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曜:“……”
您可闭嘴吧。
谢阳曜几步追了上去,“我去也行,不过,父尊,我有个问题,望您解答。”
“说。”
谢阳曜道:“现下有没有办法延长我的寿命?”
谢东池挑眉,道:“因为兰公子,急了?不甘心只活九年了?”
谢阳曜许久才低低嗯了声。
他确实不甘心只活九年了。
若是只活九年,人找回来,没多久,又得眼睁睁看着对方跑了。
“很遗憾,我没找到延长寿命的办法。”谢东池缓声道。
“依你现在的情况,这九州内,任何延长寿命的宝物都会被你体内的烈火焚烧得一干二净,起不了作用。
“我前些年,寄希望于水之灵珠。水域集天地精华,孕育出的灵珠,传闻能克制世间一切火焰。不过我派人搜遍九州,未见水之灵珠,或许是早被人吸纳了。”
谢阳曜低声道:“死了,修鬼道如何?”
谢东池笑道:“鬼道可不好走,一不小心,便要魂飞魄散。”
“我想赌一赌。”
“你自己想清楚便好,我不阻拦。”
.
茫茫海面,神龟灵船平稳行驶。
沈泽兰待在房间内,有些闷。
第40章
虽然之前信心满满地说,登船了,便不去哪里,但实在憋得难受,忍不住停止修炼,走出房间,穿过走道,来到船梯。
二层在灵船主甲板下,被称为二层舱,所以才能有这么大的空间隔出数个房间。
——官方点来说,这些房间叫下等舱室。
若想去主甲板透气,得找看管船梯的船员报备,以免人数过多,挤着船员办事了。
沈泽兰很快报备完。
看管船梯的船员道:“有那么难待吗?今日,你那个房间,算上你,都出去七个人了。”
另外六个是与沈泽兰一个房间,戴着帷帽的黑衣人。
沈泽兰早些时候,已然察觉到他们出了房间。
此次出去,除了透气,便是想瞧瞧他们纷纷去主甲板做什么。
透气有必要全去?跟鸭子脚板似的,连在一起。
沈泽兰这样想着,没有回复船员的疑问,他顺着船梯而上,来到主甲板。
甲板两侧,船头与船尾皆有楼,船头的楼只一层,船尾的楼有三层。以最高楼的层次,算上一层、二层,正好五层。
主甲板或站或坐着好些人。
船的边缘两侧,也就是船舷,靠满了乘风的人。
沈泽兰打量周围,见到好些戴着帷帽的黑衣修士,观其体型,不是同他一个房间的那几个黑衣人。
奇怪,这几人去哪里了?
他压着疑惑,择了一块松快的地方,撩袍坐下。
冰冷潮湿,裹挟着腥味的海风从海面吹来,刺激得他有些恶心,下意识抬手,隔着黑纱捂住了鼻子。
唐铖随后跟了出来,瞧见这一幕,耗费灵力,用传音术传音道:“以前我们同去海边,不曾见你不喜海风。”
沈泽兰没法回话,他觉得自己张口便要干呕。
唐铖斟酌词句,继而传音道:“你除掉寒气后,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
沈泽兰轻轻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唐铖叹了口气,坐于沈泽兰一侧,看向漆黑而平静海面,传音道:
“有事一定要说,虽然我们这些好友没什么大出息,但好歹能给你出出主意。”
沈泽兰轻轻点头,捂住鼻子的手隔去大部分海风的味道,他没有之前那般恶心了,缓声道:“你有没有发觉有几个人不见了?”
“谁?
“与我们一个房间的那几人。”
唐铖出来时,被船员叨叨第八个人了,此时,沈泽兰一提这茬,他立刻想起这几人。
环顾四周,未见那几人,他心下起疑,道:
“或许是船员不够用,他们去四层五层,做活了。我去问问但船员,愿这一路不要出什么意外。”
沈泽兰道:“我同你一起。”
忽然,神龟灵船一个大转弯,沈泽兰措手不及,差点摔地上,待稳住了身形,只见神龟灵船偏离原来航线,径直朝东偏南的方向行驶去!
这行驶速度远超之前前往云州的行驶速度。
船头破浪,海水推出无数圈浪花,船身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此刻,主甲板上,其他稳住身形的人也察觉到这一异常,都懵了。
“不是?这是要去哪里?”
“船员!船员!”
一片嘈杂声中,身着青衣的船员一边喊着稍安勿躁,一边找领头,显然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叫我说中了。”唐铖一把拉起沈泽兰,神情严肃,“真出了意外。”
沈泽兰捂着鼻子,目光沉静,看向前方。
他的目光从狭长的走道,看过人群,望向上方。
有了身孕后,他的嗅觉敏锐了许多,即便捂住鼻子,也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撤下手,血腥味更重了。
它是从……
沈泽兰退后几步,避开船帆,看向船尾的楼。尾楼最顶端一层的栏杆上钉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这人头有着端正的面孔,一头苍白的头发,其脖颈横截面平整。
沈泽兰猜想对方是被一种薄而锋利的东西,割去了性命。
有人认出了这颗人头的身份,惊叫道:“船长怎么被杀了?!”
船长?沈泽兰再度看向人头。
“哈哈哈哈!”一道张狂的笑声传遍灵船。
尾楼最顶端一层走出一群人,为首之人是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
他身穿华服,左手食指戴着一只硕大的凤尾戒指。他走到栏杆前,靠在栏杆上,居高临下看着主甲板上混乱的人群。
“诸位,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请你们陪我们走一趟。”
“走一趟!去哪里去!”有人怒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中年人眯起眼睛,他看向说话之人。
此时,忙着找领头的船员一部分来到四层、五层,这两层的上等人竟全昏倒了。
剩下一部分船员来到三层。
三层用作驾驶,挨着主甲板而建,是船两端楼的一楼。
他们推开门,只见领头连同驾驶舱里的驾驶员都被砍了左手,绑了起来,几个未曾见过的黑衣人坐到了驾驶位置。
驾驶员与领头冲他们摇头。
船员踩着满地血液,连退数步,转身便要跑。
其中一个黑衣人回头,抬起手,一条淬着毒,浑身透明的尖头乌蛇从他的手背窜出,猛地扎穿落在最后的一个船员的心脏。
那船员噗出口血,软趴趴倒在地上。
其余船员跑得更快了,他们不过炼气三五层实力,哪里跑得过尖头乌蛇?
眼看着尖头乌蛇穿透他们心脏,然后朝前游动,越过惊恐的人群,快如闪电地击穿方才那对着中年人怒说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年轻人。
中年人见状,眼睛恢复正常,他笑着对其他人道:“实力不足,不要乱说话。”
乌红血液汩涌着流出胸口血洞,那年轻人面皮颤抖,倒在地上。
咽气前,他瞧着那尖头乌蛇游回了主子手背。
现场之人雏鸟畏寒一般,缩到一堆。
“滚回你们应该待的地方,否则……”中年人身旁的大汉亮出了两对锋利的玄铁钩子。
那玄铁钩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大家敢怒不敢言,皆朝二层舱去。
沈泽兰被唐铖紧紧拉着,他的手劲太大,捏得沈泽兰手疼,但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边跟着唐铖去二层舱,边思索中年人的话。
中年人说,要船上的人陪他们走一趟,什么人会需要无辜者陪同走一趟?
必然是潜逃罪犯。
中年人作为发言者,应是这群潜逃罪犯的头目。
他口中的陪他走一趟,其实就是叫船上的人老老实实当人质。
沈泽兰蹙起眉头,直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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