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我确定,二哥,我这双眼睛少有看错的时候。”
更何况,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爷,看来这简家七少爷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至少,这“小傻子”陈三是叫不出口了。
否则,他别倒真成个傻子,被一个少年耍得团团转。
桓慕珩的目光落在桌上,此刻,枯萎泛黄的迎春花花瓣全部被收好放置在一个盒子里面,那天的话也言犹在耳。
简初柒……桓慕珩默念几声这个名字,问道:“他们要去上海?”
“是,爷。”陈三道:“我差人打听清楚了,简家七少爷的母亲已经知晓简家举家搬至上海的消息,但唯独他们被屏弃在玉石村。”
“这位四姨娘必定心里不甘,想去上海讨个公道。”
虽说这公道讨不讨得回来还没个准呢。
桓慕珩思量两息道:“广云道长那边如何,何时能拿到东西?”
“今日就能,爷。”陈三道:“申时,广云道长便能奉上开光的玉器和画好的符箓。”
陈二为桓慕珩倒了一杯热茶。
陈三继续说:“昨天晚上的事情结束后,吴二牛同行的三个伙计恳请广云道长去玉石镇一趟,在码头,也要做场法事。”
“看来吴二牛的死另有原因,不是简单的失足意外溺亡。”
那晚,陈三看出他们三个伙计有事隐瞒,之所以留在祠堂守夜,怕也是冲着广云道长而来。
“广云道长答应了?”桓慕珩端起热茶喝了口,袅袅茶香遮盖漆黑的眉眼,也挡住一二沉思。
“是,爷,广云道长并未拒绝。”
陈三说到这里顿了顿,想起简初柒在广云道长答应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背部嘀咕道,‘我也会跟着一起去玉石镇哦,你回去告诉你们爷呗。’
陈三闻言,一脑袋问号,你去不去玉石镇关我们爷什么事?
但回来后得知简初柒送给他们爷一朵迎春花,现在枯萎的花瓣就躺在盒子里,显然人和花都不简单,他便把这句话告诉了桓慕珩。
桓慕珩撂下茶盖,道:“下午,你亲自去道观走一趟……”
陈三附耳过去。
……
道观里,张广云送走陈三,回头,终于忍不住露出吃惊的神色,睁大眼睛道:“刚才他说什么?桓二爷许你和你娘跟随在桓家队伍的后面一起去上海?”
简初柒眨眨眼:“桓二爷不也邀请你一起乘船去玉石镇么。”
这么惊讶做什么。
张广云道:“这怎么能一样,难不成对于桓二爷的怪症,你要亲自出手?”
这小祖宗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惹得桓二爷注意到他。
简初柒的表情这才流露出些许淡漠,道:“旁的东西我可以不在意,但简家对我和我娘欺辱至此,害得我娘最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面容都憔悴两分。”
“我倒要去上海瞧一瞧,他简家有什么可傲气的,内里又是个什么肮脏模样。”
更何况,陷害他和他娘来玉石村的账还没算。
张广云:无量天尊,为简家默哀。
惹谁不好,非得惹回去一个活祖宗,该。
这事儿得让他娘知晓,好高兴一回。
果不其然,回去一说,周玉兰高兴坏了。
“真的嘛,儿子,他们让咱们娘俩跟在后面一起去上海?”周玉兰此时也顾不得挽一挽因惊喜跳起而掉落额头的发丝,道:“那位爷可真是个大好人,咱们的糕点才就只送了一回呢。”
简初柒笑而不语,跟着点头,是啊是啊,大好人。
周玉兰得意地哼了声:“那老头子还觉得娘异想天开,自不量力,这次他想不到吧哈哈,咱们娘俩终于可以离开玉石村了。”
随后,周玉兰哼着小曲去厨房做饭,眉目间的愁绪看样子也消退不少。
待周玉兰的身影不见,简初柒转头瞅向门后,道:“三叔祖,您老听到了?”
“哼,我耳朵还没聋。”三叔祖慢吞吞地从门后走出,背着手,眼角下耷:“你们倒是好运气,是借了广云道长的光?还是……你做了些什么?”
人老成精,直觉的,三叔祖认为眼前这小崽子或许不简单。
简初柒未回答,另道:“有一件事想请三叔祖应允,希望三叔祖暂时不要把我和娘去上海的事情告诉简家。”
“我可没那闲工夫写信。”
言下之意,不会管这事儿。
“谢谢三叔祖了。”
三叔祖盯着简初柒看了两眼,似不经意道:“若在上海待不下去的话,你们就再回来,玉石村总有你们一席之地。”
“但我想,你必然能让你娘心想事成吧。”
简初柒弯弯嘴角:“我不会让娘受到丝毫委屈。”
闻言,三叔祖不再说些什么,背着手转身离开。
桓家留给他们收拾行李的时间不多。
好在周玉兰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打包衣服和必要物品便跟随着简初柒来到河边,陈三邀请他们和广云道长登上同一艘船。
“玉石镇和村子的距离不算太远,隔着一条河流,登船后半天就到了。”
吴二牛三个同行的伙计在另外一艘船上,顺道一起走。
周玉兰倒也知情识趣,晓得大人物不是她想见就能够轻易见到的,便也不去贸然打扰,打听一下管事的人,着重去感谢陈二和陈三,言道自己厨艺不错,如果有需要,尽管吩咐。
陈二来到船舱内,道:“爷,按您的吩咐把他们母子安置好了。”
陈三也言:“爷,我瞧着这简家七少爷的母亲就是一位普通的妇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她说感谢爷,以后可以为爷做些吃食。”
这倒没什么打紧的,不过是小事罢了。
但没多久,跟在后面的一艘船出了意外状况,船夫打捞上来一具尸体,把三个伙计吓破了胆。
经询问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不是三个人送吴二牛的尸体回玉石村,而是四个人一起,可中途就在这条河上,其中一人竟莫名在河里溺亡。
他死得十分诡异,就在他们面前直愣愣的跳入河流。
更加诡异的是,这人跳入水后不见丝毫挣扎,连头都没有冒就沉了下去。
他们下水寻找,居然就找不到这个人的踪迹了,简直古怪得很。
那个船夫吓得没敢停留,吴二牛的尸体又还在船上,耽误不得,他们便只得先送来玉石村,一路上惶惶不安。
在见识到广云道长的厉害后,这才起了心思,希望广云道长能够解决这件事情。
但万万没有想到,在回去玉石镇的路上,这个人的尸体竟又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就从河面慢慢漂到了他们乘坐的船前,仰头朝上,双目圆睁,尸体青白浮肿,死状可怖。
张广云不禁道了声稀奇:“这尸体是故意找上他们的,不然怎么就漂到了他们船前,还晴天白日的就来了。”
要知道桓二爷的船行驶在最前面,尸体若顺着水流漂浮,不该先碰到最后一艘船。
简初柒点头,道:“他们还瞒着些什么。”
第10章
到了岸上,简初柒才瞧清楚这具被打捞上来的尸体模样,浮肿,恶心,尸体像是快要涨成一个水球,皮肤被撑薄,一戳就会破的那种。
偏偏面部还依稀保留着生前的样子,灰白的眸子瞪着,蒙上一层死亡的色彩,直叫人心里发毛。
那三个伙计一点都不敢靠近。
这死者是个孤家寡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所以,他也没有家人来收敛尸骨。
“那找谁来?”张广云道:“总得把尸体带回去安置,你们做工的地方是哪里?”
“就在码头。”其中一人说道:“我去找工头来,道长,麻烦您稍等片刻。”
简初柒凑近看尸体,后又被周玉兰给叫了回去,嫌淹死的尸体晦气,儿子看了晚上会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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