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眉梢一挑:“别告诉我你看上她了。”
冯凯听谢恒这语气顿时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同为谢家不受宠的庶子庶女,谢恒和他七妹妹的关系应该不错,但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七姑娘她……”
“你就给我一句准话,”谢恒打断冯凯的话,“你要是想娶她,可能许她正妻之位?”
冯凯沉默半晌,最终摇摇头。
谢恒:“那你就别想了,我那七妹妹看着柔弱,实际上却是所有姐妹中最有主意的,别说是你,就是王侯子弟,若是不能给她以正妻之位她也不会答应。当然她不会明着拒绝得罪人,但却有的是手段让人自己知难而退,到时候名声受损的绝对不会是我那七妹妹。不过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仍坚持己见,那我铁定也不会死拦着你,作为好友,在这种事上也只能给你建议,左右不了你的决定。”
冯凯错愕,他知道谢恒从来不是夸张之人,也不会刻意说难听的话抹黑别人,就是当初跟他十分不对付的谢家嫡出两姐妹,他也不曾在他们面前说过两人的不是。
现在既然谢恒这么说,那就代表确有其事,谢元柔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单纯无害,甚至还极有城府心机,谢恒就差明着说他玩不过谢元柔了。
而且他也知道既然谢恒说不会死拦着他那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但比起自己那点朦胧的小心思,他自然更加相信谢恒。大家认识这么长时间,要是对谢恒连这点信心都没有,他也就不配跟谢恒结交。
冯凯受了打击。从灶祭那晚见过谢元柔之后,他就对这个柔弱娇美的谢七姑娘存了心思,后来听说了谢元霞的事,还一直担心会不会牵累到谢元柔,几次想跟谢恒打听情况都不好开口。如今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却发现一切跟他以为的根本不一样。
谢恒鼓励地拍拍冯凯的肩膀,“你也不要太灰心丧气,以你的条件一定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出身不是最重要的,但人物品性一定不能差,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你现在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也不用太着急婚姻大事,再往后看看,说不准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缘分就来了。”
冯凯还是耷拉着肩膀,“但愿吧。”
辞别了谢恒,冯凯转身跟寇越他们一道离开。
寇越他们自然要八卦八卦冯凯跟谢恒都说了什么,这种事冯凯肯定守口如瓶,不会让几个损友知道自己第一次对女孩子动心就看走了眼。
等寇越他们走后,荣启又凑过来,“说什么悄悄话呢?”
谢恒:“没什么,就是在感情问题上给人点建议。”
荣启立即笑起来,“真新鲜啊!你这毛都没长齐呢就要给别人感情建议了?”
谢恒:“年后我就十七了。”
荣启:“那你也没我毛多。”
谢恒上下扫了一眼荣启:“书上说毛多的男子性/欲会比寻常人更加旺盛。”
荣启窘了一下,立马将边上的宣景拉到谢恒身边:“那你家将军的一定比我旺盛,不信你有机会看看他有多少腿毛。”
宣景横了一眼荣启:“你知道我有多少?”
荣启:“猜的。像你这种闷骚的性格床上一定很狂野,一般人绝对招架不住。”
谢恒:……
这话题怎么就越来越少儿不宜了?他们是怎么聊到这种程度的?
出了宫门口,陆潇和胡靖都在外头等着,瞧见三人出来之后立即上前行礼。
宣景转头对谢恒说:“你喝了酒,让陆潇和胡靖送你回去。”
谢恒“哦”了一声,知道这是宣景和荣启还有正事要谈,乖乖点头,跟着陆、胡两人离开。但走几步路就要回头看看宣景,直到上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为止。
第一百零八章 目标
荣启嘿嘿笑着:“瞧瞧你家探花郎,还一步三回头呢,多舍不得你啊!”
在荣启心中,宣景跟谢恒的关系那就跟父子一样,宣景对谢恒诸多照顾,谢恒对宣景仰慕非常,这是不是亲父子更胜过亲父子啊!
荣启对宣景打心眼里羡慕,瞧瞧,这还没成亲呢,就已经有这么个贴心的好大儿了!这就是福气,他可羡慕不来。
宣景没接荣启的话,直接往将军府走。
要商量正事自然不能就在外头说。
回到将军府,宣景让人上了茶。
荣启喝了一口就直咋舌:“这三月新茶都出来了,你这里怎么还喝陈茶?回头我让人给你送点新茶过来。要是有人来将军府做客你就只能拿陈茶招待人家多寒酸?”
宣景倒是无所谓,能来他这个将军府做客的也都不会介意陈茶还是新茶。
“上巳节的事情你查得如何?”
“不出我们所料,”荣启的神色也郑重起来,“今年的上巳节自然还是由礼部准备,太子那边已经有动静了,不过还没查到他们具体要怎么做,只是查到太子府的人已经在跟礼部的人接触。”
新年开朝之后的第一个大节便是上巳节,这也是大瑾国的一个传统节日。
不管对于朝廷还是对于百姓而言,上巳节都非常重要。
在上巳节这一日,百姓们会举办”祓除畔浴”的活动。人们结伴去水边沐浴,称为”祓禊”,当然同时还有宴饮、曲水流觞、郊外游春等内容。
虽然一开始上巳节起源于一种驱邪的巫术活动,但是后来随着不断的发展变化,上巳节有了更多的意义。比如男女春日相欢好、妇女祈孕等。尤其是年轻男女,手持兰草或者香薰沐浴,都是对美好感情的期盼。
而朝廷也会在上巳节这一日进行酬神祭祀的活动,于这春和景明之中祈求新的一年里大瑾国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远离所有的灾厄与疾病。
上巳节的日子是固定的,每年朝廷都会让礼部准备酬神祭祀的相关事宜。
比起年祭,上巳节的祭祀活动更为随意活跃,有点类似于宫宴,就在东郊皇家园林举行,能参加除了王公贵族之外就只有一品大员。
王室宗亲和朝中大员们随帝后上香过后,便是临水宴饮,也就是曲水流觞。
既然是宴饮,那也就少不了要进行采购。这些也都是礼部在操办,吃的喝的都是经由礼部安排。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以太子的贪婪成性不拿回扣是不可能的。
往年太子都会利用上巳节曲水流觞的机会大赚一笔,这笔钱多是用来招揽在二月殿试中榜上有名的新科进士们。
以往宣景在二月份就已经回去北境,即便从荣启那知道太子的所作所为,他既不在京城,能做的也十分有限。而且让荣启自己对付太子,风险也稍微大了些。
这一回他在京中,就断断没有轻易放过太子的道理。
“礼部那边和太子对接的是什么人?”
“礼部尚书熊志成亲自对接太子府詹事。”
宣景:“若是这样,只要将事情查实,即便太子那边一时不能如何,礼部尚书是跑不脱了。”
荣启摇晃着折扇,“那是自然。熊志成那老东西罔顾礼法,让他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做这么些年就是对大瑾仪礼的最大讽刺。他一心向着太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向太子表忠心的机会,而他身在礼部,太子用得上他的机会着实不多,这种为太子圈钱的事自然要亲力亲为,不把他抓个现行都对不起他对太子的这份忠心!”
宣景点头,跟荣启进一步商量着具体做法。
这么些年宣景镇守边关远离朝政,想要扳倒太子和三皇子着实困难,只能先一步步剪除他们的爪牙,而在剪除他们爪牙的过程中,自然也会不断揭露他们的错处,最终让他们永远丧失竞争帝位的资格。
商讨了好一会,荣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你准不准备让谢恒知道你的真实打算?”
宣景顿了片刻:“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打算瞒着谢恒,只是还不是时候。
荣启沉默片刻:“这事关系重大,你一定要想好。其实要说你们认识也没有太久,再多观察一段时间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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