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楚秋泽直接气笑了。
“静一静。”他试图跟这帮人讲讲道理,可是无人理会。
楚秋泽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前不久才出院的霍乱患者。
我哥前脚把你救活,你后脚就来拆我的台。
这感觉,真是日了狗了。
刚被抽调回来的路子野,官居三品,自然也就不怕那些有功名却没官职的学子。
他长刀一拔,伸手一挥,直接截断了前排学子的发髻。
“这是府衙,不是菜市场,尔等是想做什么?造反吗?”
路子野发起狠来,还是挺能唬人的。
吵闹声渐渐平息。
可是这些学子又这么可能轻易服气,纷纷席地而坐,用静坐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无论路子野说什么,统统充耳不闻。
闭着眼睛表示:听进去一句就算我输。
楚秋泽一看,嚯,看来是不能好好说话了。
“摄政王驾到~~!”
高喊通报的是知府付言杰,“拜~!”
路子野收起了长刀,跪下行礼,紧接着知府也跪下了。
楚秋泽挑了挑眉,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他蓝朋友不是跟他一起出来的吗?
而且平日里也没见他搞这些排场啊。
很快,他就明白了。
考上秀才功名的,可见官不跪,但蓝桉是王爷,更是摄政王。
当今天下,除了皇上和皇后,任何人见到他下跪行礼都是合规矩的;哪怕是当今太子跪他,他也是受得起的。
众多学子见将军和知府都跪了,现在也不敢再这么坐下去了;更何况这摄政王有陛下亲许的先斩后奏的权利。
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高呼:“王爷千岁。”
蓝桉在府衙门口的台阶上负手而立,气势傲睨万物。
他不说免礼,没有人敢起身,甚至都不敢乱动一下,眼神都不敢乱看。
楚秋泽看着这场面,他这时候才算真正意识到在这古代,权势的重要性。
这跟当初这玉钩县百姓的跪拜是不同的。
当初百姓的跪拜是拥戴和感激,而这群学子跪的是权势地位。
蓝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底下的人群,这些都是大瀚的子民。
他向来不喜欢以权势欺人,但今日,这些子民是触碰到他的逆鳞了。
“为何不同意女子念书?”半晌后,蓝桉指着一名书生,厉声询问。
被点名的书生战战兢兢的从人群中爬出来,跪到蓝桉跟前。
读书人的傲气支撑着他回答问题:“王爷,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女子上学的先例。”
蓝桉没理会他的回答,又问跪着的其他学子:“商籍子弟可有?”
这朝代,同样以士农工商来划分地位,而商人尽管有点小钱,地位却是及低的。
他话音刚落,十几名学子就爬了上前,回答,“我等家中都是做些小生意的。”
“前朝,商籍子弟能否参加科举?”蓝桉问。
底下的学子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回答,“前朝将商籍视为贱籍,不可参加科举。”
蓝桉为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历朝历代,从未有过商籍子弟参加科举的先例,还是我大瀚开国皇帝颁布了商籍可参加科举的政令,我说得可对?”
事实确实如此,无人反驳。
他看了一眼几个商籍子弟,嗤笑一声:“既然尔等觉得没有先例就不可为之,那本王便修书一封,禀明圣上,收回商籍参加科举的政令。”
此言一出,几名商籍子弟顿时就绷不住了,连连磕头求饶。
士农工商,虽说现在大瀚鼓励百姓经商,可地位到底是太低了,想要往上爬,只有考科举这一条路。
哪怕是只考了个秀才,家中也可被称之为儒商。
要是,要是商籍以后都不可再参加科举,那那那......那他们今天闹的这一出,岂不是成了全天下商籍子弟的罪人?
心态不稳的一个书生,直接就吓晕了。
蓝桉睨了一眼,没让人抬下去,也没让人却找大夫。
他又点了另一名学子,还是老问题:“为何不同意女子念书?”
这一名学子是普通百生,自然是不限制于商籍,他回答道:“倘若女子都去上学了,家中谁来操持家务?难不成是要我们男子去洗衣做饭吗?”
蓝桉见他衣着虽整洁,但青色布料却明显是浆洗过多次,已有些泛白了,看样子家中条件并不算好。
“你可曾娶妻?”蓝桉问。
青衣学子低着头,羞红了脸,他家境贫寒,还不曾考上功名,现在愿意嫁他的都是山野村妇。
他一个读书人,岂会愿意娶如此粗俗的女子?
那不是让同窗笑话他吗?
所以,尽管他已过弱冠之年,身边友人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g也不想娶妻,他想着等日后高中,多的是高门女子想嫁给他。
他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蓝桉的问题。
蓝桉又问:“你家中父母以何谋生?”
青衣学子的头埋得更低了,但摄政王在此,他不敢说谎,“家父在西市做些散工,家母在帮贵人洗衣,偶尔也做些帕子香囊卖给铺子。”
西市便是如镜城的人市了,也就是贩卖苦力的地方。
蓝桉又问:“那你家中又是谁在洗衣做饭,操持家务?”
“自然是家母。”那学子不假思索的回答。
操持家务不就是女人的工作吗?
“你抬起头,看着本王。”蓝桉声线冰冷,“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母亲在赚钱的同时还要操持全部家务?而你父亲只需要赚钱回家?”
那青衣学子差点被蓝桉的眼神吓哭了,“王爷理解的没错。”
蓝桉转过头,朗声问底下的学子:“既然他母亲可以操持家务的同时也在赚钱,那女子为何不可一边读书一边操持家务。”
学子们哑口无言,那青衣学子家中的现状也是大多数普通学子的现状。
要供一名学子读书,甚至是去参加科举,家中一个人赚钱肯定是不够的。
蓝桉又看着青衣学子:“我反倒是觉得你父亲无用,你母亲要赚钱还要操持家务,你父亲就只需要赚钱?不需要体恤妻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了吗?”
说完,他又指着这群学子,“还有你们,可曾帮家里做过一点家务?”
家务是该一家人共同分担的。
无数的学子羞愧的底下了头,他们并非是没有时间做家务,也不是不心疼母亲,可是又哪来男人干家务活的道理呢?
第37章 重男轻女
楚秋泽听完之后,在心里给他家蓝朋友海豹式鼓掌。
这番话太精彩了。
要不是楚秋泽认识蓝桉久了,足够了解蓝桉,他都要怀疑蓝桉也是穿越的了。
瞧瞧这思想觉悟,跟现代好男人也没差了。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蓝桉感受到楚秋泽灼灼目光,微微向他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
然后就收到了楚秋泽的wink。
他红着耳朵,转过头,又开始办正事。
他不管这些学子羞不羞愧,他又点了一名学子出来,“为什么不同意女子入学?”
那学子穿着锦袍,是个家世不错的。
锦袍学子不比之前的学子那般战战兢兢,规规矩矩的上前行跪拜礼,气度从容不迫。
若是换个场合,这学子定会让人另眼相看。
锦衣学子语气不急不缓,“学生家中三代进士,就连学生如今也已考上举人,假以时日,学生定能考上进士,为国效力。”
考上进士的,要么入翰林院,要么被指派去某个城镇当地方官;举人想当官,除了继续考,那就只有等着国家缺人才的时候,或许会提拔几个学识不错的。
一家人出了三代进士,也就是出了三个当官的,这里还有一个预备役。
确实了不得。
可蓝桉却不甚在意,瞧这人连女子上学都不能接受,家里那几个进士也应当是迂腐官员中的其中之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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