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炮灰男后[穿书](116)
阿珠一惊,立即站起身:“这么快?快带上来!”
门外的小毛贼不准任何人碰自己抓回的人质,单枪匹马的把薛遥押送进正堂,一脸献媚的看着帮主女儿,等待奖赏。
“为何就你一人?剑圣弟子呢?”阿珠劈头盖脸问薛遥。
薛遥用余光看清屋子里的人,发现那两个男童就站在太师椅左边,目光阴沉的盯着自己。
“我本来想带他一起回来,这位小兄弟不让。”薛遥朝身后小毛贼努努嘴。
小毛贼上前解释:“大小姐!那剑圣弟子武功极强,小人势单力薄,只能寻机会先逮了这家伙。他二人交情匪浅,有他在手,不怕那剑圣弟子不上门送死!”
阿珠挥手让小毛贼闪开,走上前目光怨恨的盯着薛遥:“我父亲现在何处?”
你父亲没有死吗?薛遥心想。
这么说来,那个要跟他交换心法的男人果真不是真帮主?
看来陆潜的猜测是准确的。
那么,死的那个男人是谁?
“阿珠姑娘,我们并没有见过你父亲。”薛遥抬手指向太师椅旁那两个男童:“那天晚上听说帮主召见我们,我们就跟着引路人来到此地,被那两位小兄弟带进一间屋子,又被领进密道,见到一个身穿……”
“一派胡言!”一个男童站出来打断薛遥的话:“大小姐,是他二人擅闯密室,窃取我派秘籍宝藏,杀害长老,劫走了帮主!”
阿珠怒道:“亏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剑圣交出来的好徒弟,竟然干出这等杀人窃物的丑事!你们敢动我爹半根头发,我们定要灭你满门,看剑圣有何颜面替你这等小人做主!”
“阿珠姑娘息怒。”薛遥神色平静地注视眼前这个被愤怒和恐惧冲昏头脑的十六岁少女,温柔地开口提醒:“你先仔细想想这整件事,咱们先前连你们门派在哪里都不清楚,怎么会知道这里还有个地下密室?退一万步讲,咱们要真知道这里有个密室,就能轻而易举杀了贵派的长老,掳走威震江湖的玄夜派帮主?咱们要是有这本事,还会坐以待毙等顾青远大侠来换咱们自由?”
“他们俩是装成不会武功!”男童上前对阿珠道:“帮主和长老也以为他二人不会上乘功夫,所以才掉以轻心,让影卫在外院把手,却不料他二人突然出手偷袭!”
薛遥对那男童冷笑一声:“这么说,我们杀人劫财,害死长老,掳走帮主,却好生生留着你们俩的命来指认我们?这说得通吗?”
男童闻言一噎,面色发白道:“你们留着一手,莫不是想嫁祸于我?”
阿珠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
从昨晚事发到现在,她一直觉得事有蹊跷,却又找不出头绪,此刻听了薛遥的话,似乎理清了一点方向,却仍旧想不明白:“如果我爹不是你们掳走的,他现在人在何处?”
“我真的不知道。”薛遥神色诚恳,迅速把昨晚的事发经过全都告诉了阿珠。
“血口喷人!”两个男童一起站出来指控:“怪不得他不杀我们,就是故意制造圈套,把屎盆子扣在咱们头上,洗清他自己的罪名。”
薛遥转头看向那两个男童:“如果咱们想洗脱罪名,为什么只留你们两个活口?
你俩不是帮主地侍从吧?是昨晚那个假扮帮主的男人手下?
那我请问二位,帮主地侍从哪里去了?
咱们总共两个人,要掳走一个武艺高强的帮主已经很麻烦了,不可能在带着帮主地侍从一起逃离,如果带不走,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请问帮主侍从的尸体呢?
密室里应该只有那个假扮帮主的男人一具尸体,那尸体眉心的致命暗器可是出自你们的手中,你们接见剑圣弟子,为什么要在暗器上涂致命毒素?我们总不可能事先知道你手里小小一根银针,就能要人性命吧?如果当时真想杀人,夺走你们银针伤人之后,至少会再扭断他的脖子吧?事实却是我们都没想到那根银针足以致命!”
“果然牙尖嘴利,你们动手前已经想好了所有计划!”男童一口咬定薛遥二人谋财害命、掳走帮主。
阿珠皱眉盯着薛遥,死去的长老跟她父亲关系极好,虽然不该胳膊肘往外拐,但她总觉得薛遥说得非常合情理。
薛遥回头看向阿珠:“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请姑娘海涵——我二人既是剑圣弟子,还用得着这样心思歹毒不顾名声来窃取贵派的秘籍吗?剑圣前辈毕生的心血,咱们恐怕这辈子都学不完,还废这功夫偷贵派秘籍,岂不是吃饱了撑的?究竟是咱们居心叵测想窃取贵派秘籍,还是那位假扮帮主的前辈,想以贵派秘籍,换取剑圣的太极心法,姑娘且仔细想一想。”
“血口喷人!咱们主人就能看得上你们那破心法了?”男童一脸委屈的争辩。
阿珠皱眉盯着薛遥,沉默须臾,神色阴沉地开口:“绑起来。”
薛遥心一沉,却又听阿珠道:“把招福二人绑起来待审。”
立即有人上前拿住那两个男童。
“大小姐!我们冤枉啊!这奸诈小人早想好了奸计,就是想谋财害命嫁祸我们!”
阿珠没理会男童,神色沉重地看着薛遥,继续道:“你别想耍什么阴谋诡计,我不会放过你,让你的那个同伴立即束手就擒,我父亲一日没有音讯,你二人就一日别想脱身。”
薛遥淡然回道:“这事情既然已经跟我扯上干系,不证明清白,我也不可能善罢甘休,否则这杀人劫财的名声传出去,我怎么面对剑圣前辈和师兄?放心吧阿珠姑娘,你父亲的下落,小生必定尽全力查出来。”
阿珠被他坚定的神色一震,目光不确定起来。
“既然他俩说我俩杀人劫财,也就是说那本秘籍失踪了?”薛遥道:“可我们逃跑的时候,并没有带走那本秘籍,请问姑娘有没有搜过那两位侍从的身?”
被绑缚的两个男童立即叫嚣:“贼喊捉贼!你倒是来搜我们的身!搜出来我们立即以死谢罪!”
听闻此言,薛遥猜想,那本秘籍要么就是被别人顺手牵羊了,要么就是这俩男童偷走后,已经转移了赃物。
后者可能性更大。
薛遥对阿朱道:“如果不是他二人偷的,那我猜想秘籍应该还在密室之中,可否容我去密室中探查一遍,或许能发现帮主失踪的线索。”
“大小姐,此人巧舌如簧,咱们不能轻信。”一位长老上前提醒阿珠。
阿珠问:“那您说该如何处置他?”
长老眯眼阴狠道:“把他交给老夫审问,保证让他两日内乖乖招供。”
“阿珠姑娘!”薛遥求生欲极强:“屈打成招解决不了问题,如今帮主音讯全无危在旦夕,不如让我尽快查出蛛丝马迹救回帮主。况且我对此事真的毫不知情,就算贵派再怎么折磨拷打,也没法从我身上获取半点有用的消息,反而耽搁了找人的最佳时机!”
“你想怎么查?”阿珠问他。
薛遥一指那两个男童:“我要他们跟我去密室当面对质。”
第123章
店伙计在确定陆潜没钱结账后, 给出了一个完全无缓冲的大变脸, 嘴角往下一瞥,去跟老板娘告状了。
只跟陆潜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店伙计一边告状, 一边回头用目光鄙夷这个没钱结账的客官。
陆潜不太友好的回应那鄙夷的目光, 他半低着头,天生带点笑意的桃花眼挑起来, 透过长密的睫毛注视店伙计。
一对因俊秀的眉骨轮廓而显得内低外挑的剑眉,把陆潜眼里那点天然笑意改装得极具挑衅气息, 让人有种这少年谈笑间能像玩弄蝼蚁一样玩弄世间的错觉。
少年这样的气势, 让老板娘分神一瞬,而后她脸上带着近乎空白的傻笑, 走向陆潜,说这顿算她请的,要陆潜以后常来。
陆潜不要她请这顿饭, 要是接受这个施舍,他就得连同店伙计刚才的鄙夷一起接受,所以他凶凶地说“爷一会儿派人送饭钱来”。
“是是是!”老板娘意识到自己的帮助太不含蓄,会让这小爷们儿的锐气受挫, 立即主动表明:她担心得罪了他这位贵客, 说得好像陆潜以后不来点个“几天遥遥”她这店就能倒闭了似的。
这个年代的女人,惯于用示弱来维持爷们儿的自尊。
但这种事对老板娘而言,只发生在对待极少数男人身上,她甚至对丈夫都是母老虎, 却会因为陆潜身上的某种气质,自甘堕落成三十多岁的小女人。
这种伪装的娇弱,只有懂的人能够心领神会,一旁的店伙计只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又嫉妒地用力瞪那个吃霸王餐的少年,不理解老板娘为何对他网开一面。
对陆潜产生这种古怪包容心的,不止老板娘一个人,还有很多熟悉的抑或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其中也包括薛遥。
薛遥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这个小秘密,朝夕相处中,他总有意无意的让陆潜过足“当家人”的瘾。
长此以往,都成了习惯,以至于薛遥在陆潜面前变得单纯简单不多想,仿佛真的需要保护。
偶尔陆潜遇到危险,薛遥才会解开封印,变回那个出谋划策随机应变的保护者身份,却下意识不让对方发现,以免打击陆潜那颗小男子汉的心。
能让许多人产生这种奇妙自虐行为的陆潜本人,却并不清楚事实的真相。
他不知道这些人有意无意在他面前表现得弱小,只为了成全他天性中的强悍欲。
在这样的对待下,陆潜一直以为自己是所有人的保护者,强大到不可逼视,所以他认为在危险情况下,薛遥绝不敢主动离开他。
然而薛遥现在主动离开他了。
这让陆潜第一次有了新鲜的挫败感。
他不喜欢被这些讨人厌的情绪打扰,因为情感障碍让他很难消化这种奇怪的情绪,就像父皇消失所带来的痛苦一样,没有驱赶的办法。
陆潜拿这种痛苦没辙,他很少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时候。
如果再多几次这样的失去,无法驱赶的痛苦就会把他的世界塞满。
陆潜能想出的唯一办法,就是把这些进入他世界的人,一个一个驱赶出去。
如果这些人本来就不存在,失去的时候,就不会变成那一股无法驱散的痛苦。
这一年多以来,他对自己的驱赶成果很满意,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没有小伴读的陪伴。
他把逃离现实世界的牵挂,和摆脱精神世界的依赖,划了等号,误以为自己已经没有软肋。
薛遥的突然消失,打破了陆潜对自己的评估。
他隐约发现,过去那一年多的泰然自若,只是因为清楚得知道心里那些人安然无恙。
而现在,他不知道薛遥是否安全。
陆潜对自己单方面无法停止的保护欲感到愤怒,但是,怪自己不能解决问题,只能越怪越生气,他转而怪薛遥任性放肆。
爷保护遥遥,一直。
陆潜回宫地路上心想:遥遥想走就走,不公平。
坏遥遥。
然而,回宫后,陆潜发现坏遥遥并没有在宫里等着他来闹脾气。
*
薛遥和那两个男童被阿珠领进密室,来到薛遥所说的“案发地点”。
他抓着油灯趴在地上照了好久,企图通过脚印证实自己描述的经过不是虚构。
如果能看清脚印,就算轨迹混乱,也至少能分辨出这间屋里一共出现过几个人,然而实际操作并没有理论上容易实现。
薛遥撅着屁屁找到五个隐约的脚印,却并不能用肉眼分辨脚印的差别。
没有照相机,照片比对也无法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