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数据会不会有记忆, 但相信灵魂一定会有痕迹。
五千次相遇,三千次求婚, 都会深刻在灵魂里, 成为他欠下的债务,且无法偿还。
更重要的是, 这样的欠债并不会停止,星际世界人均寿命两百, 他还有一百多年,还会欠下无数的债,那将会是个天文数字。
明知是饮鸩止渴,却仍然甘之如饴。
应缺轻笑一声,眼里却始终镇定清明。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应缺不惧任何命运,更不怕任何结局,但凡前方走路,无论是悬崖峭壁,亦或是刀山火海,他都敢走下去。
债多不愁,大不了他将自己赔给青青。
大不了,他死在他怀里。
他啊,注定要欠青青许多债,且不想偿还。
应缺将《三十三天》当成自己生活的世界,却也无法仅靠观影时间度过现实世界的时间。
他只好平时多上上星网,看看八卦打发时间,又或是去其他星观光闲逛。
他曾经喜欢旅游娱乐,让他待在一个地方宅居,时间长了他浑身都不舒服。
然而到了这个世界,他恍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喜欢也是有条件,有前提的。
那就是他有青青。
原以为那只是一份佐料,好吃归好吃,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然而如今没了那份佐料,纵然尝遍山珍海味也不合心意。
此后一百多年,应缺又进入过无数次电影,制造过无数次相遇,又欠下无数次约定。
他却仍不厌其烦。
每次相遇或重逢,他的心仍然悸动,心情依然愉悦欢喜。
沈雾似乎也是如此。
无论什么设定,只要见到对方,沈雾都能一眼认定,好像在灵魂里打上了标记,无论多少次轮回,多少次遗忘,都能重新记起。
只是伴随着应缺现实身体的成长,他的设定也不可避免的有所变化。
青年时他还可以是学弟学长,壮年时他可以做亲近的大哥,中年时他是儒雅随和的前辈。
时间最是无情,不知从何时起,应缺身上不可避免地出现老态,星际世界的人的衰老并不算太明显,但仍然有白发和皱纹。
应缺想,这下他可以理直气壮地碰瓷沈雾,要对方让座了。
虽然沈雾并不会坐公交地铁就是了。
电影里,他坐在宽敞明亮,古韵悠扬茶餐厅里,客人只有零星的三两个。
当然,这也或许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且这个时间过于早了,并不是茶餐厅该热闹起来的时间。
沈雾进来时,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应缺。
他脚步微顿,原地看了片刻,却没有冒昧上前打扰,而是在旁边挑了个位置坐下。
看了眼时间,快到下午三点,白望津却还没来。
“年轻人,你也在等人吗?”沈雾抬头,却见应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对面。
不仅如此,他还将原本放在自己桌上的茶水端了过来,一副要和沈雾拼桌的模样。
沈雾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应缺这么自来熟,却也没有不悦,反而心头微松,淡淡欢喜。
“是在等,老先生你也是吗?”
应缺:“我等有缘人。”
“要尝尝吗?我刚泡好的。”他这么说,手上却已经主动为沈雾斟茶。
茶香缭绕,一片碧色叶片浮于水面,瞧着便沁人心脾。
“好香。”沈雾还没喝,却已经闻到了味道。
他端起喝了一口,才看向应缺问:“老先生喜欢喝茶?”
应缺微微一笑,“看着不像吗?”
“不像。”沈雾摇头,顿了顿,才失笑道,“恕我冒昧,不知为何,比起茶叶,我觉得你应该会更喜欢喝奶茶?”
然而他想象对面这位老先生抱着奶茶喝的场景,就有些哭笑不得地将画面摇晃出脑袋。
应缺却一脸“你怎么看出来的”、“年轻人眼神真好”的表情。
“一眼就看穿我,看来我今天的有缘人就是你了。”
沈雾:“……”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最终,沈雾抛开爽约的白望津,竟当真和这素未谋面的人闲谈说笑起来。
“老先生不嫌弃的话,今日我就做一回有缘人。”
应缺勾唇:“我的荣幸。”
两人从下午坐到晚上,从烈日当空,到繁星满天,所幸他们将店里所有点心都点了一遍,服务员也没有露出想赶人的表情。
直到深夜闭店。
当服务员一脸歉疚地走来道歉,并告知他们即将关门。
这场关于有缘人的相见也到了尾声。
两人一同出了餐厅,在应缺拒绝了沈雾送他回家的提议后,他们即将分道扬镳。
走出两步,纠结了一天的沈雾却又停下脚步。
回头看向站在夜色里的身影。
心头微动,不知是那身影太过熟悉,又或是那情绪太过激烈,总之它们终究没能挡住心中某道枷锁和阻隔,成功脱口而出。
“虽然有些冒昧。”
“但我还是想说。”
沈雾轻轻一笑,“您好像我男朋友。”
时移世易,沧海桑田,却有晚风如旧,明月仍悬。
那句经年反复的话语,颜色依然明亮鲜艳,一如他温柔眉眼。
第203章 春风如缕1
山路崎岖难行, 几个大小不一的小孩儿却在路上健步如飞,对早已习惯在山间田野里奔波的他们来说,这里只是他们早就征服过的领地。
一群小孩儿翻山越岭, 终于到了河湾一户人家外。
青瓦白墙, 枯藤新芽,孩子们趴在木栅栏外,对着院子大喊:“幺儿!出来玩!”
冬日刚过,万物惊蛰,天气却也没有暖和多少, 柔和的阳光只带来淡淡温度, 却也无法穿透厚重的棉衣毛衣传递到众人身上。
几个孩子却毫不在乎。
对他们来说, 树上的花很漂亮,山上的果子很好吃,谁家的猫狗很可爱, 别人家串门很好玩, 这一切都比天冷重要。
几人喊了一阵,已经有个子高的忍不住翻过栅栏,进去开了门,几个小孩儿蜂拥进来,将这小院给平白衬得更小了。
院子里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小河湾, 屋里楼上当然也没能避免。
不一会儿,楼上那扇有些年头的窗户便被人从里面推开。
一个面颊圆润, 玉雪可爱的小孩儿趴在窗沿往下看。
“下来啊!大家都在等你!”院子里的孩子们还在喊。
小孩儿手肘撑着窗沿, 双手捧着下巴,语气悠哉闲适:“我奶奶不许我和你们玩儿。”
“张奶奶又不在家, 你不说她也不知道。”几个孩子还在劝说。
“下来吧,今天我们不去山上, 成哥他妈昨天在镇上给他买了风筝,是孙悟空,你不去就没得玩了。”
看得出他们关系很好了,毕竟都是爱玩的年纪,有好玩的当然都想自己玩。
楼上的小孩儿似乎认真想了想,眼珠一转说:“可我奶奶让我下午喂鸡,还要把院子扫干净。”
几个孩子二话不说,拍着胸脯表示:“我们帮你,我们几个人做动作可快,马上就能做好。”
小孩儿没有拒绝,似乎同意了。
只见院子里几个孩子纷纷行动起来,喂鸡的喂鸡,打扫的打扫,干得熟练又起劲。
偏远农村,谁家小孩儿还不会干活了。
“哄骗几个小孩儿给你干活,宿主,你的良心呢?”久久吐槽。
应缺理直气壮挺了挺胸膛,“谁还不是个孩子了?”
他才五岁,要什么良心。
要说这个世界最让应缺苦恼的,就是做家务,干农活了。
应缺没有奴役自己的爱好,偶尔干活还行,每天都做,他都不想做人了。
变成树多好,晒晒太阳,随便长长,只要碍不着别人,也没人会管他怎么样。
可惜这么美好的愿望没能实现,否则他也不需要哄几个小屁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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