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一脸好奇的人,孟子骞才道:“没有什么末世,就是一堆难民抢东西而已,小泽什么都不用管,有哥哥在,这里很安全。”
楚忻泽:末世=难民你形容的如此贴切,我都不好意思说你错
见人咬了口苹果对自己甜甜的笑,孟子骞唇边也绽开抹柔和。
无论何时何地,他的少年都不用知道血腥,不用知道阴暗,更不用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他就该一辈子这样阳光单纯的住在他开辟出来的乌托邦,无忧无虑就够了。
……
清晨破晓,空气中还残留着夜晚没有褪完的湿气,下着薄薄白雾的不远,一个身影快速的由远及近。
那人身材高大,一把竖长的窄式唐刀被横握在右手中,只要遇到拦路的丧尸,或者丧尸靠近以他为直径的三米之内,他总能先一步的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的竟半分不被影响前行速度。
唰——
又一个丧尸脑袋被一刀劈成了两半,红白相见的粘稠物带着强烈的恶臭,自被削去了半边的缺口处哗啦流出的同时,身体轰然倒下。
白朗将手中的唐刀一甩,轻薄的不会轻易沾血刀刃上立刻恢复光洁,半分看不到污秽的存在。
这是前两天他路过一栋别墅时,翻找到的最有价值的物品,一把被别墅主人收藏的高碳钢打造的军用式唐刀。
看的出来它被保存的非常好,想来也是主人曾经最为珍贵的收藏,而现在他成了白朗最趁手的武器。
半个月前,在知道即将末世后,他终于在某次夜里从医院里逃了出来,直接找去了孟子骞的家里,可是那里已是人去楼空。
作为曾经的对手,白朗很了解孟子骞,他处心积虑的给他编了四年的故事,想来对白知非体内的丧尸皇的晶核势在必得,现在孟子骞不在了,很显然是做好了一切准备,等待末世的来临。
拿着全国地图思考了良久,白朗最终将目标放在了地理位置优越,且有‘小粮仓’之称的Z市。
而这些天下来,遇到的人听到的话也无不告诉他,他猜的果然没错,孟子骞的安全基地——第一基地正是建立在Z市,现在无数幸存者正源源不断的朝那涌去。
他也必须快一点,不然如果在还没有赶到前,孟子骞将白知非杀了,一切全都功尽弃。
想到这,白朗眼神幽沉,手中动作更快。
终于杀了一波又一波的丧尸后,他穿过了这个要命的商圈,甚至在里面找到了辆满油的越野车。
然而开车不到五分钟,白朗忽的见不远处冲出来一个衣衫破烂,看起来只有不到十岁的小男孩。
“叔叔,我爸爸去找物资一直没回来,你能停停车,载我一程去前面看看吗?”
小男孩脸胖嘟嘟的,眨着眼睛看人的时候特别真诚,这会双眼含着坚强的泪水,然而说到爸爸两字时,却有种要哭出来的错觉。
这样一个懂事感恩的孩子,别说末世前了,末世后都有无数人会愿意帮他一把。
白朗却只是冷笑一声,半点犹豫没有的直接跃了过去。
果不其然,车后很快就传来了男人女人气急跳脚的咒骂声。
瞥了眼后视镜,白朗只见那不停咒骂着的男女中年模样,很明显的就是那小孩子的父母。
先不说在这种地方,一个小孩子怎么敢跑出来,跑出来的过程中为什么没有遇到丧尸,就说在带着异能重生回来他的面前,暗处那遇到肥羊后觉得能宰过于兴奋的呼吸声,太过明显。
骗他停车,不过是想抢他车上的物资罢了,在末世面前,人性不堪一击。
只是上辈子他并没有看清这点,以至于死在了自己的烂好心下,而如果这辈子他还看着个幸存者就救,那他才是真蠢的没救了。
他没有雄心,没有壮志,只要找回弟弟,在末世中给弟弟一个安全的家。
就这样一路上不停的赶路,不停的杀丧尸,白朗一路冷眼旁观,终的在末世的第二十三天,赶到了现在除政府外,最为庞大各方面实力最强的第一基地的外城墙下。
不同于政府以首都为中心,第一基地的位置优越太多,末世前Z城就是有小粮仓之称,历史上还有国都建立在此,甚至有着一道极为坚固的城墙防御线。
只是因为重工业并不发达,所以Z市无论是生活节奏还是人口密集度,都远远低于其它城市,这些全都是末世前的劣势,可末世后却成了最大的优势,就各个方面对比下,异能者当然更愿意投靠第一基地。
下车后,白朗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建筑,一时竟有些失神。
高耸的城墙在阳光的照耀下挥出一片巨大的阴影,像是分割开两个世界的入口。
他上辈子没有寻找的那个答案,那个人,同样也将会在这里有一个结果,无论是好,还是坏。
想到这,白朗深吸一口气后,抬脚朝着不远处的登记入口走去,只是刚走出两步,肩膀上忽的搭上一只蒲扇般厚重的手掌。
“喂,小子!”粗声粗气的声音,似有着明显的不善。
白朗脸一沉,转身,就见一群十多个高矮不一,胖瘦不全,却同样凶神恶煞的汉子映入眼帘。
……
婆娑的树影,错叠成一堆密集的黑影,第一基地夜里亮起的灯光自缝隙里透过,像是一只只窥视着二楼窗户的眼睛。
正在此时。
“啊——!”
高亢恐惧的尖叫声中,脸上满浸咸湿泪意的楚忻泽,几乎是惊叫着,从梦中惊醒。
坐在床上的他,抱着自己的肩膀不停的发着抖,脑海里全是梦中鲜红的画面,血,好多血,好多好多血,他的脸上,他的身上,全是血……
“小泽!!!”听到尖叫声的孟子骞猛的推开房门。
然而,那个只要他出现,就永远下意识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的人,此时却缩在床上,惨白如纸的脸上沾满泪水,正抱着自己的肩膀不停的发着抖。
孟子骞快步上前,将吓坏了的人一把揽在怀中,轻声安哄道:“没事,是梦,只是做恶梦了,没事。”
楚忻泽却一把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摆,手指指节泛着惨烈的白,哆嗦着唇道:“不……不……不是梦,不是……我看到……我看到了……”
眼睛猛的瞪大,梦中的画面似突然浮现在眼前,“我看到了,好多好多的血……好多……“
我的身上,我的脸上,地上,眼前,全是血……
忽的,他几乎是神经质的,伸手擦起了脸,而入手的液体却似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蛰的他本就敏感的神经般,极近崩溃。
“血,有血,哥哥,你看,好多血,哥哥……”
他用力的擦着脸上的液体,用力的抹着,却因为太过用力,以至于不长的指甲在皮肤上留下道道红痕,他似乎想将自己皮肤抠烂,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一直残留在鼻腔前,那股浓烈的令他作呕的血腥味儿。
见到人算的上是自残的行为,孟子骞心惊的立刻一把将人的手腕钳制住,紧紧的按在怀里,将人以一种安全而保护的姿势紧紧的抱住,一遍遍轻拍着人的后背,温柔的轻哄道。
“没有血,哪里都没有血,小泽别怕,别怕,哥哥在,哥哥陪着你……”
似乎是那声‘哥哥在’安抚到了他极近崩溃的神经,楚忻泽死死的抓着人的衣衫,将头埋在人的怀中,颤着身子不停的重复道:“哥哥,你别死,我不要,什么都不要了……”
说着说着,像是一朝的爆发,紧紧抓着人胸前的衣襟失声痛哭。
“哥哥,哥哥……”
“不要,不要了……”
“我知道错了,你起来……”
“哥哥,我以后都听你的,我再也不调皮了,你起来……”
孟子骞就这样将人环着,抱着,揽着,一遍遍的轻拍着人的后背,轻抚着人的脑袋,偶尔将吻落在人的黑发上,安抚着人被惊吓过度,尖锐敏感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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