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下播还有五分钟。
一直没出什么大乱子,这会儿旁边负责直播的管理人员都已经放松了警惕。他攥紧了掌心,突然抬起了头:“其实……”
“其实。”他道,“是夕朝哥哥帮的我。”
弹幕蓦然飘过一串问号。
一旁的工作人员有些愕然地抬起了头,脑子一时没转过弯。
几秒后,他立刻起身想关直播,但云盼已经快速地说了下去:“是夕朝哥哥先发现的我身上的伤口,也是他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帮我梳理证据跟节目组沟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霸凌别人,不要相信剪辑,他根本不是……”
“啪”直播被慌不择路地掐断。
未尽的话湮灭在空气。
他的夕朝哥哥根本就不是节目组说的,那样的坏人。
他的十八岁因为夏睿言而变得很糟糕。
但是遇到解夕朝,是十八年以来,对他来说最幸运的一件事。
第59章
几乎是在直播被掐断的瞬间,门就被推开了。
从隔壁闻讯赶来的马鸿平气喘吁吁,却顾不得平复,只是径直斥责道:“为什么掐直播?”
工作人员结结巴巴:“不是您说要注意直播尺度,刚刚……”
刚刚的话那是可以说的吗?
马鸿平要被气死了。
刚刚那话当然不能说。
但说都说了,你这么简单粗暴地直接掐掉不就是欲盖弥彰?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节目变相搞□□呢!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转头就要出去找公关部。一出门撞上了一个人。四目相对,解夕朝眨了眨眼睛:“马导好。”
马鸿平:“……”
他这回是连笑都挤不出来了。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解夕朝一眼,来不及说什么,匆匆地就离开了走廊。
解夕朝微垂了眼。
他走进房间,刚刚还胆大妄为的小孩儿这会儿坐在椅子上发呆。看到解夕朝进来了,他才回过神,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身:“哥我是不是,我是不是闯祸了?”
他刚刚才想起来,他这样一说,就等于把解夕朝从幕后拖到了台前。
别的不说,夏睿言会怎么想?
他越想越觉得后悔,刚刚那股冲劲儿全没了,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解夕朝失笑,然后叹了口气:“是给我找了点麻烦。”
云盼:!
“但是问题不大。”解夕朝把后半句说完。
然后他道,“走吧,回宿舍。”
云盼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站起了身。
他现在早就搬了出来,现在的宿舍是新的舍友。、
几个人都还没睡,看到两人都站起了身:“盼盼,夕朝。”
“还没睡呢都。”解夕朝道。
“有点儿担心。”旁边某个男生抓了抓头发。
作为室友,他们都是知道云盼今晚要直播的。相处时间长了都有感情,也同情云盼的遭遇。所以都蹲点守着,还帮忙怼了好几条弹幕。
只是最后云盼的话,几个人也都没反应过来。
现在算是反应过来了。
反应过来了倒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毕竟解夕朝从初评级开始在内部风评就出奇地好,其中有一条原因就是他确实经常帮别人忙,有的时候路过有人想让他帮忙指点几句,他也一直耐心。
与其说惊讶,倒不如说是好奇。
毕竟他们只看到结果,却不知道其中的过程。
但一直被节目组打压的人能说动节目组合作,想必过程也是费了点心力的。
这么一想,男生就觉得解夕朝也挺不容易的。
他道:“要进来坐坐吗?”
“不了。”解夕朝婉言谢绝。
然后,他在云盼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替他们带上了门。
一转头,看到了傅文泽的脸。
-
空气诡异地静默了一瞬。解夕朝打量了一下傅文泽身上纯黑色的卫衣和牛仔裤,判断了一下对方目前的状态。
然后他默默打招呼:“还没睡呢。”
傅文泽言简意赅:“等你。”
他顿了顿:“管衡也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俩在一起。”
解夕朝怔了怔。
他最近都没怎么碰到管衡。其实,如果没有云盼这件事,他是想找机会跟管衡聊聊的。
他们组C位的事外界不清楚,但解夕朝隐约听说过一些传闻。如果传闻是真,管衡这会儿心里肯定不好受。
但是,管衡最近称得上神出鬼没,偶尔练习室遇上,也是匆匆打个招呼的关系。
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傅文泽说:“你能不能先想想你自己。”
解夕朝还在走神,有些懵的“嗯?”了一声。紧接着,他就听到傅文泽似乎叹了口气。
然后他终于反应过来。
他道:“你也看了直播?”
“全节目大概没有人不在看直播。”傅文泽客观地道,“包括夏睿言。”
两人这会儿站在走廊里,穿堂风有些冷。
解夕朝往墙根挪了挪,傅文泽看出了什么,随手推了个没人的寝室,两人走进去,解夕朝带上了门。
解夕朝觉得有些好笑:“我们这算不算孤立艾清源?”
他们这串动作算得上行云流水。背后的共识倒是很明确:暂时不想回寝室。
倒不是说的话艾清源不能听,就是这人太咋呼,解夕朝想了想就开始头疼。至于傅文泽,本身就不太喜欢艾清源。两人倒是形成了诡异的默契。
“那就先孤立半个小时。”傅文泽道。
然后他顿了顿,“云盼那些话,对你不太好吧?”
解夕朝咬了颗硬糖,语声含糊:“看从哪个方面讲吧。”
“你要说澄清,那肯定算是澄清了的。他这一下子。”解夕朝想到刚刚的场景以及马鸿平的脸色还有些想笑,“反正我要是马导,我肯定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说这片子是剪还是不剪?”
按照既定的思路恶剪,有云盼的话摆在这,那么不会有人再相信所谓的剪辑。相反,如果真的恶剪了,就是变相地应证了云盼的话。
不恶剪呢?
心虚这个帽子立刻就会扣到节目组头上。
……嗯。
解夕朝想。
还好这种矛盾文学不需要他来思考解决方案。
当然,傅文泽能郑重其事地来问他,这件事显而易见也是有弊处的。
那就是给了一点容易带节奏的把柄。
云盼话说得信誓旦旦,在他的鼓励下才勇敢面对过去。
所以,怎么鼓励?又是怎么面对的?
这是选秀。
选秀就意味着他们所有人之间都有竞争关系。如果解夕朝是工作人员不参与比赛,那么云盼说出来不会有任何人质疑,但问题就在于,他也在这个利益圈子中。
这就有点儿微妙了。
解夕朝相信,大多数人都不会联想得太深,但架不住有心人抓住这个点对他进行一些诸如“目的不纯”的攻击。
“说都说了。”他道,“总不能让人小孩儿咽回去。而且,这事确实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做。”
傅文泽还要说什么,就听解夕朝老神在在地道:“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是那么想的,那结果也是好的不是吗。夏睿言霸凌这事有人证有物证,板上钉钉。
嗯……就当我从白莲花变成了心机白莲花吧。你别说,这人设挺带感的还。”
傅文泽:“……”
有的时候,他是真的佩服这人随时随地满嘴跑火车的能力。
*
跑火车归跑火车,解夕朝还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的预估一般都挺准的,对云盼说的也是实话。这事确实能带节奏,但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尤其是最后云盼的神来之笔,以及工作人员更神来之笔的一掐。
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夏睿言那边,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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