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留也想看看赫佩斯是什么反应。
红发军雌高高兴兴接下那碟炖鸡,昨日的不快烟消云散,像是要刻意在谢长留面前表现,他用叉子挑起一大块塞进了嘴里。
舌尖接触到鸡肉的那一瞬间,他被这奇妙的触感震惊到了。
嘴角的笑意就此凝滞,咀嚼的时间也显得万分漫长。
全班都在等待他的反应。
他在咽与不咽间万分纠结,此刻生与死,自由与束缚都成了不足挂齿的小问题。
赫佩斯闭上眼,安抚自己的食道肠胃,相信它们是坚强的,不委屈雄主,只能委屈它们。
他的喉咙动了动,尽力将歹毒的食材咽下去,艰难地朝谢长留比了个大拇指:“超好吃!”
仔细看大拇指还在颤抖。
到底是为什么会做的比我还难吃啊!
赫佩斯在心底哀嚎。
第47章
“看来做的很不错呢。”诺拉笑道,“可否让我品尝一下,阁下?”
谢长留细细观察赫佩斯的反应,然而红发军雌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反应,火速盛了一碗出来给诺拉。
“老师您试试,的确很好吃。”赫佩斯微笑道。
诺拉不做他想,拿起勺子盛了一口就往嘴里放。
毕竟谢长留是在他的指导下做完这道菜的,看外观也能看出差不到哪里去。
赫佩斯不吝夸赞。
然而味蕾接触到食物时,他就知道自己想的有多错误。
厨艺水平和学生时代的赫佩斯不相上下,甚至技高一筹,他当场回想起烹饪课被赫佩斯支配的恐惧。
鸡肉在口中半咽半不咽,偏偏某个红发军雌还要和背后灵似的在他身后嘀咕:“老师,那么好吃,咽下去啊,雄虫阁下在看着呢。”
你果然就是过来看热闹折腾我的!
诺拉有苦不能说,顶着谢长留平静的眼神吞了下去,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做的很不错。”
不能打击雄虫的自信心。
他们俩的演技在这一刻简直到达了巅峰,连带那些雌虫学生们都对谢长留做的菜产生了好奇。
谢长留只是静静观察面前的两个虫。
在3055期待尖叫声中自己试了一口汤。
试完之后指尖轻提锅边,将一整锅炖鸡全部倒进了垃圾箱。
“不必勉强。”他先是说,紧接着又和诺拉道歉:“抱歉。”
道歉时,他的余光却在赫佩斯身上。
红发军雌注意到他淡淡的视线,知道那是不准让自己折腾其他老师的意思,也跟着他和诺拉说了声抱歉:“诺拉老师,真是抱歉,不该……折腾您的。”
诺拉摆摆手,失笑道:“我和你计较什么,你那个时候做的难吃东西我还试的少了吗?”
虽然结束课程后多半要在医疗舱躺两天。
他离开谢长留的位置,去评价其他学生的菜品。
赫佩斯就站在谢长留身边和他咬耳朵:“雄主,就这么倒了,很可惜诶。”
谢长留睨了他一眼,对他话里明显的打趣给了回应:“难吃。”
他竟不知自己也有炼制毒药的天赋。
赫佩斯笑了两声,和他说:“那看来以后一日三餐都只能交给楼下餐厅老板了。”
他嘴上向来没门,尤其是对着谢长留,有兴致的时候,甜言蜜语车轱辘话张口就来。
“以后有虫崽了也没法给他们做饭,还是得交给楼下——”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东西,急忙刹住车。
谢长留清清冷冷看着他,疑惑反问:“虫崽……孩子?”
“我乱讲,你乱听,别放心上。”赫佩斯随口道,匆匆将这件事翻页。
他和谢长留又不会有孩子,估计他彻底解开束缚那天,谢长留就会离开了。
谢长留体质还特殊,有解开束缚的可能性。
真正解开后,所有的麻烦都不复存在,他也能干脆利落离开。
赫佩斯掩下心底一点失落,冲谢长留笑笑。
却没注意到谢长留眼底细微的探究情绪。
3055惊讶道:“他怎么想到孩子了。”
谢长留说:“不知。”
他低下头,将桌面清理干净,用具全部归还原位,食物清理出来的残渣丢进垃圾桶。
下课铃响,赫佩斯没等他,便说有事匆匆离开,最后是他一个人回的宿舍。
孩子于他而言太过飘渺,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父亲”。
丈夫的身份都是因为穿越异世,承担任务才拥有。
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事件,“道侣”二字都不可能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杀妻证道飞升这件事更是无稽之谈。
3055悄悄嘀咕:“他不会想要孩子了吧?”
“军雌总不至于到年龄了就有这种想法。”
它嘀咕嘀咕着,突然想到孩子这件事光是赫佩斯一头热并没有意义。
于是小心翼翼开口:“仙尊……”
问题还没问出口,谢长留就像是知道它要问什么,一个回答堵了回去:“不会。”
“哦、好吧。”3055有些小失落。
还以为能看到虫崽什么的。
谢长留打开宿舍门,艾格文和舒伯南两个年轻雄虫正在客厅打游戏。
他们的日常就是这样,上课,吃饭,回宿舍打游戏看电影,周末回家或是约上雄虫好友外出放风游玩。
见到他进来,艾格文还关心了一句:“昨晚萨雅新宫听说有敌袭,你没事吧?”
真正的敌人谢长留摇了摇头。
“那就行。”艾格文说,毫不犹豫打爆舒伯南操纵角色的头。
在舒伯南暴跳如雷的怒吼中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昨晚那场宴会本来准备让年轻雄虫雌虫联谊,结果什么都没有,就全部被紧急拉进医院检查了。”
“说是敌袭,查来查去,连个敌的影子都没有。”舒伯南撬开一瓶饮料,“现在说是要采访宴会来宾。”
他说着说着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奥斯尔德今年一定倒大霉了,昨天萨雅新宫敌袭,他受到惊吓昏迷,昏迷倒没有多大问题,结果被踩到了,再次进医院,现在昏迷,还没醒,皇室那边急死。”
谢长留干咳两声,并没有插话的意思。
宿舍门铃响了响,艾格文看看舒伯南,又看看谢长留:“谁?”
舒伯南耸耸肩。
蓝发雄虫起身去开宿舍门,门外站着的却是几名穿着军装的军雌。
“阁下好,我们是中央执法部队的军雌,请问谢长留阁下在吗?由于昨夜的萨雅新宫敌袭事件,我们需要和阁下进行访谈。”
打头的年轻军雌沉声道。
艾格文倒没想在这些事情上拦他们,朝身后喊了声:“谢长留,执法队的虫找你访谈。”
谢长留走到门边,艾格文顺势回客厅继续和舒伯南干架。
“何事?”他问。
“就是几个简单的访谈问题,阁下不必紧张。”年轻军雌说。
“请问阁下昨夜有在萨雅新宫附近发现可疑情况吗?”
谢长留摇摇头。
“萨雅新宫内呢?照明系统被摧毁前,任何异状都没有吗?”
谢长留继续摇头,听见下一个问题,照例回答是“并未”。
一场访谈下来,全是并未答案。
年轻军雌有些气馁,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您和赫佩斯中将都选择了提前离席,是有什么原因吗?”
“他喝醉了。”谢长留面不改色胡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好,多谢阁下配合。”年轻军雌朝他鞠一躬,带着执法部队离开。
谢长留关上宿舍门,重新回客厅。
“不知道这次审查又会持续多久。”艾格文咬着一根肉干说。
“秋天过去前能结束都够呛。”舒伯南从他的零食罐里顺了两根肉干,顺便往谢长留手里塞了一根。
快乐平摊,艾格文骂架都不好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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