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声小心地挑起藤曼,仔细地寻找了一番。
“阿言!”
屋内的阿言听到有些焦急的呼喊,立刻跑了出来,却见白衣黑发的青年眼睛亮晶晶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沾染了些泥土,见他出来连连招手。
阿言没有立刻过去,他站在原地顿了顿,很认真地看着青年蹲下身弄着什么。
他看了又看,喜欢的不得了。
楚寻声许久没听见阿言回他,抬起头来却看他又在发愣,索性把这个他们种出的第一个丝瓜拔下来,走上前去,啾咪一口,
“又在想什么?”
阿言回神,摇了摇头,在他手心上写,“没事。”
手掌上指尖划过的触感痒痒的,楚寻声自己磨蹭了下,将手里的丝瓜举起来给阿言看。
“咱们的第一个丝瓜种植成功了!你看它的形状好漂亮,是一个桃心欸!”
阿言凑上去看了看,圆滚滚的长得很讨喜,上面中间的部分凹下去了一点。
桃心是什么?他有些疑惑地看楚寻声。
楚寻声解释道:“桃心就是爱心嘛,这个送给你。”
爱心?
阿言的脸有些发烫,他接过了这个小爱心,轻轻地在青年唇上啾了一下。
……
深夜,皇宫笼罩在昏暗中,偶尔能听见飞鸟扇动翅膀掠过的声音,此外就死寂一片,仿佛这么多的人都无声无息。
御书房内暖香弥漫,明明比起殿外温暖得多,里面的人却生生打了几个寒战。
刑部尚书方明有些战战兢兢地抬头向上看,金銮座上天子看着奏折,金色的面具遮住他的神情,更增添一份莫测之感,周身凌厉之气几乎要成实质。
当今天子虽然登基不久,然而杀伐果断,铁血狠戾,且喜怒无常,让人不寒而栗。
陛下看着这份奏折已经很久了,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都屏住了。
刑部尚书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了,颤抖着声音道:“陛下,可是这份奏折有什么问题?”
高堂上的天子没有立刻回答,不知过了多久,在方明将自己的遗言都想好了的时候,终于陛下低沉的声音传来——
“无碍。”
方明擦了擦额角的汗,小心翼翼地说:“那臣……先行告退?”
层层帷幕晃了晃,帝王推出了一个极精致的盒子。
方明打量了一下,木质的宝盒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金色的纹路,点缀着宝石。
“看看。”帝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方明莫名觉得这冷厉森寒的声音里带了份……炫耀?
方明搓了搓手,有些激动,里面一定是什么重要的宝物!
需要他秘密交手的虎符?蕴含着巨大秘密的圣旨?还是什么传达给他的重要指示?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方明缓缓打开了宝盒,入眼的是一个翠绿仿佛翡翠的——
丝瓜?
方明看了又看,确定这真的是一个丝瓜,他不由唾弃自己愚笨,这丝瓜定有深意……
“是不是很漂亮?”
高堂上帝王黄金面具下的唇角略略勾起,出声道。
第014章 权谋文里的谋逆炮灰
这是一个极雅致的府邸,碧瓦朱门,亭台楼阁,修剪得当的树枝从院墙里伸出来仿佛招人似的。就连门口的两座石狮子都在地盘上镶嵌了珠玉,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之人的住宅。
楚寻声作为景王的亲舅舅,从遥远的海滨之城,景王生母丽妃的母家楚家远渡而来后便住在景王的府邸上。
景王在众人眼里只是个喜欢骑马嬉戏,神采飞扬的贵族少年,但在剧情里,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伪装。
实际上的季景早早就有了夺位的想法。老皇帝在世时,他的母妃丽妃一向受宠,老皇帝也对他宠爱有加,暗地里早与他说好了要传位给他。
然而老皇帝一死,太子雷厉风行地上位登基,一通铁血手腕逼得景王一党不得不按兵不动,憋屈地当了两年闲散王爷。
后来等到时机一到,一伙人就趁乱逼宫,只是新皇的实力强上太多,景王党完全不敌,最终惨败,一杯毒酒上了西天。
只是……楚寻声回想了一番便宜外甥不要钱的傻笑模样,实在无法想象这会是一个暗中置办杀手楼影楼,阴狠毒辣狼子野心的家伙。
“楚大人回来啦?奴才这就去叫少爷!”
笑得和蔼亲切的钱管家迎了出来,楚寻声摆摆手示意不用,笑着道:
“我自己去找他吧,小景在哪里呢?”
钱管家眼睛眯成两条缝,脸上的皮肤皱起来像个老柿子,“少爷看到楚大人一定又会很高兴的,少爷在马场骑马呢。”
楚寻声看着他和蔼亲切的模样,也亲切地笑了笑作为回应。
他实在无法看出这样一个慈祥可亲的老人居然是剧情中影楼的管理者。
两人边说边走,跨过几条花园小径,又穿过长长的廊道,终于到了马场。
楚寻声一眼就看到了马场中央神采飞扬的紫衣少年。
少年一袭紫衣跨坐在马上,鎏金色的腰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尚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庞已能看出少年的俊俏。
我家外甥真不错啊。
楚寻声带着几分欣赏看着不远处策马奔腾的少年。
“楚大人可需要小人去叫王爷下来?”
一个小厮跑过来问道。
“不必,等他跑完这圈自然会看到。”
楚寻声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黑色大氅脱下来随手递给低眉敛眼守在一边的婢女。
这婢女似乎有些眼生,他不由多看了几眼,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娇俏的脸红起来,她垂着眸小声道:“大人,奴婢名唤云浅,是新来的,大家都叫奴婢阿浅。”
很好听的名字,楚寻声正要说话,一道飞扬中透着一丝阴霾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是什么东西?跟舅舅这样说话?”
楚寻声抬头,紫衣的少年翻身下马大步跨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云浅吓得立刻跪了下来,眼睛湿漉漉的含着几分委屈。
楚寻声温声道:“不关你的事,大抵是心情不佳,你先下去吧。”
季景恨恨瞪了她一眼,扑进楚寻声的怀里蹭了蹭。
嗯,熟悉的舅舅身上混着阳光的清香,没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嗯?
季景又蹭了蹭,这回闻到了一股名贵的香的味道,淡淡的,但却又其物。
也是很熟悉的味道,但季景一时说不上是什么。
楚寻声拉开外甥像个小狗一样乱蹭的脑袋,无奈道:“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季景的眼睛水汪汪的,“舅舅可是去哪里玩了不带上阿景?身上都沾染了外面的味道。”
楚寻声闻了闻自己,并没有闻到什么,弹了弹季景的脑袋,“狗鼻子。”
季景揉了揉头,心里虽耿耿于怀,也没有刨根问底,笑着说:“舅舅要来骑马吗?小景可以教你。”
说实在的,楚寻声看着他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样子,心里确实有些痒痒的,也便同意了,点头道:“我去换一身衣服。”
季景在外面等待了片刻,就听见了门拉开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呼吸猛地一滞。
舅舅褪下了宽大飘逸的白衣,换上了黑色的劲装,一头长发也被玉冠高高束起,宽肩窄腰的身材一览无余,最绝的是劲瘦的腰肢,被黑色的腰带紧紧束住,一看便知极具爆发力。
季景咽了咽口水,看了看舅舅缠到指尖的黑色绑带,又看了看那纤细的指尖执着的粗长的马鞭。
咳咳,咳咳。
楚寻声翻身上马,扯着缰绳看季景,“怎么还愣在那里?”
季景慢慢走过来,将马鞭翻了个头,使手柄向前。
他轻轻敲了敲楚寻声的腰,
“舅舅,小腹要收紧。”
楚寻声闻言照做,黑色的劲装紧紧贴着他的肌肤,随着他的动作收缩,季景忍不住又轻轻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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