想继续伪装受伤的表情,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和顾徐撕破脸是迟早的,不在乎早一天还是晚两天。对于以前的顾徐,他有所忌惮,但对着现在这个瘸腿的废人,他实在很难有危机感。
“顾徐,话可不能乱说。”徐放坐回凳子上,眼神挑衅,“有证据吗?”
顾徐没有。
车祸事件收尾很干净,没留下痕迹,即便知道事有蹊跷,警方也无法找到确凿证据。
徐放翘起二郎腿,脚尖点着,“没有证据的话就是诽谤,我可以告你。”
那股子儒雅没了,现在坐在这儿的,是个欠揍的傻逼。
李鱼问系统能不能黑了徐放的手机和电脑。
系统说不能,“目标的人生必须自己走,你可以看着他,陪着他,让他不走上歪路,但不能帮他走捷径。”
见顾徐不说话,徐放脸上重新挂上笑。
他拍了拍外甥的胳膊,“顾徐,别忘了,是谁把你从深渊救出来,是谁教你做人做事。你可不能恩将仇报,让舅舅寒心。”
顾徐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波动,哪怕是在说“置于死地”的时候。
但在听到这句话后,他双目赤红,死咬着腮帮子,明显是在克制。
徐放站起来,理了理西装外套,“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装也没意思,明天我会怕派律师过来,不签字可以,我会让你比现在更惨。”
说完,他一脚跨出去,经过时故意撞向顾徐的肩膀。
顾徐低头扶住桌面,耷拉着肩膀,嘴角噙着怪异地笑意,低声说:
“没有人从深渊出来,从来没有。”
这句话更像是男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的,声音很小,还是被李鱼捕获到了。
他皱眉思索着其中含义。
深渊指的什么,是顾徐曾经令人压抑痛苦的家庭环境,还是其他什么?
“顾先生,你没事吧?”李鱼伸手想扶一把,被避开了。
顾徐撑好拐杖,淡淡说了句,“回去。”
听声音一切如常,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男人眼底有种令人颤栗的情绪。
就像是,就像是常年被关押的困兽,终于冲破牢笼。
被常年的饥饿折磨的野兽,急需觅食。
回程途中,车内的空气沉闷的令人窒息。
李鱼直觉,现在的顾徐很危险,他很担心,男人会在冲动之下找到徐放,两刀把人捅了。
这想法刚冒出来,系统就帮他预测出顾徐以此发展的未来人生。
他会坐牢,而腿伤因为得不到良好的医治,从此就瘸了。
牢房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按照顾徐的心性,他不会屈服,而是要努力攀爬到最高处。
而期间的经历,会将他打磨得更加嗜血和冷漠。
等减刑出来,他的人生已过大半,心也已经死得不成样。
这一类人,要么无所顾忌,无法无天。要么浑浑噩噩,一蹶不振。
1551说,顾徐是成为前者。
李鱼被这盆冷水浇得浑身冰凉。
不会的,有他看着,顾徐不会成为两者中的任何一个,他只会成为更好的人。
第10章 老总你行的10
管家一直在家焦急等待,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要出事儿。
等两人回来,他把李鱼拉到厨房阳台,低声询问。
李鱼坦白道,“出门的时候,我们在小区楼下碰见徐先生了。”
管家的脸色变了,“然后呢?”
李鱼仔细将经过讲了一遍,“对了,离开前,少爷自言自说了句话。”
管家,“什么?”
“他说,没有人从深渊出来,从来没有。”李鱼问,“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管家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中溢出一丝痛苦。
仿佛要将那件事说从心里掏出来,是件非常艰难的事。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缓慢,“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少爷曾经病过一段时间。”
“夫人和先生还在的时候,经常吵架打架,先生上班以后,夫人就将愤怒发泄在少爷身上。有好几次,我在衣柜和小阁楼的柜子里发现他。半大的孩子,身上到处都是伤,我……”管家哽咽,眼眶微红。
李鱼拍拍老爷子的肩,无声地安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少爷就不说话了,经常一个人蹲坐在墙角,用额头一下一下的撞墙,拦都拦不住。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太,太太根本不管。后来,是徐先生把少爷带去自己家照顾,还帮忙找了心理医生。”
李鱼,“顾先生的病慢慢好了吗?”
“好了。”管家回忆道,“花了整整三年。”
李鱼的想法正好相反,顾徐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
从两人初见时的排斥,到现在的可以触碰,表面看关系正在升温,而实际上,顾徐的心里防线完好无损。
他可没忘在医院时,男人愤怒砸掉手机,让他滚的那一幕,以及那晚醒来,对方眼里复杂可怖的情绪。
比起被治愈,李鱼更倾向于,某些可怕的东西,被顾徐藏了起来。
藏得再深的东西,也有被挖出来的那一天。
或许是昨天,或许,是今天。
“我不知道少爷那句话,和这些事有没有关系。”管家深吸口气,将心疼压下去。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再想起心里依旧不舒服,他一个旁人都这样,更何况少爷自己。
李鱼心里同样不是滋味。
之前话吐槽顾徐是高危大佬,现在看来,他就是个小可怜。
比起厨房的沉重,小卧室的气氛要松快很多。
顾徐始终面无表情,专心致志做着自己的事,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李鱼猫着腰,看了会儿门缝,思忖再三,决定迂回关心。
他躲进卫生间,给顾徐发了条消息,【顾先生方便给个地址吗?】
在马桶上蹲了十分钟,终于等来回复,【?】
顾徐是个慢热的人,面对陌生人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李鱼没放在心上,伪装出成熟的口吻,【我有朋友做医疗器械,他们公司刚出了款肘拐,想到你正好需要,就要了一副过来。本来上次就该给你,忙忘了。】
【不必,谢谢。】
李鱼捏着手机想了半天,写道,【要都要来了,你就收下吧。】
送拐杖是真心的,顾徐那副拐杖是医院买的,笨重,不方便。
而他的腿要彻底恢复,至少还需三个月。
披着穷逼马甲的时候,李鱼没钱买贵的,好的。换另一个马甲就不一样了,他是有个矿的人。
又蹲了十分钟,屏幕上方终于出现“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非常任性。
等来等去,终于忍不住了。
李鱼蹑手蹑脚开门出去,趴到小卧室门上。
透过细小的缝隙,他看见男人正盯着手机发呆,拇指轻轻摸索着屏幕,像在思索。
瞥见脚边的影子,李鱼猛然起身,对突然出现在背后的管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管家问他,“你在偷看什么?”
李鱼拉着老爷子到一边,睁眼说瞎话,“我就是想看看少爷怎么样了。”
他忧愁的叹了口气,深色担忧,“少爷和徐先生的关系算是决裂了,我怕少爷想不开,万一……”
“不可能。”管家坚定的摇头,“少爷的心性我知道,就是天塌了,他也不会做出轻生这种没出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