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咽口水,心中对鬼神的敬畏无限拔高,万不敢轻慢了对方,赶紧合掌拜十,对着四周鞠躬道谢。
江与檀不避讳地受下李清华的合拜,稍稍看了他一眼,目光复又落在褚宁身上,像是有话要说。
旁边,李清华只感到一股冷气扫了过来,下意识摸摸胳膊,以为是下面来的办案人员对自己表现不满意呢,结果还是康严明有眼力,把他拉到身边,又推着人往卧室里走,催他赶紧去把床头翻开看看。
李清华一拍脑袋,忘了还有这事,正好有康主任陪他壮胆,两人便一起进屋查看。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褚宁与江与檀。
褚宁抬起眼,克制下对玄衣阴差袖口的好奇,仰头说:“大人又帮我一次,这次总得容我感谢您一回了吧。”
江与檀淡淡道:“不必,阴魂在阳间作乱,阴司管辖是分内之事,况且方才事主已然谢过。”
褚宁莞尔,推着轮椅凑近江与檀,“方才大人似乎是有话想跟我说?”
“没有。”江与檀先是否定,顿了顿,又说,“你腿脚不好,以后碰到这种事,最好是去找东岳观的道士,不要自己出头。”
褚宁:“东岳观?”
东岳观位于桐城东部,是在本地颇具盛名,香火鼎盛繁茂的一座道观。褚宁对这个道观隐有耳闻,没想到江与檀会突然跟他提起。
不过褚宁脑筋灵活,联系到道观名称跟玄衣阴差的工作单位,脑海中灵光一闪,便有了点明悟。
这个东岳观,全名该不会是东岳阴司驻阳间办事处吧?
他正琢磨着,江与檀却抬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似是提醒。
玄衣阴差掌心微凉,骨节分明,如艺术品般赏心悦目,褚宁侧目,爱美之心顿起,忍不住赞叹地看了好几眼,再抬头时,却听见卧室中传出两声惊呼。
紧接着,李清华跟康严明双双从卧室跑了出来。
李清华面色惨白,吓得说不出话,康严明的脸上也十分难看,他手上攥着一张发皱的旧报纸,报纸里包着个细薄的五角镜片,而五角镜片的背面,用疑似血液的暗红色液体,歪歪扭扭写了一个“死”字。
镜片挂在床头,又正对窗户大敞的方向,最容易藏阴聚气,对于四处飘荡的野鬼来说,这就无疑就是路过一户家门大敞的人家,对方还在热烈欢迎他们来家中做客的意思。
换个角度说,也真不怪人家野鬼每天半夜去李清华家里蹦迪,毕竟有这枚五角镜片挂在床头吸阴,便约等于了主人“邀请”在先,就差在自家门口写上“快来玩儿呀”几个大字了。
孤魂野鬼看见了,能不蜂拥而至吗!
当然,进屋做客却惊扰到主人家,甚至想拉着主人到地下作伴,最后还反过来恫吓攻击屋主,这又是它们的不对了。
最起码十五天阴司刑拘躲不掉。
不过先不提那群倒霉野鬼,眼下,屋主人李清华却浑身颤抖,捂着胸口大口吸气道:“这到底是谁要害我啊!我家床头怎么会有这种见鬼的东西!”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塞进去的?太可怕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床头有被挪动过的痕迹啊!
康严明拿着镜片觉得晦气,到了客厅就连报纸带镜片扔到茶几上,拧眉问:“李老师,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李清华使劲摇头:“没有啊!”
他平时生活就是家里跟学校两点一线,下班后喜欢窝在家里休息打游戏,除了办公室的几个同事之外,压根就没有什么别的交际,更别说是得罪人的仇家了。
苍天可鉴,他可是连打游戏遇见坑人队友都从来不骂脏,做网民素质测试都能超过全国前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那种人啊!
“没得罪人,这东西怎么来你家里了。”康严明灵魂发问,“还是你倒霉,被不知道什么人莫名选中了?”
李清华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表情难看:“我不知道”
两人对话间,褚宁看了眼被扔在茶几上的五角镜片,隐隐感到有几分熟悉,像是曾在哪里见过,不禁陷入沉思。
“小褚?”康严明突然喊他一声。
褚宁微微回过神,“嗯?”
“没事,”康严明犹豫了下,小心问道,“那位阴差大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褚宁微愣,左右看了看,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原本跟他站在一处的玄衣阴差突然消失了。
跟上次在创意集市一般,消失得叫人浑然无觉。
褚宁:“……”又来?
褚宁眸中闪过一丝费解。
在他看来,玄衣阴差的品性修养都极为上佳,不打招呼便离开,一次还说得过去,可连续两回,就显得着实奇怪了。
许是,又碰到了急事?
沉默片刻,褚宁眉心微拧又松开,心底却莫名燃起一阵奇怪的胜负欲。
嗐,下次再见,不问出对方姓甚名谁,他就跟弟弟姓!
想通了这一点,褚宁便放松了心情,随口跟康严明说了句“大概”,随后又把注意放回到了那枚奇怪的五角镜片上。
他问李清华:“你最近有没有跟谁闹过矛盾?再仔细想想,小口角也算,或者有没有遇到过行踪可疑的人?”
“没有吧。”李清华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不过他刚说完,面色就变了变,惊疑不定说,“要是大矛盾,我的确没有跟人闹过,不过口角的话”
他说话支支吾吾,康严明不耐听,就问:“李老师,你前阵子跟人吵架了?”
李清华摇头:“没吵架,就是,唉”
他叹了口,挠挠耳朵说:“前阵子,我楼下搬来一户人,总喜欢半夜搞装修,老敲得我床板震,所以就找上门跟对方理论了两句。当时吧,楼下开门很慢,表情也不好,后来我跟对方交涉,互相语气都挺冲的,不过交涉结果还不错,楼下也没再敲了。”
康严明闻言,沉默片刻,再次灵魂发问:“可是李老师,搞装修哪有半夜搞的?”
李清华愣了愣,回忆说:“我当时躺在床上,只听见锤子砸墙的声音,想到那户人家也是刚搬来,所以就”
说到一半,李清华突然顿住。
是了,管他是不是新搬来的住户,半夜搞装修本身就很离谱了好吗!正常人哪里会在半夜装修屋子啊!
但是,如果不是搞装修,那楼下半夜敲敲打打的又是在干嘛?
难不成是杀人越货?消灭证据?
一旦联想这种可能,李清华看了眼那片从床头找到的五角镜片,不由脊背一凉,打了个寒颤,不说话了。
“所以这个镜片怎么处理?”三人聊到最后也没有更多头绪,眼看时间都快到凌晨两点,康严明精神有点撑不住困地问。
“扔了吧。”褚宁说着,看了眼李清华,摸摸下巴,“或者李老师想留下做个纪念?”
李清华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不不不。”
最后,五角镜片被李清华小心翼翼地用报纸包着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经过这次群鬼蹦迪,还被女鬼强吻的事情后,李清华对自己的房子不禁产生了浓重阴影,今晚说什么都不敢住了,跟康严明商量了半天,决定暂时到康主任家凑合一晚,等熬过今晚,他就去申请住教师宿舍。
得知李清华这么打算,褚宁琢磨着教师宿舍人多火气旺,是挺适合的。
至于到底是谁在陷害李清华的问题,李清华自己隐约有了点想法,只是还需要验证。
事情结束,褚宁搭康严明的车回到公寓。
沾到枕头时,褚宁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因为夜里经历的事情太多,又困得睁不开眼,所以闭上眼就呼呼睡了过去。
而另一头,凌晨时分,空荡安静的街道上,康主任却坐在驾驶位里,口水咽了一下又一下,脚下刹车也跟着踩了又松,松了又踩
前面那群半夜跳广场舞,在半空又飘又飞的大爷大妈都是鬼吧?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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