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了几声,将声音压低,带了几分嘶哑,调整成叶妄之的声音才敢开口,
“祁渊,放手。”
宋祁渊没有理会这句命令,而是放松地将脑袋抵在俞柯肩窝,轻声问道,“师父,你到底是谁?”
“叶妄之真的是你的名字吗?”
“你的声音,名字,样貌是不是都是伪装的?”
他收紧了揽着俞柯的手臂,声音隐隐有些扭曲,音调加重,
“你在我面前又有多少是真实的?”
俞柯越听越心惊,后背都要窜出冷汗,他这次不管后者疼不疼,直接使了蛮力将宋祁渊推开,冷声道,“宋祁渊,你莫要得寸进尺了!我既是说了...呜”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祁渊一只手猛地拉过,后者直接扣住他的后脑,吻了上来,嘴唇被堵住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
又因着刚才开口说话,宋祁渊几乎是不费力的便将舌头挤进了他的牙关,几近疯狂的扫荡着俞柯的口腔,缠上他躲在里面的舌头舔舐,不时的咬下他的舌尖,掠夺着后者的呼吸。
俞柯心惊,忙要挣脱,却感觉随着宋祁渊这个吻他本来就乱的脑子如今更是乱成了一锅浆糊,一些破碎的画面冲进脑海,浑身赤裸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忘乎所以的亲吻,而那个被压在身下的人正是他自己!
身体开始发热,俞柯的意识因为缺氧有些模糊,感受到一只手伸入衣服的前襟覆上胸膛的时候,他猛地清醒,狠咬了一口宋祁渊的舌尖,一把推开了后者,怒道,
“你大逆不道!”
第二十五章 再无瓜葛
俞柯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吐掉嘴里的血,后退两步拉开和宋祁渊的距离,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力道向下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宋祁渊,这就是你对待师父的态度吗?!”他几乎语无伦次,说出的话即使是他自己听来都觉得没有气势。
宋祁渊伸出受伤的舌头将嘴角的血舔干净,盯着俞柯的目光暗含着疯狂,他的视线凝固在后者被亲的红肿的嘴唇,忽的就笑了,笑的极开心,就像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师父,我早就想这么做了。”透着些嘶哑的少年声音传进俞柯的耳朵里,让后者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他愣住,宋祁渊扬起的笑容变得恶劣,他看着俞柯问道“你可知道你走之后,在无主之地的每个夜晚我是怎么过的吗?”
俞柯皱起眉头,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宋祁渊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回答,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修真者本应该无欲无求,但是我满脑子都是师父你的脸。”他向着俞柯走了一步,吓得后者忙退后一步。
披着染血白衣的少年在原地站定,看着俞柯的眼中满是狂热与痴迷,安静的氛围使得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分外清晰的响在空气中,透着可怕的执念,
“上百个夜里我都幻想着将师父你压在身下,对你做刚才的事。”
他自嘲的笑了笑,
“很可笑是吧?你亲手养大的徒弟对你竟然是这种心思。”
“我恨现在无能的自己,连知晓你身份的资格都没有。在鬼谷深渊,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待在你的身边,我贪恋你的气息,害怕被你赶走,但终究还是被你丢弃在擎苍派的山门前。在无主之地,我强迫自己将你当成哑巴,陪你演了三年的戏,就是怕你被揭穿了身份再次弃我而去。可是即使我已经小心至此,却还是让你因为......”
说到这里,宋祁渊的声音竟然带了哭腔,他有些怔楞的伸手去摸了摸脸颊,摸到湿润的液体,脸上涌现出窘迫,扯起嘴角想做出笑的表情,却得不偿失,越发显得无措,他忙用衣袖去擦,边擦边继续说着,
“那个吻就让你开始厌恶我了吧?不然怎么会急着离开?”
“说到底,我之于你究竟是什么?我永远只能站在原地等你,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而我连一句拦住你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俞柯静静的听完宋祁渊的话,心里泛上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是心酸还是痛楚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单方面的对待宋祁渊,说救就救了,说送擎苍派就送了,还在山脚下说出会在山顶等他的谎言。擎苍一战,毁了他的剑,无主之地想离开便离开。他自以为是在走剧情,自己做的便都是正确的,却从没有考虑过宋祁渊是否会接受这样的未来。
这个孩子对自己送的东西都宝贝的不得了,他的情绪会被自己的一句话哪怕是一个表情所牵动,他还不是那个统一了仙界的擎苍派掌门,他现在只是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
但他如今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是魔尊,是俞柯,他的身后还站着顾锦城,王多菊,阿九这些需要他保护的人。
而且,他已经决定在看到宋祁渊拿到苍决剑之后,就再也不会让叶妄之这个人出现在世间。
俞柯和小屁孩儿从此以后只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听到自己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冷淡,似乎对宋祁渊的泪水没有一丝动容,
“我做你的师父,只是受你父亲所托,如今你修为已经有所成,我也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于你的东西。”他顿了一下,再次后退几步,道,
“而且,既然你对我做出这种事,那我便不再是你的师父,你也莫要再来寻我,你我从此以后再无任何瓜葛。”
宋祁渊猛地僵住,瞪大的眼睛似乎难以接受自己所听到的事实,他咽下哽咽,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
“为什么?!”
“师父,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将要失去一切的恐惧将他笼罩,看到俞柯转身欲走,他几乎瞬间拔出了身侧的长剑,飞身拦在后者的面前,红通通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水,
“我不让你走!一日为师,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师父!我宋祁渊这一世只认你一个师父!”
俞柯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伴随着蔓延至全身的钝痛让他拧紧了眉头,他狠下心,拔出身侧的长剑迎上宋祁渊的剑,沉声道,
“让开。”
宋祁渊咬着牙,后退几步,挥剑形成密密麻麻的剑阵将俞柯包围,道,
“师父,我不会让你走的。”
“我死都不会让你走。”
俞柯看向天空中的剑阵,冷下脸,“祁渊,你应该知道我既是能瞒过俞柯的审查进入神墓岛,又岂会被你一个化神期修为的孩子拦住去路?”
说罢,便用右手持剑,左手画阵,引动天地法则,直接将剑阵震碎,他走向宋祁渊,将一道道剑气顺势攻破,脸色甚至没有一丝变化。
剑阵破碎的反噬令后者喉咙一甜,嘴里满是血腥味儿。
天地法则被控制,宋祁渊觉得自己站的这片地方都变成了凝结的死地,限制着他的行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缓缓的走过自己身边,眼见着便要与自己擦身而过。
他吃力的将手举起来拉住那人的衣角,不顾自己溢出嘴角的鲜血,重重地祈求着,
“师父,求你,求你别走。”
“祁渊错了,求你别不要我......”
第二十六章 不见了
俞柯的手在宋祁渊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攥紧,指甲几乎插进皮肉,在掌心留下暗紫色的伤痕。
天河一战让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永远扮演成小屁孩儿的师父,他们终究是对立的。自己若是一味的优柔寡断,对他对宋祁渊都不好。
“宋祁渊,本尊要让你永远在没有叶妄之的世界里活下去。这就是本尊给你的命。”
原主在水牢中开合着口型却终究没有说出声音的话在脑中闪过,那人决绝却悲戚的眼神让他心悸。
如果这就是原主的报复,那是不是太过舍近求远了?
也许那人早就在扮演叶妄之的时间里喜欢上了小屁孩儿,但是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而是选择一次又一次的放过后者。
最后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大抵是他心软了,比起告诉后者自己的身份,还不如身死让小屁孩儿觉得自己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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