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发红滚烫,夏颂白不敢抬头,怕被沈庭宗看到自己眼底丑陋的恨意。
沈庭宗却说:“我没有选择香烟。颂颂,我选择的是你。”
睫毛轻轻一颤,一颗眼泪滚下去,碎在了沈庭宗的手上。
沈庭宗轻轻地笑着,捧起夏颂白的脸,拇指替他将眼泪擦去。
“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会难过。现在告诉你,是不想你继续担心。颂颂,别哭,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我能抱一抱你,那些都不算什么。”
人体每时每刻都处在疼痛之中,身体分泌激素,麻痹大脑忽视那些痛苦。天堂花却破坏了激素的释放过程,从此再也无法正常地感知世界。
那些很长很长的夜,无论坐卧,浑身的每一寸骨骼关节,都像是被碾碎了又重新拼合。
抵达天堂一瞬之后,坠入的是更深的地狱。
他躺在床上,被注丨射了很多种药物,他听到工作人员小声议论:“到底是哪种药起了作用?之前的成瘾者一天不服用天堂花,就满地打滚。沈总看起来倒是还好。”
其实药物没有起作用。
他用毅力克制自己。
克制不下去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夏颂白,想起那雪白漂亮的面孔,还有那一双漆黑的眼,带着笑、含着泪,狡黠的、生动的、甜美的。
最痛苦的时刻,他似乎生出幻觉,鼻端嗅到牛奶和蜜糖的气息,还有生机勃勃的叶羽,碧青如翠,凛冽轻盈。
如果天堂花的痛苦是百分之一百,失去他,却是一生都无法逾越的深渊。
他从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爱到连自己都觉得荒唐,原来前三十年的冷静自持,只是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
当夏颂白出现,万物失去光芒,唯独他身上,灼灼生辉,令人目眩神迷。
爱让沉沦苦海者抵达彼岸,让绝望者生出希望。
他是他的阿尔忒弥斯,是他的月亮,带来生机,治愈痛苦。
沈庭宗虔诚地颔首,额头碰触夏颂白的额头。
鼻尖相抵,唇与唇贴近。
他说:“颂颂,你总能拯救我。”
在爱里。
一次一次。
-
躺在床上,想起刚刚车上沈庭宗说话时的语气神情,夏颂白还是忍不住想要哭。
大佬人这么好,却从小多灾多难,居然没有长成一个报复社会的人,反倒还这么体贴温和。
真的美强惨!
夏颂白裹着被子,自己把自己脑补得眼泪汪汪。
沈庭宗忽然给她发了消息。
【沈庭宗】:“睡着了吗?”
【夏次一定】:“还没有,沈总,您还没睡啊?”
【沈庭宗】:“刚处理完公务。”
这都几点了。
夏颂白看看表,不高兴:“您不好好休息,身体不舒服了怎么办?”
沈庭宗倚在沙发里,看着夏颂白给他发来的消息,立刻就能脑补出夏颂白说话的语气和声音,一定是甜甜软软的,生气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像是撒娇似的,让人不由自主,就把他的要求都答应下来。
【沈庭宗】:“身体不舒服,不是还有你在吗?”
哎呀。
大佬怎么突然这样说话。
简直像是在调情了。
夏颂白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胆子也大了起来。
【夏次一定】:“那沈总,我去给您暖被窝吧。”
【夏次一定】:“线条小狗掀被子.jpg”
嘿嘿,他也调戏一下大佬。
沈庭宗那边半天没有回应,夏颂白还以为自己调戏的很成功,沈庭宗害羞了。
大佬一看就很严肃,之前三十年也没谈过恋爱,还不如他纸上谈兵厉害呢。
夏颂白想入非非。
万一以后真的在一起了,大佬不会什么都不会吧。
但是又感觉不像。
之前亲亲的时候,大佬吻技真的好棒,总是亲得他晕头转向的,感觉魂都被吸走了,整个人都在天上飘。
是大佬天赋异禀?
夏颂白有点不确定,在被子里有点不安分地滚了滚。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轻轻的三下。
沈庭宗在门外,微笑说:“不是要给我暖床吗?颂颂,我来了。”
……
完蛋了。
夏颂白僵住。
他忘了,刚刚自己直接被大佬带回了家。
还是上次那套海景大平层,两人一人一间房间。
夏颂白本来还有点失落。
怎么不是他和大佬一起睡啊。
可恶,明明不是春天,他怎么总在想和大佬搂搂抱抱的事?
可现在沈庭宗自己送上来,夏颂白却又紧张起来。
大佬是向他告白了,可他还没有给大佬答复呢。
如果大佬一会儿对他这样那样,他是要严词拒绝,还是半推半就?
夏颂白心情复杂,动作却很干脆,听到沈庭宗说话,立刻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到门口,将门拉开。
门外,沈庭宗穿着灰色的睡裤,系扣的对开真丝睡衣,这样宽松的衣服,很容易显得人很没精神,但沈庭宗肩宽背阔,站姿挺直,穿这样的衣服,也特别英俊好看,像是高定一样,马上可以去走T台了。
拉开门夏颂白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一时呆呆站着。
沈庭宗被逗笑了:“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夏颂白结结巴巴:“我……我不是……”
沈庭宗故意逗他:“不是什么?”
夏颂白耳垂红得像是红豆,单薄的肌肤碰一碰似乎都能掐出水来。
他没穿鞋,裤腿乱七八糟地卷着,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小腿,像是玉石一样光洁柔软的质地,脚踝很细,跟腱很长,像是灵巧轻盈的鹿,却又更加活色生香。
他穿的是棉质的睡衣,胸口上还绣了一只小熊,小熊呆头呆脑,他也一样,漆黑的眼睛温润无害,就好像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他甚至很乖地打开房门,那样毫无防备地迎接自己的到来。
沈庭宗忽然后悔。
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第50章 (改)
两个人陷入莫名的沉默。
站在门口有点冷, 夏颂白回过神来,感觉出来沈庭宗是在和他开玩笑。
夏颂白干脆大大方方说:“沈总,请进。”
大佬难道还真能对他做什么不成。
客房很大, 落地窗帘柔软华丽,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 自四角蔓延出繁复艳丽的花纹,桌上摆着描金的瓷瓶, 硕大的芍药开得饱满妍丽, 到处都是柔软甜美的清软气味,整个房间都像是销金窟, 让人一看就感觉, 是拿来藏娇的。
夏颂白自己住在这里还没有感觉, 沈庭宗进来之后, 他跟在后面,就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等着皇帝的妃子。
呸呸呸。
大佬才不会后宫佳丽三千呢!
夏颂白没话找话:“沈总,您加班这么久,有加班费吗?”
沈庭宗说:“你提醒我了,改天我让姚秘书替我加上。”
夏颂白一本正经问:“您的工资是谁审批的?您自己吗?”
沈庭宗也一本正经回答:“嗯,我想想……这种大事, 应该是由董事会投票决定的。”
夏颂白:“那被驳回了怎么办?”
沈庭宗淡淡道:“还好我有一票否决权。”
夏颂白没忍住笑了起来, 沈庭宗看着他, 也露出笑来, 视线落在旁边的床上。
被褥上都留着被人躺过的痕迹,夏颂白起床时, 没有把被子完全掀开, 还留着刚刚他钻在里面的形状,是小小的一个窝, 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留出一张小小的脸,床垫微微陷出很小的一个涟漪,现在去摸,还能摸到他的温度。
沈庭宗忽然问:“光着脚不冷吗?”
夏颂白脚趾灵巧地动了动:“空调温度很舒服,一点都不冷。”
他的脚趾雪白秀气,虽然个子高,但是脚并没有大的很夸张,比例看起来极为纤细,他浑身上下,好像每一个地方都长得特别符合沈庭宗的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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