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道:“少主神魂怎会有离体之症?神魂离体之症不是要人死后第七天,才会出现吗?”
医修沉思片刻,道:“这……应是少主自绝时,服用了其他什么东西,或者用了什么禁术。”
李总管看向谢阳曜,琢磨着医修的话。
谢阳曜看向医修,道:“庸医,胡扯八道,本少主不曾服用过其他东西,或者用了什么禁术,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医修连忙道自己医术不好,以上发言,纯粹胡扯八道。
谢阳曜道:“罢了,下去吧。”
李总管默默记下医修和谢阳曜的对话,在一旁,道:“尊主说,少主你若是伤势严重,必须即刻返回浮云仙山养伤,短短两个月,少主受了两次重伤,尊主担心你身体扛不住。”
谢阳曜看向沈泽兰离开的方向,道:“回去吧。”正好他也想知道,父尊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许他派人查沈泽兰所言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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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兰和郭荇很快回到任务派发处,两人交了完成任务的证据,拿了酬金,便又接了单合适的任务。
虽然姚五减去了一大半东西,但乾坤戒里的东西和乾坤戒出售了,依然可以保他几辈子吃穿不穷。
但沈泽兰总觉得姚五的东西拿着别扭,或许是因为上面冠了赔偿二字,总叫他觉得是出卖自己身体,换来的。
因而,沈泽兰不太想用对方的东西,他打算自己接着赚钱,倘若赚得钱不够开销,再挪用姚五给的赔偿。
此次,沈泽兰接得任务比上次的山鬼任务难些,而郭荇的任务比上次简单些。
两人并未着急做任务,他们带着赤狐幼崽找兽阁。兽阁就在附近不远处,两人很快找到兽阁。
兽阁伙计打量他们,道:“来卖赤狐幼崽的?”
沈泽兰点了点头,把赤狐幼崽递给伙计。
赤狐幼崽抓着他衣袖不肯松爪,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沈泽兰扳开了狐爪,摸了摸赤狐幼崽,道:“他们会给你找个好主子。”说罢,叫伙计接了去。
伙计抓着赤狐幼崽,上下左右一通看后,笑道:“品相不错,出个价。”
沈泽兰来得路上,已经打听好了价格,他出了个较高的价格,双方一番你来我回,有了一个合适的价格,便达成交易了。
沈泽兰收好钱,最后一次摸了摸赤狐幼崽,道:“走了,祝你找个好主人。”
赤狐幼崽在伙计怀里大声嘤嘤,伸爪想抓他。
沈泽兰道:“听话。”说罢,叫上郭荇,说走了。
郭荇传音道:“既然舍不得,为何要买?”
沈泽兰传音道:“一来怀孕了,没有那么多精力管它;二来不需要它,它于我而言,几乎没有什么作用。所以,不如维持捡到它时的想法,将它卖入兽阁,这样,它也好,我也好。”
郭荇笑着传音道:“是我糊涂了,我还想着,既然喜欢,就带回去,吃不了多少粮食。”
两人说着话,分道扬镳,去做自己的任务。
……
五日后,谢阳曜和李总管等人回了浮云仙山。
第51章
上山途中,谢阳曜碰见了谢清平。
谢清平着一身内敛温和的青衣,衣袍下摆皆绣有乌青竹纹,他身为谢家少主,派头不比谢阳曜小,带着好些随从。
双方自山道相撞。
谢阳曜目光扫过谢清平身后的随从,道:“堂哥这是要去哪里?”
谢清平含着笑容,“云衡少主相约,同游金莲湖。”
谢清平口中的云衡少主是云州州主的嫡长子云衡,去年,他来到浮云仙宗,以游学弟子身份,留在浮云仙宗学习进修。
“诸事缠身,许久不曾会见云衡,烦堂哥闻讯,他近来安否。”
谢清平道:“可。”他打量谢阳曜,转动手中玉箫,“听闻堂弟离开云州后,去了天星州,不知所为何事。”
“天星州有一怪,生八足,四眼,传闻有饕餮血脉,颇有兴趣,所以寻去。”
“可寻到否?你怎得瞧起来,脸色不太好?”
谢阳曜道:“寻到了,但那畜生不通人性,我想收服,它反将头一拱,伤到我了。幸而伤势不重,若非如此,岂止杀了它,非要将它抓起来折磨几日,方才解恨。”
谢清平便笑了笑,转而看向浮云仙山山下,坠海海底羁押罪犯的万恶牢。
“那些个通缉犯已然抓获,怎得还留个头领,押回浮云仙山?堂弟勿怪堂哥多问,实在好奇,倘若堂弟需要帮助,尽管开口,堂哥定然全力相助。”
“那便先谢谢堂哥。”谢阳曜紧接着解释道,“这个头领残害数人,直接杀了他,实在太便宜他。除此之外,我以为此人背后一定还有人,寻了几门秘法,正想办法获取他的记忆,倘若从他的记忆里寻到些背后之人的蛛丝马迹,那自然再好不过。”
谢清平目光微异,他淡淡一笑,道:“若是头领背后有人,祝堂弟早日寻到。”
谢阳曜道:“不与堂哥多聊了,堂弟有事,先行一步。”
“好。”谢清平道。
两人道别,继续向着各自目的地去。
只是走了几步后,谢清平脸上的笑容收得干干净净。
“少主,阳曜少主莫非发现……”谢清平身边的黑衣青年传音道。
谢清平沉着目光。
走在黑衣青年身侧的蓝衣青年,传音道:“少主不必担心,我与那老贼见面时用了缩骨功,改变了体型与容貌,那老贼记得再清楚,谢阳曜少主和尊主审得再细致,只要少主你不自乱阵脚,露出马脚,叫他们抓住证据,绝不会有事。”
谢清平冷笑一声,传音道:“事情未结束,怎得就能保证无事?万一那头领识出一点你的身份……”
蓝衣青年咬了咬牙,传音道:“属下绝不连累少主。”
谢清平朝山下走去,边走边道:“谢阳曜去天星州做什么,好好查查。”
“是。”
……
浮云仙山高大雄伟,中有无数山道吊桥,谢阳曜行至险峻吊桥上,垂眸看了一眼下方山道上的谢清平一行人,加快了脚步。
谢阳曜找到谢东池时,他正在万灵台给那些娇贵的花草浇水。
谢阳曜行礼道:“拜见父尊。”
谢东池提着花洒,并未回话。
谢阳曜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谢东池将万灵台上的花草都浇了一遍水,方才直起身体,他来到台中,撩袍盘坐于台中青玉木茶桌前煮茶。
“你最近是越来越能耐了。”
谢阳曜道:“不知父尊指得是……”
“你说我指得是什么?”
冬季雪山之巅采摘的月华嫩茶叶在茶壶中翻腾,沁人心脾的冷香自茶嘴冒出,谢东池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用灵力降到适宜温度,方才入口。
“在天星州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你不嫌丢脸我嫌丢脸。”
谢阳曜跪了下来。
谢东池睨他一眼,道:“为何自绝?你是冒犯了人,太过自责,觉得无脸见人,所以自绝,还是另有所图?或者这两种情况同时存在?”
谢阳曜抬头看向谢东池,“父尊这是什么意思?”
谢东池道:“我没什么意思,我是想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谢东池撑着下巴,笑道:“你若没有意思,那才真有意思。”
“您不要这样意思那样意思,我要被您绕糊涂了。”
谢东池挑眉,道:“好吧,从现在开始,我不提什么意思了。只是想说,谢云两家就没出过你这么脆弱的人。”
“没出过就没有?倘若我真的脆弱,那在您看来,就很丢人?”
“值得找面旗帜挂起来的丢人。”
谢阳曜道:“那您把我挂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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