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路烈已然成为女皇的唯一继承人选择。他不喜欢高塔,宫廷接触到的斯图尔特族人都有着狂放无拘的作风,他认为高塔上的女人没有禁锢的必要。
女皇权衡利弊,默认了将路烈的母亲从监禁中放出。
路烈和她之间没什么感情,就算放出来,他也不会主动去见这个女人。
他认为他们两不相干就好。
但女皇病重那段时间,人鱼趁着雨夜刺杀路烈。怀着满腔仇恨与憎恶。
他的母亲也想杀死他。
就算这样,他依旧给她一次机会。
面对宛如恶魔、深夜踏火浴血而来的亲生孩子,女人一语不发。直到最后唇角流出黑稠血液,她才边流泪边笑:“你是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温情和爱意?”
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她决绝选择了自戕。
……
然而,时隔十多年,路烈看到乔希,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是这样啊。
她当然是一个伟大的好母亲。
久困高塔之中,不知与哪一个卡特蒙私通,秘密生产下黑发红眼的孩子。她决定爱这个孩子。
生产后的虚弱还未恢复,高高在上的女皇忽然涉足这方偏僻阴森的高塔,身后漠然站立着一个三岁的储君。女皇说这是她的孩子,她看到重重守卫腰间的枪,媒体不停闪烁的白光,内心无比惶恐惊慌,将寻找母亲的路烈当成恶魔仇视。
是他毁了自己构想的平静生活。
她挤出虚假的情谊,为了保护幼儿,和并无感情的长子虚与委蛇。
路烈在宫廷中面对冰冷不怀好意的贵族时,她在高塔祈求神明佑愿幼儿。
当他应对父亲的谋害,罪孽的火焰焚烧整座宫殿。她趁乱将孩子交给人鱼,送到多瓦族长手中,以“皇室私生子”的名义。
这当然是皇室私生子。只不过,是斯图尔特与另外一个卡特蒙的结合产物。
他和她在媒体下例行公事的见面。
她内心哂笑,认为每一次触碰恶魔都十分恶心。
所以才会这样啊。
最后临死前,她那满身极度畏惧都无法掩饰的怨恨。
她哭泣,是因为再见不到牢狱里的幼儿。
她微笑,是因为嘲弄被所有人厌弃的长子。
“你是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温情和爱意?”
跨越时间,路烈彻底明白,他母亲的未尽之意。
——“你也……配吗?恶魔。”
……
114触发解锁的剧情中,憎恨、不甘、绝望、悲哀、仇视……是如此浓烈鲜明,唤起闻歌冰封于漫长岁月之下的久远感情。
他这才发现,一直以来笼罩着他的孤独痛苦,不知何时起,因明亮温暖的火焰变得遥远。路烈不追问为什么,却能理解闻歌从未说出口的愿望。
为什么呢?明明在人鱼眼中,小狮子远胜过其他怀着恶意的人类。
“你配。”他脱口而出:“人类都是眼光差劲的生物。”
他在——乱说些什么?害怕受到伤害临时想的场面话?
但他又怎么会去伤害他?
怀抱桎梏稍有松开,路烈不抱期待看向小冰花。
他以为人鱼会害怕或者不安。
可是他错了。
小冰花不会说谎话,言不由衷的时候总会移开视线。
他抿着唇,如同往常撒娇一般,耳鳍微微向后合拢。冰蓝色的瞳孔里,映出少年盛怒不掩昳丽的脸。
路烈捏住人鱼下巴:“你被我骗了。”
馥郁的蔷薇香气侵袭而来,他不容拒绝咬上闻歌唇瓣,一点都不温柔。
他就是个冷漠凶暴的存在。
可怎么办?小冰花。
他不打算放手了。至死不休。
外界混战一片,冲破狮心军团的叛军星舰抵达现场。得到不顾一切杀死暴君的军令后,叛军无所顾忌,对准黑压压的破碎星舰发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让他们惊惧的是,这些破坏力巨大的攻击,在快要接近黑气时,纷纷化为无形。
火焰肆虐的结界内,流转着与外部截然不同的安静。路烈掐着人鱼的细腰,狠狠亲吻的同时,精神力确认什么般肆意游走标记。直到小冰花腿都发软站不稳,才稍微停下来。
虽然黑压压的屏障隔绝一切外界视线,但这是什么陌生的破地方。光天化日,路烈的精神力就这样毛毛躁躁沿着他的领口探了进来……
闻歌脸埋在路烈肩上,整条鱼都在别扭生气。如果是平常,路烈敢这样过分,人鱼一定冷着脸尾巴狠狠拍他。但现在这个随时彻底暴躁的麻烦精,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他只好敛着耳鳍,努力云淡风轻:“如果我是为你而来呢?”
路烈静了片刻。
“我知道。”他的手抚上闻歌脑袋,便沿着他卷发一路往下。
“你的同族,不会有任何伤害。”
和同族有什么关系?难道路烈以为,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同族吗?
什么油盐不进的笨蛋。
炙热的温度最终停在腰窝更往下的位置,揉揉又捏捏。
——他又想做干嘛?
闻歌更气了。他没控制住,流泪了。泪水滑落,凝结成一颗莹润珍珠。
很难说到底是被路烈气哭的,还是因为剧情勾起他尘封许久的、背负痛苦“活着”的情绪。
总之他掉出了一滴眼泪。
珍珠掉进流火,下一秒出现在路烈手心。
莹润洁白的珍珠,是小冰花的眼泪。
路烈一怔,神志多几分清明。
他没想到一向淡漠骄傲的人鱼会哭。
精神力最为纯净柔和的部分,挤挨涌向向手心的珍珠,以看守宝物的姿态环绕着。
溃乱的进程不由分崩离析。
缠绕在火焰之上的戾气开始消弭。
上次哭恐怕还是小时候,闻歌觉得丢脸极了,伸出手想要销毁人鱼眼泪。但他没能抢到。
火焰微晃,那颗珍珠就被路烈藏了起来。
他好气的,冰雪气息拍了人类一脸。想起动画片吵架的话,怒骂:“你是猪吧。”
眼前,小冰花唇瓣嫣红,银发散乱,瓷白肌肤深深浅浅被揉出来的红印。
路烈眸光动了动。
他欺负他了吗?他是不是……吓坏他了?
他感到一丝心虚,迟疑着触摸人鱼脸上娇气红痕。“再说一次。”
“说什么?”闻歌冷着脸:“你是猪。”
脸颊却泛着粉。
路烈眸色变了又变,唇角翘起,手指点他的唇:“猪的上一句。”
闻歌声音闷闷:“……已经过期作废了。”
因为是真话,所以需要特定的时机才能说出口。可说出来,路烈这个笨蛋就却完全没听懂,反而曲解成完全不同的意思。
“对不起哦。”路烈亲亲小冰花生气下完全打开的漂亮耳鳍:“可我想再听一次。”
不知道是睫毛划过还是吐息温热的触感,这对耳鳍颤了颤,藏进长发里害羞合拢了。
要不是看他可怜……
“谁让你这么笨,我是因为你才来的。”闻歌忿忿捏住小狮子耳朵。
靠近骨钉的位置,烫得要命。
也许温度是会传递的,闻歌觉得脸上也好烫:“你敢质疑人鱼的眼光?”
要是再废话,他就死定了。
头顶传来一声压抑许久的轻笑,熟悉的体温传来,他将闻歌拥入怀中。
就像那个荒弃宫殿的长夜,暴雨连绵,只有他们陪伴彼此。
“叮!”系统悦耳的提示音响起,意味着他们避开了原来的剧情走向。
闻歌才发现自己手心的冷汗。
成功了。
实在是太不容易了!114八个触爪一起鼓掌。
只是,它不明白,都到这一步了,为何任务进度才百分之八十呢?
随后赶到的青牙援军,如同蝗虫一般,密密麻麻出现在这颗行星空中和地面。
屏蔽一切窥视的黑气消散大半,敌军的探测仪扫描到了这艘裂开星舰上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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